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归朝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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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汗之……又没存稿了,赶紧码字去!!!亲们还是老样子,看着办吧,偶闪……
来修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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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岸扁舟三两只。葭苇萧萧风淅淅。沙汀宿雁破烟飞,溪桥残月和霜白。渐渐分曙色。路遥山远多行役。往来人,只轮双桨,尽是利名客。
一望乡关烟水隔。转觉归心生羽翼。愁云恨雨两牵萦,新春残腊相催逼。岁华都瞬息。浪萍风梗诚何益。归去来,玉楼深处,有个人相忆。
——柳永
在靖王府狠狠闹过一场的耶律紫拾终于被小四连拐带骗兼无赖地弄回了使馆,没办法,本想留她在皇宫,却因除了她自己不要呆以外,还有他老爹真宗总拿着万般悲戚的神情对着他的原因,只得作罢。
而这件事中,最惨烈的赵萑在损失了一座院子的前提下,又为了平息她紫拾公主的余怒,终于在各方压力下,签订了有生以来第一个“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以后只要她耶律紫拾有任何吩咐,不管道义,不讲原则,他赵萑都必须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尽心尽力地去做,还不得有任何怨言;如有怨言被她知道,他赵萑就等着上刀山、下油锅吧!
至此,原本嚷着要回辽国的耶律紫拾觉得在宋朝有个人可以尽情欺负,又不用回去听她王兄唠叨,便十分无赖、心安理得地住下来。而除了她本人和小四,就再没有其他人会高兴得出来了。
这不,这厢晏谦正哀叹连连。
“萑,你不能不帮我……”扯衣角,摇胳膊,趴上他的腿……各种能装惨、撒娇的事他都做了,赵萑却如老僧入定,眼也没抬。
“这次是真的!呜……你帮我嘛!”唉,好不容易,韩小姐答应他的约会了,可、可……可他现在囊中羞涩,连去酒楼请顿饭都请不起啊!
赵萑终于抬起一只眼睛,语气冰冷得就像现在窗外越来越张狂的寒风:“你知道我这次损失了多少钱吗?”
晏谦暗自吞吞口水,不妙啊,萑竟然自己提起这件事了!
“一座院子,还有无数存世珍品、孤本典籍……(虽然他平时也就当装饰用)”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赵萑,“她竟然给我一把火烧了!”
当时得到消息的华清跑过来抱住他的脚大哭:“呜……萑,你当初要是把这些东西给了我多好啊!呜……这样烧掉了,阎王都不收啊!……”
而他早呆掉在那里了。
“这个……那个……”晏谦左右瞟瞟,萑完全是走火入魔状。他要不要考虑着赶紧溜?
“萑,要温和,要优雅,要君子……”所以千万不要把气撒在他头上啊!
“我不温和吗?不优雅吗?不君子吗?”字是一个一个挤出来的,赵萑微笑、微笑、再微笑……
呃……好可怕!为什么萑会变成这样!!!
“我、我我、我想,我还是去问华清借吧!”就算华清放高利贷,也比现在的赵萑,让他觉得和蔼可亲。
“华清么,他要是理你的话……”为什么他觉得天暗了几分,好阴森啊。
“总、总总之,我、我另想办法!”他逃!呜呜……
开封城内,倒看不出什么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瑰丽,只是路边那一个个包子铺,蒸腾着热气,将深秋的寒气屏退到了城外。
而晏谦,就这么呆呆地盯着一个包子铺足足有一个时辰,搞得人家老板开始还几次问他买不买包子,后来就索性当他不存在了。
“卖包子了,又大又香、热腾腾的肉包子哎!”
如果只是请韩小姐吃几个肉包子,他还是请得起的;如果……转身看着对面,这家他平时常来的酒楼,现在……除非让他洗一个月的盘子。
“唉——”重重叹一口气,风萧萧,他无奈转身离去。
“晏侍郎?”好死不死,叫住他的正是心心念念的韩小姐。
机械地转首,晏谦真想说“你认错人了”,可是……“哈、哈,这么巧啊?韩小姐你也是路过?”他干笑。
“难道晏侍郎忘了?今天不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吗?”韩小姐秀眉轻蹙,嗔怪地瞥他一眼。
“啊?”他的老天啊!他、他真不记得了!
“看来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她美目一转,似怒非怒地别开脸,手绞着帕子,别有一番风情。
“这……”瞧他这蠢样!还是赶紧让佳人消消气,“怎么会,是在下突见小姐,一时惊喜,竟不知所谓了!”
“是这样吗?”韩小姐的脸色稍霁,女人嘛,好话总是入耳的。
“这是自然!”晏谦差没摆出一副“你看你把我迷得真是神魂颠倒”的样子,“看这天气晴好,离正午还有段时辰,不如去湖边一游,如何?”可怜他扁得只有几个铜板的钱包啊!拖得了一时是一时吧。
“游湖?”她没听错吧!现在是什么季节?她就算节气不分,可这是深秋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有深秋请人去游湖的吗?
“呵呵……我们可以散散步,聊聊天,看看高远的秋空,岸边的红枫……”掰吧掰吧,不掰他马上就死定了。
她疑惑,一时又不知怎么反驳他,又或许文人都有那么点不正常。
“好吧,那就走吧。”
那个,高远的秋空——飘来一片乌云;这个,岸边的红枫——她只看到光秃秃的树枝。至于聊天散步,很好,脚底的石子将她的脚都磨疼了,而身边这个晏侍郎就只会说些风啊、云啊、树啊、草啊……真是非常好!
“晏侍郎,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小女子先回去了。”她微微地欠了欠身,算是施个礼,转身就走。
“唉,可是,韩小姐!”晏谦急了,却又不知怎么留人家,追上去,脚下被石子一绊,然后惯性地一扑,结果……
“呲啦”一声,晏谦抬头,一个巴掌狠狠地搧过来,“下流!”
韩小姐身上的褥裙被他撕成了两半。晏谦无奈啊无奈,他不是故意的!
“哼!”赶紧理理衣裙,她尽量提着裙子让它看不出撕开的痕迹,小碎步地跑走了。
“唉!——”怎么会这样?
于是当天,开封城里,街头巷尾传递着这样一条消息:晏侍郎领着韩小姐来到一偏僻之处,欲行苟且之事,被人撞见,遂不了了之。又有版本是:晏侍郎光天化日之下欲行苟且,幸而有为之士出现,英雄救美,痛扁晏侍郎,佳人感激涕零……
不论是哪个版本,晏谦就是那千夫所指之人,让人不禁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呜,他比哑巴还惨,真正是有苦说不出啊!
韩尚书派人堵着他家的门,要他给个说法。说,好啊,就说嘛,可是、可是,没人信啊!那就躲吧,自己府里不能呆,赵萑那儿不敢去,他、他……凝碧楼!
“出去!”华清举着把大扫帚,上下挥动,大有三扫帚扫他出门的架势。
“呜,华清,我已经很惨了,你不用这么灭绝人性吧!”兜头兜脸的晏谦哪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街上,不被人扔臭鸡蛋、烂叶子才有鬼。
“出去出去,少堵在我门口妨碍我做生意。”灭绝人性?他有过这东西吗?
“呜——端,救我!”眼见求华清是不可能的,晏谦像八爪鱼一样可怜巴巴地巴着伊祁端。
端还没有反应之时,华清已经黑了一张脸:“你放开他!”“嚯嚯”地挥舞着手中的扫帚。
天飘了几点小雨,凝碧楼里升着暖暖的炭火。伊祁端低头看了看挂在他身上的晏谦,凉薄地开口:“我不喜欢软脚生物,你看着办吧。”
然后,晏谦被一扫帚华丽丽地扫出了门,另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欢送。
“终于又安静了。”重新捧起《金石选集》,端舒服地坐在软榻上。
“看了半天,这碧玉千树到底是什么寓意?”华清手中早没了扫帚,拿着一棵翠玉雕的柳树,水润剔透,质地晶莹,是为上品。
“托晏谦的福,你现在拿着这东西出去做个表彰,一定可以拍个高价。”
“哦?”难得端也会随着他往钱这方面想。
“少自作多情,碧玉千树是彰显柳下惠之风的,本身价值高罢了。”他从书中抬头看了看那棵柳树,“说来,你又是哪里弄来的?”
“你不问我倒忘了,前天一个你的同行从汶水附近的一个墓里得来的。”
“我没有这种同行!”端马上阴沉起来,“还有,别打这东西的主意!”原以为汉朝做的碧玉千树只是赞扬柳下惠的道德信誉,却不想已作为祭祀之物。
“我偏不!”有钱他干嘛不赚!
为什么?他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可真宗说是为给韩尚书一个交代,给他一个台阶,下圣旨让他闭门思过一月,好好向柳下惠学习!柳下惠就柳下惠吧,可这样一来就坐实了他做了那啥啥的事了一样!呜,太可恶了……
柳下惠,展氏,名获,字禽,春秋时期鲁国人,是鲁孝公的儿子公子展的后裔。
呵,柳下惠,不就是坐怀不乱嘛!可是,帮人取暖一定要抱在怀里吗?一定要脱自己衣服,难道没被子吗?……怎么看他怎么不信!
晏谦边看着柳下惠寥寥无几的事迹,边嗤之以鼻。要他说,要么那女人太丑,要么他柳下惠根本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才想着,窗外的寒风吹开了门,吹熄了灯烛。
“怎么回事?”晏谦欲点上蜡烛看个究竟,却发现他的书桌不知去了哪里。
狂风阵阵,天色愈发阴沉,人群熙熙攘攘,皆是匆匆往家赶,不作片刻停留。整个曲阜城中,只有风打门板的声音,呼啸着,肆虐着。
“大人。”昭示着身份的雕花朱漆大门被推开,一布衣男子匍匐在门口。
“阁下是有什么事吗?”他转个身,一眼望向阴风阵阵的天际,波诡云谲。
“小人刚探知,东城楼上来了一只海鸟,十分稀奇。”那是他门下的一个食客,这样说无非就是讨他的欢心。
“哦?”他依旧看着天际。
“不知大人可想……”谁不知,现在的鲁国,早就是臧氏的鲁国,如果他帮助大人做做文章,将祭祀的制度也掌握在手中,那么……
“你下去吧。”他没多说什么。祭祀是诸侯对天一项神圣的职责,不是那么简单到手的。
“爰居?那是什么?”他骑在马上,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书童。
“刚在茶寮里打听到的,说是最近风云不利,乃天神降罪于鲁国。刚巧曲阜的城楼上来了只海鸟,臧大人就说是同精卫一样,爰居也是天帝的女儿,正巧应该祭祀,以息神怒。”小书童将打听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具体,后又添油加醋地念叨,“指不定就是那臧大人搞的鬼,谁不知他想独揽大权。”跟着他家公子这么多年,他也耳濡目染了不少东西。
“不许胡说。”嘴上虽是如此,他还是不禁皱紧了眉头。
“知道了,公子。”小书童扁扁嘴,他明明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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