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扎根农村干革命”是林漫漫真实的想法而并非只是喊喊口号。

        华国知青下乡的政策已经将近十年了，最初的知青们也都是怀着为国家做贡献的想法积极响应号召的，但随着一批又一批下乡知青常年无法返乡后，现在的知青们只有少数是自己主动响应号召。

        更多的人是没有门路找到工作而不得不成为下乡知青，不过林漫漫自然不在此列，在国外长大才回华国不到一个月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多了解一些自己的“家”，如果能为自己的祖国奉献出一份力量，她显然是乐意至极的。

        在这个年代背景下，和国外有什么联系并不是一件寻常事，甚至可能会被当作反动分子来批·斗，至于林漫漫为什么才从国外回来却没有被批·斗下放，还能自愿响应号召成为下乡知青，大概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

        1975年2月，m国n市，某上东区一栋中西风格兼并的别墅里，二楼主卧的更衣镜前站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

        及腰的长发如绸缎般在身后散开，青丝如漆，光可鉴人，如羊脂玉般无暇的肌肤在乌发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莹白。

        秋波眉下的桃花眼里纯净的没有半分瑕疵和污垢，那让本是不自觉透出媚意的娇艳小脸又多了几丝清纯，这美的令人心颤的人儿足以让任何人的容貌在她面前都黯淡下来。

        林漫漫挑选了几套衣服拿到身前比划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选择最开始拿出的那条旗袍。

        今天只在家里和祖母工作室待着，都有中央空调，再加上外套，肯定不会冷的，她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何妈的声音。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何妈一边敲门一边说道。

        “知道了，何妈，我换好衣服就下去。”林漫漫一边回复着一边换起衣服来。

        换好衣服的林漫漫出门之前又照了照镜子，镜中的她穿着一件淡雅的白色旗袍,旗袍上苏绣雏菊淡淡的花纹若隐若现，领口、袖口与裙摆处都锁着精致的白边。

        林漫漫看着镜中身形玲珑的自己，感觉单看只是清新雅致的白色旗袍穿在自己身上后好像多出了几分娇艳。

        除了娇艳欲滴的面容外，或许还因为胸前和身后的弧度越发饱满，而且她发现自己的腰肢好像更加纤细了，她想这大概是腰臀对比之下的错觉吧，不过衣服的尺码是要重新测量了，胸前和身后确实有了一些紧绷感。

        下楼后的林漫漫只看到了祖母，祖父和父母最近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虽然之前因为工作关系他们也有过繁忙的时候，但这次持续的时间有些过长了。

        林漫漫便忍不住问了祖母：“奶奶，好久都没有在餐桌上看到爷爷和爸爸妈妈他们了，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能有什么事儿呢，天塌了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呢，家里的事情有你爷爷和你爸爸就足够了。”祖母笑着说完又问道，“漫漫的毕业设计做得怎么样了，需要奶奶帮忙看看吗？”

        虽然知道祖母是在转移话题，但是林漫漫也不想再刨根问底了，而且自己的毕设的确需要祖母帮忙看看。

        自从开始毕业设计时问祖母要了一个工作间后，林漫漫就没让自己的作品见过人，虽然她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但一些处理手法肯定是比不上祖母这种已富盛名的高定设计师。

        更何况从小受到祖母耳濡目染的林漫漫选择的毕设方向就是祖母极擅长的旗袍和婚纱，于是饭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催着祖母去了工作室。

        因着祖母指点而获益良多的林漫漫为了让自己的毕设更加完美，也成功加入了祖父他们的早出晚归队伍。

        这天又因为完善毕设而晚归的林漫漫进门就听见了小舅舅的声音，正感到奇怪的她走出玄关就发现，何止小舅舅，连外祖父母都在，加上回来的自己可不就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刚向许久未见的外祖父母撒完娇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漫漫，爸爸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先别着急答应，听完再作决定，爸爸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意，不要只是因为是爸爸的请求就轻易答应，因为爸爸理智之外的感情是希望你不要答应的，但事关重大，所以全家商量后还是决定让你自己作出选择。”

        七十年代后，随着华国对国际局势和外交战略的调整，其与外国的文化、经济交流开始恢复。

        得到消息后，像林父林母这种骨子里还是认为自己是华国人的华裔科研人员便生了回国的心，但是前几年华国的政·治局势并不明朗，再加上m国政府的干预，那些渴望一直寥寥无期，直到近几个月才有些希望，这也是林父林母最近忙碌的原因。

        至于祖父，则是提前处理商业版块，打算等华国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就回华国落叶归根，祖母也是想回华国的，只不过祖母的事业无需提前部署，但还是要等着祖父一起。

        外祖父母和小舅舅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外祖父是建筑大师，外祖母之前同林父林母一样也是一线科研人员，年纪大了才慢慢转向学术研究做了大学教授，他们打算等小舅舅处理好手上事务就一同回华国。

        小舅舅则是和祖父一样兴趣在经商，目前也和祖父一样开始逐步转移资产，而这些都需要时间，尤其是华国经济暂时还未对外开放。

        现在遇到的问题就是，m国方虽然同意自愿归国的华裔科研人员回去，但不允许科研人员携带任何纸质或电子资料走出m国国境。

        但如果有这些科研资料的话，华国x项目的科研进度能加快很多，而x项目的成功对华国现在的国际处境将有极大改善，需要林漫漫的帮助就在于这些科研资料。

        1957年8月12号出生的林漫漫如今只有17岁，但已经就读于m国有名的艺术院系n大美院近四年了。

        除了在林漫漫幼时展现出绘图兴趣后林家人就对其进行了系统培养外，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更是关键，而且她过目不忘的技能只有家里人才知道。

        再加上，林漫漫虽然大多数时间都跟在祖母身后，但她时不时也会去林父林母的实验室晃晃，所以让林漫漫将资料全部记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林家和外祖父母他们的顾虑则在于不知华国国内具体的情况，若只是让林父林母先回去倒还好，但要加上林漫漫这个所有人的心尖尖就不行了。

        先不说华国国内的情况未知，就单单出m国国境就指不定遇到什么样的刁难，而且这次团体归国肯定没有之后自己回去准备的妥帖舒适。

        听完事情经过以及家人的顾虑后，林漫漫思考了一会儿便决定先跟着父母一起回国，毕竟祖父母、外祖父母和小舅舅的意愿都是想回华国落叶归根，自己无论是这次和父母一起还是之后和祖父母一起，终归都是要回去。

        而且林漫漫对从小听到大的华国好奇极了，既然最后都是回华国，那么林漫漫觉得自己能帮上忙必然是极好的，毕竟华国强盛之后全家的幸福才会更有保障，林漫漫没有理由拒绝，她也不想拒绝。

        因着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林漫漫并不能频繁进出林父林母的实验室，所以林父林母能带回来的资料就让林漫漫在家里背默。

        实在无法带离实验室的资料，则在合适的机会让林漫漫进实验室记忆，因为实验室的人都是从小看着林漫漫长大的，再加上她惹人怜爱的美貌，林漫漫的几次实验室之旅都无惊无险。

        一个多月后，林漫漫成功背默了所有资料，林父林母烧毁林漫漫在家记忆时默写的所有资料后便提交了归国申请，在华国的运作之下m国没多久就同意的。

        于是林父林母便被停职在家，家里也接受了一轮又一轮的检查，在确认没有外流资料后终于确定了林漫漫一家三口的归国日期，告别祖父母、外祖母和小舅舅后，林漫漫跟着林父林母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四月，正是春暖花开时，也是林漫漫第一次踏上华国的领地，虽然她没有像父母及同行的叔叔阿姨们一样——口中念叨着“回家了，终于又回家了”、眼里饱含着晶莹的泪水。

        但林漫漫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国家，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好了，也许是因为这是家人们念叨了许久的“家”。

        不过这天气真的很适合作画呢，对这片土地的喜爱之情让林漫漫灵感喷涌，不过不急于一时，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跟着接待人员前往住所地的路上，林父告知了工作人员自己女儿记忆科研资料的事情，然后车辆的行驶路线便立马改为了科研所。

        科研所的人员专门为林漫漫腾出了一间屋子，让其有安静的空间发挥，不过复写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又顾忌林家人旅途的劳累。

        正处于极度兴奋中的负责人反而先开始劝说林漫漫要注意身体，林漫漫本来觉得自己还可以再默一会儿，但看着林父林母心疼的眼神以及疲惫的样子，便放弃了挣扎。

        之后几天里，林漫漫和林父林母都是科研大院和科研所两点一线，一个星期后，林漫漫终于默完了最后一部分。

        那些资料里不仅有林父林母可以接触到的对华国x项目有帮助的资料，还有林漫漫外祖母所有的研究成果。

        这些天林漫漫边默写，林父林母以及其他有英语功底的科研人员也在同步翻译成中文，至于应用方面则还需要算法检验和建模。

        但即便是在短时间内无法实践，这也让华国对于x项目的成功有了更多信心，于是负责人对林家人的好感直接爆棚，更别说林家又给了另外一个惊喜——林漫漫外祖母的研究成果中有不少都是对华国极有帮助的。

        而林漫漫的父母因为这巨大的贡献，直接结束了归国考验期，双双被委以了重任，因而林父林母又开始了早出晚归。

        不过还好，街坊邻居们对林漫漫都十分热情，让林父林母放心了不少，尤其是隔壁李家十分乐意照顾林漫漫的三餐，这让林父林母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便全身心投入了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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