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桌的你

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几乎是在求学的路上！

        或者说，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学校里度过的！

        再或者说，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和你的同学一起度过的…

        现在如果让我回忆我的16年求学生涯（九年义务教育、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最忘不了的还是六年的小学时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16年匆匆而过，很是怀念那时的我们。小学的我们是幸福的，哪有什么刻苦学习？有的只是童年无数的欢声笑语！

        思绪突然飘回了30年多前……

        1988年8月，那年我六岁，奶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送进了土桥小学，那个记载着我的童年，记载着我无数梦想的地方。

        土桥小学，坐落于东土桥和中土桥正中间，面朝大河套，背靠小树林，东接东土桥村，西壤中土桥村，历史悠久，这里有九间大瓦房，还是30多年前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建的，后排并排五间，前排东西各两间，中间是一条黑黑的甬道，朝南两扇掉了漆的大铁门。青瓦、梁坨、槐木门、榆木窗，古朴厚重，冬暖夏凉，渗透着传统的文化气息。这几间老房子经过岁月的洗礼，脸上已经刻出来深深地皱纹！一到夏天，教室里就会漏雨，外面下大雨，教室里面下小雨，雨水滴答滴答的淌下来，为了拯救教室里的小水灾，每位同学都会带来一个洗脸盆，雨水滴答滴答的砸在洗脸盆里，好像催眠曲一样拥我入睡！所以，每逢阴天下雨，班主任就会为我们安排睡觉课。我最喜欢睡觉课，不知道别的同学是真睡还是装睡，但我肯定是秒睡。有时睡到下课，有时睡到放学！还有一次，睡到了天黑。是同学们使坏，放学后都偷偷的回家了，没有一个人叫醒我，我就一直睡啊睡，一直睡到魏校长来锁大门！天都黑了！饥饿都没叫醒我。难怪同学们总嘲笑我，说我比猪都能睡！惭愧！

        一年级的时候，班里一共有16名同学，9名女同学，7名男同学，可惜到了五年级的时候只剩了13人，有3人蹲级了。那个年代我们用的还是老式桌椅，两名同学共用一张长方形木桌，同坐一把木头长椅！桌椅老旧不堪，屎黄屎黄的，上面刻满了字！记得鲁迅先生上学时为了提醒自己不要迟到，在课桌上刻了一个“早”字，我们的桌子上却没有“早”字，刻的最多的是“滚”字。每张桌子中间都刻有一条深深的三八线，为了宣告自己的主权，三八线两边，一边刻着一个“滚”字，后来觉得不怎么霸气，于是又都加了一个“你”字，连起来就是“你滚”！再后来，我们还会加上同桌的名字，比如我同桌那边刻的就是“李想，你滚！”。

        提到我同桌，现在想起来还会哈哈大笑！他叫李毅，外号“李大头”！谁先开始叫他这个外号的，我已经忘记了，但这一叫就是30多年。有句顺口溜，现在还让我记忆犹新，每逢聚会，我们都会大声的喊出来，嘲笑他一番，而我也是喊的最大声的那个人！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有雨伞，我有大头！”

        李大头，人如其名，脚丫子以上全是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长的太敦实了。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父亲曾说过，往上数十代，我和李大头应该算是一个“李”，我也应该称呼他一声“大哥”，一个“李”又怎样？让我叫他大哥，做梦！我就叫他“李大头”！

        班里同学属他家最富裕，他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电工，掌管着全村的用电，滩里镇政府财政给他发工资（土桥人说这种人是吃皇粮的），他母亲娘家开着弹簧厂，家境相当殷实。当我们还穿着母亲手工做的棉衣棉鞋时，人家已经是皮衣皮鞋了！当我们还在用小刀削铅笔的时候，人家已经用上自动铅笔了……

        每个人都有仇富心理，特别是嫉恶如仇的我。我特别讨厌李大头在我们面前炫耀他那五颜六色的橡皮，好像只有他能买得起，当然实际上确实只有他能买得起。我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打土豪分田地！所以啊，李大头的东西会经常不翼而飞。去哪了？当然是被我藏起来了，或者私下偷偷分给了其他同学。今天丢支铅笔，明天丢块橡皮，后天丢个本子。我就喜欢看李大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多年以后再相聚，酒醉之后他曾说过，其实他早知道东西是被我偷的。他说：“偷就偷呗！没了再买！老子不差钱儿！”哈哈……

        除了偷他的东西，偶而我还会恶整一下他。比如上自习的时候，我会突然站起来，那么他和长椅就会倒向一边，摔个狗吃屎，而我总是一副假装很无辜的样子。再比如，他上厕所的时候，我会故意往厕所里扔石头子儿，砸的他来不及提裤子，双手捂住大脑袋就往外跑。……

        当然也有玩过火的时候！校园里偶尔也会上演一出“李大头拿着棍子追李想，一路追到女厕所”的好戏。两个大胖子在校园里一路狂奔，甚是好笑！其实李大头这个人是轻易不会发飙的，他总是摆出一副憨厚老实的熊样子。兴许是他大我一岁？又兴许是他不屑欺负一个女生吧？但他若真的发起飙来，我还真不敢惹。俗活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咱就躲，那么躲到哪里最安全？当然是女厕所！

        “头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我求饶道。

        “死胖子，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你！”李大头咬牙切齿道！

        李大头的憨厚老实在这个时候就充分的体现出来了，被我欺负的多惨也从不告诉老师，他只是站在女厕所外不停地大声叫骂，这要是换作我，我一定会往厕所里扔石头子儿！

        六年时光，我和同桌之间的吵吵闹闹从未停止。小学毕业后，我们分开了，原来是那样的不舍。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的发小感情最深！我们是发小，是朋友，更是亲人。和你们一起的六年时光让我终身难忘。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淘气，一起过家家，一起拾破烂，一起打扑克，一起玩泥洼，一起看日出，一起踢足球……

        我喜欢听土桥小学的敲钟声！这口大钟据说是大清朝留下来的文化遗产！还记得释小龙演的《少林小子》吗？就是吴孟达用释小龙的头敲钟那段，这口大钟和电影里的一样，一人来高！如果掉下来，能把我吞掉。长年累月的悬挂在那！风吹不动，雷打不动！只待人敲！我们的童年也像那口钟一样，永远尘封在了土桥小学。

        小学一起六年的时间，我们从鼻涕虫长成翩翩少年，总是忘不了孩童时你们那一张张幼稚、可笑、脏兮兮的脸。我们相约十年一聚，哪怕中途有人先走，聚会的时候也要照片占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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