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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步步算计,叶空绝杀


即便会有牺牲,它也是唯一的正途……

        叶空眸色淡了下,他松了松指骨,似是心中纠结难定,末了长长吐出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际暗下的天色,不由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有说服人的本事,我完全不知道信你什么,可就是……信你”

        指尖一颤,姜檀心抿起了嘴角,勾起一抹甚是心酸的笑意:“既然相信我,那就照我说的做吧。”

        看着叶空离开的颀长背影,天色昏暗,他狭长寡淡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

        姜檀心攥起了手指,克制住自己几乎喷薄而出的内疚,她阖上了眼睛,说服自己:甘愿承担一切后果,即便这个少年收回了他的信任,将她视作弑父的大仇人,她都不应该心软……

        月影浮动,寒意清辉,斗争当起。

        *

        符印和官印到手。

        第一步,姜檀心备下了一桌流水酒席,以庆祝葬狼沟出煤破指标的名头,犒赏所有千户、百户和土司衙门当夜守备,酒水中下了十足的迷药,酒酣耳热之后,各个放倒。

        第二步,她去虎贲营调了一百精兵,撤换了土司衙门当夜所有守备,除了常例巡逻之外,还在茶房门房藏了不少人,等明日听她调动。

        第三步,一纸调令,更换了虎贲营的参将佐领,查抄了算盘二爷的账库,封了所有金银出入进项。

        第四步,驻兵在凉州道入口,只放算盘老二进,余下之人,统统拿下。

        第五步,派人前往各大生意铺子,以土司信印取回店铺所有存银。

        第六步,除了通往凉州府的大路,其余四散小路,皆有士兵把守,戒严一日,不许任何人出入。

        夜色寂寂,土司衙门前院广场火把熠熠,照亮了半边天。

        姜檀心面上蒙着一层薄纱,站在了高高的台阶之上,她背手在后,一身湖绿色绉纱裙,身披织锦镶毛斗篷,面纱飘动,声似清音竹风,有女子的清丽婉转,更有一份笃定的决绝魄力。

        她有条不紊的分选士卒,兵派下各自需执行的命令,每队各领一支象征军令的令箭,他们不需要知道为何这样做,只需按照她的意思完成,便算是走完了整场博弈。

        一队队人马执着火把匆匆离开土司衙门口,各自奔赴任务之地,去完成自己领到得军命,待最后一支队伍离去,衙门口才重归寂静。

        姜檀心扭身看了看站在身后一直缄默不言的叶空,颇有闲心的笑语一句:“信我可不假?走吧,晚上还有许多事要做,我去屋中查账,你把酒桌上的人都给绑了,捆在马厩便是”

        叶空本是目色沉沉,一听这话,不免惊诧:“这么多人,我一个人绑?”

        “自然是你一个人,一来衙门的士卒都让我打发出去了,二来我去查账了,你却回房睡觉,我岂不是很不平衡?”

        这也算是理由么?心中腹诽,脸色不佳,他一路跟着她进了屋子,堂屋暖意融融,圆桌方案上堆满了水青色封面的账册,一摞摞堆得有小山那么高。

        身侧女人只是轻悠悠扫了一眼,并未口出惊讶,反而颇是兴奋地松了松指骨,听着咯嘣脆响,她寻上了案前的座位,敛裙落坐。

        “你还会查账?这么多啊,平日里我家年末核帐可请了三个账房先生,整整算了两天的。”

        姜檀心淡笑勾唇,笑意隐在面纱之下,可眸色清亮却是藏不住的,她柔荑轻抬,勾起桌案上的长算盘,噼啪拨弄着算盘珠子,手法老练,指尖灵活,末了,她端起算盘一个大抖落,重新搁在了案上。

        “这是我从小学得东西,你请得账房先生只会拨算盘珠子,将它当作一种工具,而我,把它当做了心,随心所欲,自然快一些。叶公子想瞧那就瞧一会儿吧,不过一枝香之后你再不去搬人,就等着明日你二叔帮你一块搬吧”

        叶空腹诽一声,讪然闭口,他寻了一处位子坐下,暖着茶在手心,看着姜檀心埋头翻看着账簿。

        她一手翻阅,一手拨打算盘——那算盘珠子,像是从她手指尖里生出来的,不跑不落,她甚至不需要看它一眼,果真将它当做了心的一部分。

        烛光摇曳,终是得了空,听着珠子相碰的响声,他总算能好好理一理这几日的纷乱的思路。

        撑窑门,夺煤矿,论前途,守家业,这短短几月时间,过得比他前二十年都要精彩几分!

        他成日活在刺激和兴奋之中,或许他骨子里就是不安现状,激情冒险的,在那日听见齐姜的一番战略言论之后,他心绪难宁,不像父亲那样有着多方考量,他想得很简单:

        只是是一种豁出去的热血倾向,此生不得行志向,活到百岁尤为夭。

        他甚至想过,如果土司衙门传在了他的手里,他一定不向朝廷卑躬屈膝,向蝇营狗苟的贪渎之徒委曲求全,他亦有守土复开疆的雄心壮志,绝不单单只是固守一片祖宗基业。

        他是蒙古人的后裔,血液里自然是流着征服的*,金戈铁马,他之所愿。

        “啪”得一声闷响,有人打断了他策马扬鞭、银枪杀伐的沙场梦。

        他抬起眼,对上了姜檀心冷冰冰的视线,不知怎地,从后脊蹿上一阵凉意,他屁股离座,惶然站了起来:

        “我……我马上就去,你继续,你继续!”

        扭过身,步子乱得想在逃,他心中不免大叹一声:看来,离挥斥方遒的大将军的魄力,他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距离的,幸好这女人是自己的军师,主上怕军师,说出去也不算太丢人。

        一番心理慰藉后,叶空推门步出,去完成那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

        旭日初升,金灿灿的日头从山塬之后跃然而出,道道金光,照得千岩一色。

        晨露白霭,水汽缭绕成了雾气,土司衙门外的石狮子在雾气中两两相望,轮廓渐渐清晰,一股清新的空气冲刷了院落里头冲天的酒气。

        一骑快马奔跑来,马背上的小兵滚鞍下来,蹬蹬跑进了土司衙门,捎带来了姜檀心等候已久的消息。

        “二爷派我来传话,说他已收好了账,怕徐丙川心思不轨,故带着人手去凉州道上接应叶骄阳,傍晚便回!”

        姜檀心神色依旧,喜怒不辨,到是叶空紧紧攥起了身侧的拳头,愠色上眸。

        姜檀心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滑过:“自己经历过了,才更加可信一些,你并不后悔昨日将令信交托于我吧,若没有那一番布置,你且看傍晚他回来,又是如何的局面”

        摆了摆手,打发报信的士卒下去,姜檀心转过了身,狡黠满眸道:

        “好了,现在我们要做得,便是请你二婶堂妹赏出梅花、吃一顿家常便饭,哦对了,你那堂妹可是亲梅竹马,亦或是定过亲之人?”

        别过脸,叶空臊意上脸,冷声道:“别瞎说,她只有九岁,叫小花,喜欢吃葵瓜子,我跟她关系其实挺好的”

        姜檀心惋惜一眼,率先迈开了步子:“哦,那可惜了,不过童养媳也不错啊,看你这副身板,也不一定立马就能寻着媳妇,喜欢吃葵瓜子,太好养活了”

        叶空恼了,将她的名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齐—姜!”

        挪揄一挑眉,姜檀心施施然扭过身,径自朝着后院走去,只留下叶空一人恨着牙,喷着火,朝她背影一阵腹诽。

        一切无碍,直至日落西沉,算盘老二终是一人一骑,率先回了土司衙门。

        看着平静如初的衙门口,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摸了摸头顶稀疏的头发,心底隐隐的兴奋蹿上嘴角,压抑不住的勾起笑意……

        不行不行,他要打住,他的哥哥死了,死在了西戎强盗手里也好,死在徐丙川手里也罢,总之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凉州道上,他既负责迎叶骄阳回府,也负责送他上路,带去的心腹人马乔装换面,换上了从凉州府成衣铺子里买得衣衫,他们手举钢刀,同孤身一人的叶骄阳缠斗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将人杀死。

        那膂力强劲,勇猛凶悍的叶土司,死时窟窿百洞,血流成河,他的一柄银枪扎在黄土里,腿也扎在了黄土里,即便是死了,他也闭不上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算盘老二看。

        让大部队押送叶骄阳的尸身回来,他自己一人一骑先回来布置人马,待一切尽在执掌之中,他便会公布叶骄阳的死讯,然后自己继承下一代土司的位置。

        现在,还未到胜利的时候,算盘老二勉强压住了心头的兴奋,他一撩袍,佝偻着背,蹿上了阶梯。

        扭了扭头,他见门房外的守备俱是新面孔,不由心下一突,皱眉问道:“你们……是虎贲营的人吧,怎么来这里了?原先的守备呢?”

        “回二爷话,昨个叶公子摆下流水宴请他们吃酒,大概是喝多了吧,所以找我们顶上了了”

        “胡闹!这种火烧眉毛的当口,竟然还有心思摆什么流水宴,可是那个妖女的主意?”

        “正是齐姑娘”

        冷哼一声,算盘老二一甩袖,大步绕过照壁,过仪门,走到了院子,高声问道:“叶空在哪儿,喊他来见我!”

        一边扫地的小厮懦懦道:“少爷在夫人房里……不过”小厮话没说完,算盘老二就气冲冲的走了,小厮只得把后半句吞进肚子里。

        “叶空!”

        算盘老二猛地推开了房门,可瞅见里头情形,不由傻了眼睛。

        一屋子大男人被捆得像粽子,嘴巴上被浆糊蘸得牢牢的,像堆小山一样的堆满了整个房间的角落,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圆桌,上头立了个花瓶,斜斜插着几支开得尚好的梅花,另摆了几盘时节瓜果,还有些软糕瓜子。

        自己的媳妇女儿哆嗦嗦地坐在凳子上,颤巍巍地不敢说话,看见他来了,更是尖声道:“快跑!”

        姜檀心斜了一眼过去,捻起一粒瓜子慢悠悠送进嘴里,咔一声,施施然吐出瓜子壳,轻笑道:“二爷来了?不如坐下一同赏梅,这几近傍晚,您还打算去哪儿?”

        算盘老二心中大致算明白了,一时慌乱之后,勉强定下了心神,他将手背在身后,直起了佝偻的背,冷言冷语道:“齐姑娘好大的动静,这是要做些什么?”

        姜檀心将腿一架,胳膊肘撑在桌面上,笑意狡黠,她方吐出瓜子壳,便捻在手指间,丢向角落的人粽子,拍了拍手,她不甚在意道:“没什么,只是想和二爷论一论这账目上的出入”

        眸色一深,算盘老二皱起眉头,他盯着面前的女人从桌下抽出三本账簿,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

        打了个哈欠,睫毛浸水,姜檀心翻开了第一本:“大殷开元六年,陕甘大旱,遍地颗粒无收,朝廷减了凉州的赋税,更是拨下了五十万两救灾款项,朝廷四十万两,土司衙门十万两,你我且说说这十万两的银子去往何处吧。”

        “哼,自然是救济灾民了,帐面儿上写得清楚”

        “哦,是么?且不说土司辖区的灾民,一旦饿了肚子,陕甘流窜的难民不分碑界,朝廷明发谕旨,在各州府县土司辖区,设立栖流所,专门收纳流民。冬设暖炕,夜给油灯,吃住全管,定期遣散……瞧二爷的账本,光是土司辖地的栖流所可是收纳了五千人之多啊,每人按照二两银子算,这已是一千两了,还有三千多无处容身,临时搭建窝棚,额外又是三千两,买棺木、芦苇埋葬,又需几千两,粥铺分粥,赈灾银款挨家分发,啧啧……真是一毛钱都没有浪费”

        算盘老二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做假账又如何,他是大大增加了流民的数量,可如今灾民走得走,死得死,留下一本花名册,怎么差的清楚!

        姜檀心颇为惋惜得合上当下账目,遂即翻开了另外的一本:

        “这里是土司辖区棺木、米粮铺的账簿,商人从来钱货两讫,除了做官府的买卖,得另上一本账,因为官家从来都是拖欠货款的,不是么,我替您算了一下,这里外里加起来还不足您虚报的一成……诶,别说您是从别处运来的,因为我还有一本账簿呢”

        抄起最后一本,浅笑道:“这是凉州府所有棺木、米粮铺的账簿,其上皆是凉州府栖流所的供应货款,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哦”

        算盘老二气得冒火,这丫头从哪儿弄来得这么些账目!昨个好悄声无息,今儿就来下这么大的套子!

        “这是我土司衙门的事,即便是假账,我也填补在了别处紧缺要口,要你个外人多管闲事!”

        姜檀心算准了他会这么说,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抱歉一笑:“如此,那我们再来算一算今年土司衙门所有的款项进出吧?”

        ……

        算盘老二要疯了,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头,她将他的假账拆得七零八落,准确无误的寻出了缺口和填补痕迹,那些作伪虚帐一处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便像是唱菜名一般,轻轻松松把他贪渎挪用的钱尽数算了出来,分厘不差!

        “咚”得一声,账簿摔在了桌子上,女子手指掰,清楚得报出了一串数字:“一共十五万四千九百八十两,二爷,银子呢?”

        脚跟不自觉后退一步,他手指紧扣门扉,恨恨道:“没有用了,没人能拿我怎么着!叶骄阳死了,我才是土司,等我当上土司,钱本就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谁能拿我问罪!”

        叶空噌一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面色阴沉,脸色铁青:“你刚才说什么?”

        他挣脱不开,疯魔一般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叶空的脸,笑意狰狞:“乖侄儿,我说你爹死了,死了!”

        叶空瞳孔一缩,甩开他的手,借着,毫不客气一击重拳敲在了他脸上!

        算盘老二咚一声撞上了身后的门扉,这一拳敲断了他一颗牙齿,打得他满口皆是血!

        可叶空并不觉得够了,他抬脚又是一下,一点儿不留情地踹上了他的脸颊,将他像一颗钉子一般被按在了门上,房门颤颤巍巍几欲倾倒。

        “二叔……二叔,你真该死!”

        “不许打我爹!”

        小花从凳子上蹿了起来,猛地朝叶空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小姑娘下了死口,他吃痛一声放了手——

        便趁了这个当口,算盘老二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即便是小花在身后一声一声呼喊他,他也未曾回过头来,为了逃命,连老婆女儿都不要了!

        叶空遂即跟着追了出去,藏在门房里的士卒跃跃欲试,却被姜檀心拦了下来,她摇了摇头道:“杀父之仇,不是外人能插手的,让叶空自己来”

        ……

        *

        算盘老二跌撞着跑出大门,他捂着发蒙发疼的脑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他的兵就在来的路上,他的儿子还在凉州,只要投靠徐丙川,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小花嚎啕得哭声尖细刺耳,他的脚步更加慌乱,跑出土司衙门的一路上,并没有人阻拦他,他向一家赌坊奔去——这是土司衙门的产业,平日里都由他接管,既然要逃命,他必须要带足现银。

        猛地冲上柜台,他喘着粗去,使劲瞧着:“侯三,快给我些银子,爷有急用!”

        侯三傻了眼:“二爷?昨个土司衙门才派人收了全部存银,柜台里没现银啊……”

        骂了一声娘:“那我去刘宝那儿取。”

        侯三扯住了他:“是不是出事了二爷?刘宝那也被取了,昨个全部店铺都取走了现钱,而且是虎贲营的士兵,都不是从前收银的老面孔。”

        一拳砸上了柜台,算盘老二烧红了眼角,心口压着一块儿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像是四处逃窜的老鼠,却步步逃进敌人早先布下的陷阱之中,这种自投罗网的赴死感,让他很不好受。

        没有留下任何解释,算盘老二一把揪过侯三,从他腰际扒下一袋碎银子来,揣进自己怀里转身就走。

        他向凉州道跑去,心中掐算,他的大部队这会儿也该到了!

        可等跑到了界碑口,他犹如雷击,他的人再一次被捆成了人粽子,你叠着我、我压着你,统统被丢在道路一边。

        叶空红着眼睛,犹如一尊杀生佛,等着始作俑者的自投罗网。

        银枪带血牢牢立在土中,这是叶骄阳的寒枪,此刻却到了叶空的手里。

        叶空烧红着眼角,紧抿薄唇,他向算盘老二丢了一把钢刀,遂即低喝一声,手腕一翻,银枪拔地而起,寒光如游龙出海,翻江腾浪,铁画银钩。

        开弓步,三尖相互照,他横枪在胸,一句赘言没有,上去便是刺、挑、拦、架招招发狠,步步紧逼!

        算盘老二虽多年荒废武艺,可底子犹在,想那叶空小子的叶家枪,还是他手把手教起来的,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小子,鼻下冷哼一声,挪步后撤,抄起手中钢刀一挡,架开了迎面一刺。

        他寒刀在手,大砍大攻,快、疾、猛、狠、干净利落,刀光罩身,水泼不进。

        叶空吃力后步一撤,却仍稳稳踩在当下,虎口震得发麻,他不由银牙紧咬,双手一抖枪头,紧接着一个枪圈,扰乱敌方视线;腰腿发力,一招梅花飞雪,直刺对方下盘——

        算盘老二闪身,此枪走空!

        武谚云:刀砍空,巧用柄,枪扎空,速变棍。

        只见叶空一个“枪穿梭”将枪做棒,横扫对方小腿,算盘老二旱地拔葱,纵身躲过。

        叶空的所有枪法皆有他所授,那小子刚抬手,他便知道他要出什么招,心下应对,游刃有余,大刀横劈竖砍,紧紧压制着他,阻了枪头之利,他近身劈砍,更是逼得他节节败退……

        砍刀迎面而下,架在枪杆之上,一人腕力下压,一人费力肩顶。

        “乖侄儿,你忘了叶家枪是我教你的么?想替你爹报仇,不觉痴心妄想?”

        叶空冷笑一声,他顶着一口气,话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叶家枪传嫡,你只知道前头九九八十变,却不知最后一招,此招从不传旁人,二叔要试试么?”

        ------题外话------

        作者10号要粗去玩啦,先把有的存稿全部发上来看看…看能不能坚持到我回来的那天,默默

        尽量保证不请假,留言等我回来再回哈~还有感谢时刻神马的,恩

        【yoyo0822多谢评价票,还有留给汤圆的评价~孙爷的大钻石,嘿嘿,╭(╯3╰)╮~会考加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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