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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香罗


一页书离开了葬神之野,心忧云川众人性命,步行极快,只为寻找术法能人,却意外听闻麒麟星濒死的消息……立刻又掉头化光疾驰不动城。

        苍鹰已经先一页书一步赶回了不动城。

        一页书脚步落定大殿之内,心急道,“屈世途如何了?”

        苍鹰示意已无大碍。

        “怎么回事?”一页书问道,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不过屈世途为人谨慎,不该遭此横祸。

        “你也是听闻了消息所以先赶回不动城?”一页书问道,苍鹰与他简短比划一番后,一页书大致明白了经过,原来是有人插手。这个人,苍鹰已经见过,但要具体形容却是有点为难他了。

        “无事便好。”一页书道,他接了苍鹰关于一际云川受困的消息后便立刻赶到了葬神之野,一去一回之间不料屈世途遭遇变故,“屈世途人呢?”

        “……咳咳,我在这里。”屈世途自内中步出,他没有再佩戴麒麟星的面具,而是用他本真的面目与一页书见面。一页书见他脚步坚实,没有虚浮无力感,心下宽慰。不待一页书开口关心,屈世途先说道,“还好运气不坏,死不了了。”

        “吾已听苍鹰介绍了情况……”一页书说道。

        “是呀,捡回了一条命,我已无大碍。不过,害一页书你们担心真是吾之罪过……”屈世途苦哈哈的说着,接着又道,“当时出手救我的人正在不动城做客。”

        听屈世途之意,似要为彼此引荐,也或许是想借助一页书的慧眼来辨识此人的真心吧。一页书道,“这人……苍鹰已经见过,你又首肯他是你的救命之人,吾自当先存了一份信任感。”这是老成持重之言,屈世途闻言一笑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

        “嗯……一际云川之事已有眉目了,尚缺一名术法能人配合。”一页书凝眉思索,‘术法能人’不少,但不敢保证马到功成。这时候他想到了玄宗弦首——苍,但不知道今时今日他是否仍在在烟波浩渺?就算他在,也需要人传信给他,这件事情自然可以交给苍鹰去办。

        “三天的时间,一来一回时间稍显紧促了。”一页书颔首道,“苍鹰可先帮忙走一趟烟波浩渺……”

        拯救一际云川众人,苍鹰自认分所当为义不容辞。

        “既然有了人选,何苦还不开怀?”屈世途关心的问道,“你一路劳累,先坐下饮茶……”

        “哈!苍能否及时赶到,这到底还是未确定之事,不敢做完全的认定……所以尚有几分忧心。”一页书照直将心中的想法谈了出来,另外,他已经答应了接受九轮天五千百姓定居在云渡山脚下,这似乎隐隐的预示着未来将有风波侵袭云渡山。但目前还未发生之事,不必过多揣测,反倒陷入杯弓蛇影的境地。

        “我看可以找解锋镝一试。”屈世途建议道,反正他一直打算请解锋镝出来接受麒麟星面具,此刻何不两事并作一事处理。

        “武林的新明星……”一页书饮了一口茶,以开玩笑的口气说道,“吾尚未与他一见。”

        屈世途却是苦笑道,“他不肯接受麒麟星面具。对我所言之事也尚有几分的怀疑……”

        “是么?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失忆了。”一页书平静的说道,他没有屈世途那种失落与惘然,反而十分体谅的为解锋镝说话,“也许让他做做解锋镝也不错。”

        “嗐!一页书你倒是有这份闲情逸致开玩笑……”屈世途摇头,他是巴望着解锋镝早日回来主持大局,早些寻回关于素还真的记忆,重新拾起本来面目。

        “阴阳婆说解锋镝如果遗忘所有关于素还真的记忆,那他便会有生命危险。”屈世途极其担忧的说着,“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开解,麒麟对剑就是关键。我倒是想,倘若他愿意来不动城,一切是非曲直可以与他推心置腹一谈……”

        一页书淡淡微笑,“交浅言深,何必如此。他既然有一份疑惑,这可证明他尚在思考,等到有了结论,或许他能主动来请你开示。”说罢,他又道,“阴阳婆此人的话也许可信也许不可信……天道无常,岂可算尽。”

        一页书是慎思慎言,屈世途听他一言,若有所思,想了想才断定道,“阴阳婆此人足可相信。一际云川众人受困未死之事,就是由她卦象所示。”

        “卦爻示吉凶,明阴阳灾异。不过现在的情况,只怕她卜得辛苦了。”一页书暗指当今武林波谲云诡,情势更是瞬息万变,所为卜吉卜凶,不过是一种说辞。该为之事,该行之路,仍需一如既往。

        “这……”屈世途琢磨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曾发现她言之有失。”

        一页书听屈世途如此一说,顿觉好笑,只道,“你这话倒仿佛是在说她是卦精……如何?一本《易》少则六十四卦,多则,可衍算出四千零九十六种卦。若要一一对应,总少不了附会之言。”

        “好吧。她既然有这种能为,我们还少不了她的提示,关键时刻,她的提示亦是一种方向,总比无头苍蝇似的乱闯要好呀。”屈世途方才死里逃生一回,因此他心有余悸,总想着防患于未然。

        想到此,他接着道,“不瞒你说,我想我出门之前该找她算算,哪个方位吉利,也许可免了这场生死劫。”

        “哈哈……”这话一出,一页书大笑不止。

        两人谈兴浓厚,一页书从屈世途的话里多少听出些惊弓之鸟的意味,于是他出言安慰道,“不动城易守难攻,之前几次进犯,都使他们无功而返,甚至损兵折将。光是凭借这一点,你该自信……”

        “是呀……往日与你们同路而行,我不曾有生死忧惧之感,今日却觉得自己特别怕死。惭愧!实在是令一页书见笑了!”屈世途说罢,面上赧然之色显而易见。

        由此,一页书不再与他玩笑,只道,“解锋镝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吾也会想办法与他一晤,到时再见机行事吧。强求,到底不美。”

        屈世途苦声一笑,“是啊。你出来坐镇,我自然不急于寻他回来了。只不过要辛苦你操烦了。”

        “事到临头,一页书岂是推诿饰过之人。”一页书说着便想起屈世途与他提起的‘救命恩人’。屈世途对此人信任,将其带回不动城,但说到底自己该见一见此人。

        岑我寻尚不知自己即将会见到大名鼎鼎,传说已久的梵天一页书。此刻他正与碎无泪坐在花园的万叶亭里吃茶用点心,这番招待自然出自屈世途。

        “春朝春花,流馥于春苑;春暮春莺,啭声于春林。对此节候,琴樽可玩矣。”

        碎无泪白了他一眼,“怎么?想要弹琴自乐了?”

        “知我者,姑娘也。”岑我寻道。

        碎无泪没好气道,“你都已经说出来了,任是一个人也知道。你该晓得此地是武林的重要据点,不知你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吹拉弹唱……”

        吹拉弹唱?实在是算不上。

        “饮茶吧。”岑我寻开口道,他甚少与人做口舌之争,尤其是眼前这位。

        “不知自己已经卷入到是非之中了吗?”碎无泪淡淡问道,她想了解岑我寻的思路。

        “咦,早在与姑娘相遇时就已经是身处是非了……何以到今日姑娘才提起是非二字。”岑我寻好整以暇,话里话外,似有所指。

        “既如此,你为何又让屈世途替我打造兵器。你该趁此机会,远离是非,或者,干脆出手消灭是非……”碎无泪针锋相对,言辞不落下风,似乎并不领情岑我寻为她解决兵器一事。

        “姑娘身为杀手,未来要杀何人,我见不到,就是有心施救也未必能救。不过,在我眼前,姑娘失去兵器,性命旦夕存亡,若有兵器护持,不至于遭人杀害。”岑我寻说出了原因。

        碎无泪脱口而出,“天真,一厢情愿,多事……”

        饶是如此,岑我寻仍然是面不改色的饮茶,还道好茶岂可辜负。

        这段时间二人相处以来,碎无泪深觉岑我寻此人自大自负,我行我素,表里不一,冥顽不灵。他坐在自己眼前,穿着素色的衣衫,一头黑发梳理的整齐,白色的发带缠绕着头顶的发髻,面庞生得干净,纤尘不染。这完全是弱质少年,哪里像碎无泪所言?

        “有机会坐在一处共饮,姑娘何不好好饮茶,屈先生的手艺冠绝当世,值得我们好好玩味品尝。”

        “哦,看你一副寒酸模样,居然于茶道也有研究?”碎无泪斜睨了他一眼。

        “寒酸?”岑我寻无奈笑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呔!不许油嘴滑舌!”碎无泪要生气了。

        “好吧。”岑我寻收起笑容,说道,“茶有九难:一曰造,二曰别,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煮,九曰饮。”

        看来,这人似乎于茶道真有心得体会呢?碎无泪正准备再继续问下去,却意外被一声打断了。

        “高论呀!这茶还饮得习惯吗?”屈世途亲切的问道。

        屈世途很关切这位少年郎,似长辈对晚辈的护犊之情,这是为何?令一页书心头浮现了疑问。他循着屈世途说话的方向望过去,甫一照面,那少年人竟也让自己涌起几分熟悉感。

        怪哉!

        “屈先生劳驾了,汝是真正茶道高手!此茶色泽透亮,入吼回甘,是难得的珍品。”岑我寻赞赏道。

        屈世途欣慰一笑,“你喜欢就好。来来来,向你介绍一个人。”他兴致冲冲的要向岑我寻介绍一位重要人物。而岑我寻也早注意到了他身边立着的那个人——一见之下,深觉此人光明俊伟,想来是一页书吧。

        “这位便是传说已久的中原第一人,又称百万大军,笑尽英雄的梵天一页书。”屈世途措辞准确,表情生动,甚是得意。

        “在下岑我寻,久闻梵天名号,今日有幸一瞻,实在是我的荣幸。”

        他很谦虚,眉目之间没有杂念,令一页书有几分激赏,于是颔首道,“危难时刻,你援手救了屈世途性命,吾该向你致谢……不动城欠汝一份人情。”

        “不敢当。”岑我寻道,“屈先生已经答应为吾排解一事。救命之恩一说,以后不敢再提。”

        一页书的眸光由岑我寻转向了另一边的碎无泪。

        碎无泪虽然不喜与人交际,但仍然开口道,“梦残碎无泪。”

        凛冽冷情的女子。

        一页书已经对二人有了初步的印象。

        茶味仍在,四人重新坐定,除了碎无泪以外,他们三人倒是畅谈的热闹,一来二去,竟都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相形见绌之下,碎无泪的冷漠生硬尤显得突出。

        “方才谈论茶道,你们都有妙解,但说到实际操作,还是要结合我的言论才是。”这绝不是屈世途自夸,相反,他说得很对。

        一页书道,“确实。虽说是茶道,但也可引申为世态人情,你看世局岂不如同吾杯中之茶么?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闻着芳香,饮下却苦涩,要回味后,才能尝到那一丝甘。”

        “苦尽甘来……”岑我寻说道。

        不知为何,碎无泪倒是把这四个字听进了心里。可是结合自己生平经历,又觉得此话荒谬,不过是托词安慰罢了。于是她忍不住反驳道,“一杯茶要饮下,时间短促,各种滋味尽可以在一瞬之间领悟。但人生何其漫长,也无法如一壶烧坏的茶可以重来。苦尽甘来说得倒是简单。”

        碎无泪是被他们的谈兴带动,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不吐不快的感觉。岑我寻一边饮茶一边听她说话。屈世途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有一些自己的猜测,所以面上露出兴味莫测的神情。一页书明察秋毫,他将三人面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此时虽是深夜,但四个人都毫无倦色。屈世途是受伤后初愈,按说该早点安置。可他偏偏对这次的谈话极感兴趣,所以并不急着就寝。

        “茶冷了……吾去重煮一壶来。”屈世途敏锐的意识到因为只顾着谈话,反而冷落了香茗。

        “不必了。”一页书开口道,“你伤势颇重,不必再劳烦,先去休息吧。”

        屈世途晓得一页书有话要与岑我寻一谈,便立刻道,“好,我也感到气力不济了。”说罢,还打了两个哈欠,赶忙起身收拾了茶具,“碎无泪姑娘,你的房间在东厢……”

        这是要把碎无泪也支走。碎无泪心里晓得,她很是留意了岑我寻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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