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贼人

两个小贼其实就是附近村里的无所事事的二流子，往日里聚众斗殴赌博，少不了的还会偷鸡摸狗。村里人最为不耻，可他们滑溜的很，偷东西很少抓个正着。他们不认，还会造出不少口业，村里人便没太多人搭理他们，害怕平白自己再招惹一身骚。

        二人一看今天碰到了一个硬茬儿，一开始还没有在意，面有黑痣的那人道：“我三人只是路过，又没有做出来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刚路过就被你一声喊给吓住了。我们跑远的那位兄弟得了病，脸上赖赖麻麻的，这害怕吓到路人，我三人才遮住脸。这位叔，细说起来，我们才是无辜受累。又没证据，最多几日我们就会放出来。”

        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若是按着往常，村里人害怕这无赖再来找麻烦，也就认栽了。

        路澜见二人不知悔改，还竟敢开口威胁。心中愤懑，上前盯着二人道：“若是我没认错，你三人是梁庄的人。往日里你们祸害邻里，早已经惹出来了不少怨言。今日你们偷盗到我们村被抓，即使不认，相信我们这么多人作为人证，也会将你严加惩戒。”

        人群中有不少人应声，也有相当一部分害怕招惹上是非选择了闭嘴。

        路澜和石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梁庄的人，之前他们为了打听梁荣的事情去过几趟。加上他们向来性子野，在哪里都有朋友，消息就比别人灵通点。

        后面的石头上前跟着骂他们卑鄙，实在是男人之耻。气愤程度比王掌柜的这个正主还高，脸都憋红了。

        脸上长痣的贼人脸上的嚣张气焰反而更盛，一看此事不能善了，叫嚣道：“那就叫上我们村里的秀才老爷替我们断一断，又没有赃物，你们怎么栽赃给我们三人。”

        梁庄是有位秀才老爷，在乡里书院里教学，往日里不少人想去巴结，听这贼人的意思是与那位秀才老爷关系匪浅。

        路澜反驳他：“既然受圣人传道授业，肯定明辨是非，怎么可能是听你一人之言。颠倒黑白，真是无耻。”

        这时候已经有和路家走的近的大人来拉路澜，要他少说点，别人家的事情主家还没开口，他一个将来还要求仕途的小儿出什么头。

        里正看不过眼，别的村的偷到自己村里来了，还敢这么豪横，语气平平道：“那就请你们村里正来我们村一同说道说道，以为我们会怕？王老弟，你怎么看。”

        王掌柜的不吃贼人威胁的那一套，别说在这里，他多年来去过不少地方，哪里人没见过，再难缠的人他都见过，怎么会怕这种小无赖。只是路澜那少年的表现让他惊讶，口出正义之言，倒是让人心生喜欢。

        看着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偏偏无比嚣张的贼人，觉得污了自己的眼，

        “你未经同意进我家门，偷盗我家中财物，你怀中更有我家中女眷的首饰。在下有幸，与知县大人算是相识，人证物证你具赖不掉，相信大人也会秉公执法。”

        这时候人群里顿时有人窃窃私语，眼神也立马不一样了。那可是知县大人，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官。

        贼人果然心虚，下意识去摸自己怀里，里面摸完一样东西。只是……，自己并未偷到才是。

        看向身边的二弟，见他一脸的心虚，看着更丑了。看来要栽到这了，他手上动作也证明了他确实是打算偷东西的。

        连忙跪地磕头，乞求能饶了自己这回。

        王掌柜的未搭理他，同村人热心的帮忙把两人捆的更严实一点，把另一个抓回来的也捆住，一起丢到牛车上，然后往府衙里送。

        ——

        幸亏那贼人没进屋就被阮羽风发现了，这才跟王氏穿上衣衫，手里拿着铁具，打了个贼人措手不及。

        阮羽风就知道自己一家时常置办东西，再加上有些个行为确实露财了，迟早会引来贼人。所以前两日在集市上买了根铁棍放置在桌下，以防万一。

        屋内的众人散去，刘氏把最后走的卢氏和石头娘送走，舒了一口气。

        刘氏喝了一盏茶，一开始到现在的心慌意乱才算是彻底散了去。

        “还是风儿聪明，让你阿爷把首饰趁乱放到那贼人身上。”刘氏夸道。

        阮羽风调皮的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也是突然想到，律法中有一条偷盗价值越高，量刑越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这次轻易放过他们，不久后肯定还会想着来偷，索性让他们一次就长了记性，也给暗处意动的人一个警告。”

        她让他阿爷塞进去了可是一支镶嵌红宝石的玉钗，到时候量刑的时候可有的好看。这等贼人不知道已经祸害多少人家，听刚才路澜母亲说，往日里他们坏事不断，早就惹得怨声不断。可又因为好像近亲里面还有位秀才，以至于很少有人敢张扬的。

        王氏心底还是有些担心，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一时有些愁眉不展，害怕担心女儿以后会不会因此得到上天的惩戒。

        阮羽风劝慰道：“他自是能否认，可往日里惹出不少事未得到惩罚，恐怕自己就心虚的很，母亲不用担心。”

        刘氏开口转移她们的注意力，让她们不要再想这不开心的事，想要跟他们好好说说这村里人。

        今日卢氏和石头娘算是头两个来的，一直坐在屋里陪着安抚她们，还不时的跟她们说路澜和石头小时候的糗事放松心情。

        刘氏是越看越顺心，于是同阮羽风和王氏道：“她们二人是好的，以后可以多来往，来回走动着才算是邻里。说一句实在的，如果这二人家的两个儿子能有出息，择一个与我家风儿也可。”

        王氏之前也想过这事，同刘氏说起来，阮羽风一听头痛，连忙告饶让自己继续去睡觉。

        王氏哭笑不得，让她快快去睡，她和刘氏现在一时没有困意，就想着聊聊再睡。

        她看向自己奶娘，然后转向女儿的床榻方向，烛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温婉无比。她们母女都有一副好面目，连看久的刘氏都还是有些惊艳。尤其是王氏已经没了之前的自艾自怜，全心在风儿身上后。整个人感觉温暖不少，忍不住的让人怜爱。

        听到她悄声低叹道：“风儿这副面目与才情，候府那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刘氏想起离府时老夫人说的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那日，老夫人好像是对着跪在地上的风儿道：“跟着你母亲离开又如何，你出生是阮家的种，就永远是。此时离开，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把你找回来。”

        口气，宛如对待一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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