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美观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温心。

        他的心里除了温心，再也装不下第二个女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整成她的样子。

        霍思远起身，缓缓的走至她面前，他告诫她：“不要毁了自己的脸，这种手术做多了，根本就是在毁容。”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越整越美，美到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时候，曾经那个自己就彻底被毁！

        言小英淡淡一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面容修改手术。我只不过对自己的脸形有点不满意，这不关你的事。”

        霍思远低头，瞪着她，“出去！本本份份的做好你份内之事！”

        言小英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街头巷尾都是热闹的人，欢声笑语。

        霍思远游荡在大街，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橱窗，想去看孩子，可是今天不行，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他过去干什么呢？他是多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

        一条多余的生命。

        在夜里，他又去了墓园，觉得那儿才合适他。

        墓园已经关了大门。

        可是他有办法从旁边的小路抄近，攀过一座不高的山头，越过去一段坡，就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

        风吹过来，他的衣角飘飞。

        望着那些墓碑，他心里感慨万端，人死了，还排列得这么整齐？

        人死了，还要讲究美观？

        他站在父母的墓碑前，虔诚而苍凉的说：“爸，妈，姑姑，新年快乐。我又来看你们了。”

        他立在风中，他的声音飘在夜色中。

        “我有一个小公主，她叫楚楚，她长得很可爱，就像我深爱的女人一样可爱。她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她的头发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头发，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公主。爸，妈，姑姑，可惜你们看不到她美丽的模样。爸，妈，姑姑，我好想你们！”

        他凄凉的笑：“我却不能去找你们！还有很多事等着做，我舍不得霍氏，舍不得我的小公主……爸，妈，姑姑，请你们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

        转过头，燃起一枝烟。

        深吸一口，烟圈在唇边萦绕，视线渐渐模糊。

        离开了墓园。

        回到家，霍思远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头脑昏沉，神志迷离，四肢疲软无力。

        他倒了在沙发里，想着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休息，休息吧。

        这一休息，到了第二天清晨，他虽然醒了过来，但是动作明显迟缓，手指明显僵硬，活动的时候明显力不从心。

        他觉得得很饿很饿，颤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他摸出了手机，可是他自己不知道要干什么，还有他不知道自己拿着的东西是什么，他的脑袋好沉重。

        他努力的去回忆，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

        很困难的记起来，他想打电话，这应该是在他家里，是的，如果没有记错，这是自己家里。可是这样的意识灵光一闪，就又不见了。他痴呆的望着四周，这些墙壁，这些家俱，这些装饰，他吸入冰冷的空气，呼出温暖的气息。他还活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小脑萎缩犯了。

        记忆力急剧的下降，几乎是一夕之间的事。

        来得这么快这么猛，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发现他在家里半躺着奄奄一息的，是程一凡。

        他去公司找他，助理说总裁一天没来上班，也没有电话打来，打他电话，也没有接应。

        程一凡直觉不妙，他忽然想到霍思远其实是个病人，需要大家去呵护的一个病人，他的病情在逐渐加重，没人知道他病得有多严重。

        他来到霍思远的住处，费了一些时间和力气，才打开门，公寓的保安都来了，他们叫救护车，对霍思远实施急救，他只是睡着的样子，闭着眼睛，还有呼吸。后来救护车开来，担架抬了出来，抬走了霍思远。

        程一凡将此事告诉温心，已是一周后。

        温心愕然。

        有半晌回不过神。楚楚围着她膝盖乱转，在楚晋的努力下，她们母女相认，并且非常亲密的相处。

        “楚楚。我们去看叔叔，好不好？”她蹲下去，摸着女儿的头发问。

        楚楚可爱的扬起笑容，“是那个霍叔叔吗？”

        “是，正是那个霍叔叔。”她觉得心酸，有些东西硬硬的烙着她喉咙，非常难受。

        楚晋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早几个月前，他们一家人搬来了这儿居住，荷兰式的别墅，屋顶上有风车。

        “呆笛，妈咪说，要带我去看霍叔叔。”楚楚欢快的跑去，趴在楚晋膝盖上。

        楚晋唔了一声，满脸慈祥的笑容，将财经报纸一折，放在茶几上，伸手将小公主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吻她可爱的鼻尖，楚楚礼尚往来的回吻他脸颊。

        楚晋看着温心，她神色焦急，他关心的，柔和的问：“怎么了？”

        温心在旁边坐下，不安的抚平裙子上一个褶皱，“他病了，送进医院好多天了……刚刚程一凡打来的电话。”

        “我们去医院。”楚晋抱起小公主，放下地，他进房间换衣服。

        温心将门掩上，轻轻的说：“楚晋，要带楚楚去吗？”

        “嗯……”楚晋一只胳膊伸进衬衣袖筒，温心走来，帮他卷起袖子。

        “楚晋……”她欲言又止。

        楚晋抬头，看到她忧愁的眼睛，他心里一阵心疼，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情注视着她，“我喜欢看你笑，温心。我们一起去看他。如果你选择留在他身边，我同意。”

        “不，楚晋！”温心摇头，“我不同意。我不会留在他身边，不管他病得多么严重，我都不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楚晋眉头深锁，小声说：“那收拾一下，我们带楚楚去。”

        楚楚听说要去看霍叔叔，欢乐无比，她抱着楚晋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呆笛，霍叔叔好可爱，他唱歌好好听。”

        楚晋笑，回头看一眼温心，她有点神不守舍，然后一家人上了车，她抱着楚楚坐在后排，朝医院奔驰。

        程一凡说，他病症发作在新年的一天。

        新的一年伊始，阖家团圆，孤零零的霍思远却忘了自己是谁。

        他最怕过节，没有人知道他最怕过节，节日的热闹气氛让他感觉心里荒凉。

        苍白的医院。

        温心带着孩子前往他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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