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宋懿涵做完了一切，带着帽子走出了街道口，出去又是一条街，他尽是往人少的地方走。一看到人了，压低帽檐，降低存在感。

        跟他一样行迹诡异的是一个奇怪男子。他尾随在一个妙龄女子后面，宋懿涵刚好跟那女孩子顺路，就走了一段，可是等到他走了一段时间的时候发现那陌生男子还目光猥琐，甚至还摸着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风吹动裙摆，从后面这昏暗的灯光望过去，感觉那女的背影还挺漂亮。

        宋懿涵无意凑热闹，到了路道口就分开了，哪想那奇怪男子就在这个时候冲上前一把抱住那女孩子，直接勒着那女孩子的腰身，强行把她拐进附近茂密的丛林。

        宋懿涵跟宋余昭混久了，自觉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大好人，何况现在还在犯案，不应该多生事端。

        宋懿涵当作没看见，没听到，先前走了几步，可奈何那女孩子叫声听得叫他不忍，想了想去，还是快步返回。

        那男的实在是畜生不如，想要猥亵也就算了，居然揪住女孩子的头发扇她耳光，长裙被撕扯着掀开打半，隐约可见裙子底下的风光。

        宋懿涵一脚把那人踢开，揪住领子，拼尽全力一拳一拳地揍在这人脸上。

        “操！你他妈是谁啊你！谁叫你多管闲事？”

        那男的奋起把宋懿涵打趴在地，两人开始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宋懿涵一边竭力阻止着男人，一边压着嗓子让那女孩子跑。他是男孩子，打破了脸皮不关事，可女孩子要是遭遇了这种变态的猥亵，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的心理阴影。

        那女孩惊慌失措，抓着包就要跑。

        可是宋懿涵明显就搞不定那身形魁梧的男人，能拖住一段时间就拖住一段时间。女孩子不敢上前帮助，因为那男人刚刚猥亵过她，她害怕，可他又想上前帮救命恩人。只能尖叫，大喊，希望有人能够帮忙。

        “□□妈！”那男的刚挣脱开，恼羞成怒，奋起几脚踢在宋懿涵的身上。后面变态的一笑，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森然，两脚朝宋懿涵两腿之间狠狠一踩。

        “他妈的，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儿，真恶心！那物儿你不要得了。”

        宋懿涵遭受着拳脚还不够，脆弱之处忽然被踩住，他惊慌失措，拼命挣扎。

        “——懿涵！”

        前面不远处的界面传出来惨叫，程华弌兀自心慌，他听见了。

        宋懿涵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汗如雨下。

        身下那物儿疼得太厉害了，疼得他脑仁发麻。双眼一黑险些疼晕过去，连什么时候有人冲过来都不知道，当拳脚声响起，那流氓跪在地上求饶哀嚎他才知道被人救了。

        程华弌冷声道：“废他一条腿。”

        贾庄得令，从上衣中飞快的掏出一把刀，对准那男人的左腿经脉割了好几刀。鲜血如流，他下手很毒，不给接起的机会，大腿小腿的经脉都切断了。

        “医院，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啊……”宋懿涵声音细微，他不知道是程华弌，当是好心的路过人。

        实在是太疼了，疼得他话都说不利索。

        程华弌听见宋懿涵那句话后再也没办法顾及到其它，赶紧来到对方身边，没几个月没见到人的指责谩骂，心慌意乱，抓住对方肩膀救扶起来。

        宋懿涵疼得哀嚎一声，身体一歪再次倒在地面，蜷缩着叫疼。程华弌不晓得他伤那儿了，立刻问：“是那儿骨折了？胳膊？腿？还是腰？”他看见宋懿涵两腿紧紧地闭合着，忍不住的发抖，把人翻过来，双手紧紧捂住腿根之间。

        简直要命。

        “别乱动……”程华弌这下子彻底谎乱了，直接把宋懿涵打横抱起来冲上车。贾庄把人废了之后也赶紧上车，驾驶车去附近的医院。

        程华弌抱着宋懿涵坐在车的后驾驶，车子一个颠簸宋懿涵就疼得直流眼泪，程华弌心里也着急，没忍住训斥了贾庄两句。贾庄不敢提速也不敢减速，尽可能找平稳地儿开，宋懿涵的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了，叫得他心底都发寒。

        说实话，程华弌从小到大因为宋懿涵不听话没少打他，可从没见过这人蜷缩着颤抖着身子，哭成这样。

        恐怕不晓得疼成什么样儿了。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了，程华弌没让人接手，抱着人冲进去：“医生呢？医生！”贾庄赶紧上楼找医生，后面在护士的指示下，程华弌把人抱上三楼。

        他简直了，气都不晓得该怎么发！宋懿涵贴着他胸膛哭：“我好疼，呜呜……我那玩意儿，会不会废了……”

        程华弌气得直冷笑：“你害怕被废？打不过就赶紧跑，哪有你这样敢上前给人揍？不要命了？”

        宋懿涵低声抽噎。程华弌骂也不是，哄也不是，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可真够难受的。

        没办法，程华弌只得抬手给人擦擦眼泪。这白眼狼眼不见的时候总是念叨，见到了就开始头疼。医生终于来了，程华弌这才出去走廊上。

        房门关着，还有白色的床帘挡着，程华弌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贾庄这个时候过来了，连带着把宋懿涵的书包也拎了过来，里面装着一头乱糟糟的假发、脏兮兮的裙子、白衬衫扣子也崩开了、镶金的金玉签子……乱七八糟的，可两人都认出来是什么东西了。

        贾庄楞了一会儿，才出声说道：“少爷，这些，是小……小伊小姐的吧？”

        程华弌果然猜测对了。

        那个小伊就是宋懿涵假扮的，来骗他。

        程华弌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受，被人如此戏弄，他想杀人泄愤的心都有了，可转而听见病房那一抽一抽凄厉的哭声，又开始心烦意乱。

        这个家伙……

        程华弌气得咬牙切齿，偏偏这个时候不好发怒，站在窗边冷眼地注视远家灯火，竭尽全力地缓解内心源源不断喷涌的怒火。

        贾庄这时候更不敢说话了。

        哭声还没有停止，医生就出来了，门口的气压低得要命，医生就当他们在担忧病房的病人命根子废没废。

        “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我们都是，你说吧。”贾庄上前一步，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宋懿涵那玩意儿要是真废了，就回去把那男人的那玩意儿剁了喂狗。

        医生把开的医药单子给他，贾庄低头辨认着，仔细辨认之后，大喜过望，只需要少沾水观察加住院，也就是说没有伤及根本！

        那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贾庄下去拿药，程华弌进病房去看那白眼狼。只见那白眼狼还没有穿好裤子，曲着腿，两条白花花的腿根部，那小鸟儿都变深红了。

        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外面的人家早就歇息了。宋懿涵哭着哭着，还哭累了，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了。

        程华弌还有几笔烂账没跟他算，正在气头上，现在倒好，这人闯完这么多祸，两眼一闭腿儿一蹬就睡过去了。

        这已经不能用没心没肺来形容了，这人活着仿佛就是为了气死他！

        程华弌没忍住，伸手狠狠地掐着宋懿涵的脸颊。

        宋懿涵疼得口齿不清地呜咽两声，程华弌又不得不松开手，看着白眼狼眼角还残留着眼花，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真把人掐疼了。

        贾庄提着大包小包的药回来了，程华弌明天还得去来一场很重要的董事会，早该休息了，于是说道：“少爷，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就行了。”

        程华弌没说话，缓缓地闭上眼再睁开，而后道：“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没有伤及根本，好好调养就行。”

        “可以现在就出院吗？”

        贾庄说：“可以的。不过……方便医生观察，还是建议住院。”

        程华弌抬头看了他一眼，贾庄就不再说话，又下楼办理了出院的手续。程华弌好久没见过这人，今日这么一抱，发现这孩子离家出走这个把月，气色也好了，人也圆润了不少，抱起来手感意外的不错。

        把人放在车中，程华弌脱下外套盖在这人身上。一路驱车回家，家里除了下人在收拾家里面，老爷跟夫人早就睡了，程华弌把宋懿涵抱上楼，妥当放置床上，盖好被子。

        永娘看见了，开心的不得了，连忙去禀告何欢欢。

        何欢欢跟程潇潇这母女俩，个把月没见宋懿涵了，整日整夜都在念叨，睡都睡不着。现在听到人被程华弌接回来了，顾不上休息了，连忙跑过来，要看看孩子，问问他这些天都跑那儿去了。

        程华弌向来不会跟他们说太多，挑了几件无足轻重的让家里人安心。

        “那是我们家懿涵心好，遇到其他人，早就跑了。唉，话说那流氓抓到没有？”何欢欢问。

        “抓到了。只不过着急送懿涵去医院，没管他了，贾庄教训了他一顿，估计今后他也不会再去害人了……”

        “行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人回来了我要去拜菩萨，还心愿。”

        “你也早点休息，明儿个再看也行。这人回来了，又不会跑。”他说。

        “唉，只是我们家懿涵不晓得在外受多少苦，可怜的孩子。”

        “……”程华弌已经这句话产生应激反应了。

        何欢欢跟程潇潇这些天想懿涵想得紧，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非要留在这儿看他们家懿涵。程华弌没强求，回房间洗漱睡觉了，反正就这母女俩在，宋懿涵就算长了翅膀恐怕都飞不出程家大门。

        这时候贾庄送来了一份重要的材料，他说：“少爷，今日戏楼子发生了一起绑架案。”

        “据我们的人来报，举报人，正是我们一直在调查的宋余昭。”

        程华弌定定地望着他，然后笑了。

        把所有事情稍微联系一下，程华弌就从很多看似纷杂无序毫无联系的线索中，提取出来了重要的东西。

        “你说，宋余昭是什么时候来到北平？为什么来北平？”

        “……五六年前吧，不过其中的缘由并不太清楚。”

        程华弌说：“我现在怀疑……五年前，我从人贩子手中买下来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宋余昭的外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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