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故事

“杏寿郎听过很多童话故事吗？”

        “唔姆”杏寿郎无精打采的，母亲大人让他好生照顾耀哉哥哥，结果他连一个完整的故事都讲不出来

        耀哉也暗自懊恼，他刚才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话惹得杏寿郎现在蔫蔫地，这不是打击了他的自信心吗？

        就连发梢都肉眼可见的塌了下来！

        不行，现在他得补救回来。

        “不如我们来玩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小游戏吧。”

        “那是什么？”

        “就是我们各自说出自己喜欢的童话故事，只要说清楚，谁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干了什么就可以。看看谁能说出来的童话故事人物多！”

        “唔姆？”

        看他还是没懂，耀哉举了个例子：“比方说，我要说辉夜姬的故事，我就可以说，一对老夫妻在白天的一座竹林中捡到了一个孩子。然后你再说出一个答案，直到最后先说不出来的那个人就输了怎么样？”

        杏寿郎眨巴眨巴眼睛，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游戏。耀哉乘胜追击，他知道肯定自己会输，但为了输的不那么明显，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为了避免我们说的太多会说出重复的答案来，所以我们只能一个故事一个事来，如果其中一个人率先说出了另一个故事的人物，那之前讲过的故事就不能再当做答案了。”

        见杏寿郎似懂非懂的点头，耀哉轻轻嗓子：“好，那既然我已经说了第一个，那杏寿郎就学着我刚才那样，唔就继续说辉夜姬的故事吧。”

        刚开始的时候，二人还玩的旗鼓相当，就是杏寿郎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好在都是些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小故事，每个故事都不长，他们拼拼凑凑再加上耀哉的补充，很快一个故事就讲完了。

        杏寿郎起劲了。

        越到后面，故事换的就越勤，有些故事耀哉还能说出一两个角色来，有的甚至听都没听过。

        玩了好几把，无一不是耀哉输了游戏。

        他不得不喊了停。

        “杏寿郎你也太厉害了吧！”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童话故事也可以如海洋般浩瀚。

        杏寿郎搓了搓鼻子，眼睛亮晶晶的：“耀哉哥哥过奖了。”

        耀哉不着痕迹的松口气，看见杏寿郎总算恢复了精神，终是没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他摸上了杏寿郎的头顶：“我很好奇啊，还有什么类型的故事是杏寿郎没有听过的吗？”

        “唔姆？”杏寿郎认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母亲大人总是会换着故事讲给我听。”

        大概猜得到，那本厚厚的童话集已经包了浆。

        手上触感软软的，两边的鬓角每每被压下去又会自发弹起来，耀哉艰难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那杏寿郎最喜欢什么类型的故事呢？”

        “英雄的故事！”秒答。

        完全不出所料呢。

        “英雄啊”他强忍着想要拨弄杏寿郎发梢的手，想些有的没的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结果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和希。和希也是个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啊。

        “杏寿郎想听听和希哥哥的故事吗？”

        “哇！可以吗可以吗！”杏寿郎一蹦三尺高，他又有新的故事可以听了，还是有关和希哥哥的故事！他可喜欢和希哥哥呢。

        耀哉连忙压下了他的这股激动。

        这孩子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抬起袖子掩住嘴巴浅浅的打了个哈赤：“那杏寿郎可要答应我，听完这个故事就睡觉，好吗？”

        “嗯嗯。”小鸡啄米般点头，让耀哉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索性，他直接把杏寿郎拽到了自己的被窝里躺下。

        两个小小的孩子挤在一起，倒也绰绰有余。

        耀哉给二人盖好被子。

        “在我可以记事的时候，和希就已经住在我家了。”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又朦胧：“那个时候的和希还总是陪在父亲身边，每当父亲传唤我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我还记得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误以为他是父亲从哪里带回来的精致人偶。”说到这里他就想起母亲总是拿这事开他的玩笑，他自己也每每会被自己逗乐：“因为他真的好看到不似人间活物。”

        杏寿郎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到目前为止，除了母亲大人，他还没见过比和希哥哥更好看的人嘞。

        耀哉继续道：“不过别看和希平常都是温温柔柔的，他生气起来可是特别的凶哦！”

        想起父亲还在世时，柱合会议上总是莫名其妙打起来的水柱炎柱和戟柱，耀哉仿佛觉得就在昨日。

        “只要和希在他们旁边一站，用不了一个回合就会把两个人打趴下。”

        “炎柱是父亲吗！”炎柱这个词，杏寿郎非常熟悉，虽然父亲不会经常在家，但是只要父亲在家，就会高兴的把他举高高，嘴里说着：“杏寿郎是个结实的孩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将炎柱传承下去的！”

        他有些不服气：“这么说，和希哥哥岂不是比父亲大人还要厉害！我不相信，父亲大人才是最厉害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用手比划起来：“父亲大人非常厉害的！他能轻易就把家里的柱子砍断！只要只要唔姆”

        说了一半杏寿郎卡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用拟声词来表示：“反正，反正就是，刷的一下，我看见父亲飞起来了！然后柱子就，就，好多好多！”

        耀哉当然不会否定炎柱大人的过人之处：“是的，炎柱大人也非常厉害，他是许多人的英雄！”

        他怎么会不懂仰慕自己父亲的孩童心思？

        拍了下杏寿郎乱动的身子让他安分躺好：“所以杏寿郎要牢记，你的父亲拯救了许许多多的性命，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以后的杏寿郎也要和炎柱大人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是肯定的！”杏寿郎信誓旦旦的举起了小拳头。

        被子又歪掉了一半。

        耀哉有些累了，因为杏寿郎实在是太好动了。他把杏寿郎这回干脆抱在了怀里：“不过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和希，你还要纠结和希与你父亲谁厉害吗？”

        “咦？那”杏寿郎有点为难，他又想坚定父亲才是最强的立场，又想听和希哥哥的故事。他扭动着身子，嘟囔了一句“耀哉哥哥好狡猾哦”。

        耀哉困顿地没听清，误以为他答应了，于是接着讲了下去。

        “这一次的出行，是我第一次见到鬼坏人。”怕吓到小家伙，耀哉换了个说辞：“和希他与强大的坏人交战，最终解救出了一个村子的人。”

        “哇！是怎么做到的啊！”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杏寿郎这会也顾不得先前的别扭，催促耀哉快讲下去。

        “和希他”虽然没有亲自目睹和希和雾鬼的战斗，但事后也从和希和那名甲级队员的口中听到了不少，耀哉稍加改编，讲给了杏寿郎听。

        和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捂着头晕乎乎地坐了起来，就看见半个小小的身体趴在了被子上。

        嗯杏寿郎？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自己这是怎么了？

        嘶他揉着额角，太阳穴传来的鼓动让他的脑子一阵阵眩晕。

        “和希哥哥你醒了！”感受到了动静，杏寿郎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和希刚想问些什么，杏寿郎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大喊着：“和希哥哥醒了，和希哥哥醒了！”

        还真是像他父亲和希只来得及感慨这么一句，右眼再次灼热起来。

        他咬着牙忽略了眼窝处的胀痛，用瞳术细细内视了一番自己的身体。

        这算不算是一种变向的由奢入俭难的体现？

        和希闭上眼睛。短时间内他不能再运用瞳术了。

        这次自己会晕倒，可以说是一种必然。他太久没有如此大规模的使用自己的瞳术了，再加上平日里缺少摄入对于他来讲是必要养分的血液，结果还在与下弦仨一战中被浓重的血腥刺激到

        他能把耀哉平安送到炼狱家都是万幸了！

        和希狠狠锤了自己一下。他万分后怕，要是真的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想都不敢想！

        看来是最近安逸太久，连危机感都丢失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

        和希掀开了被子，活动着自己略微僵硬的身体，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准备给自己制定一套复健计划。

        这时，门外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和希没有躲闪，果不其然，被耀哉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呜，真是太好了”

        和希蹲下身子反抱住耀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耀哉呜咽着死死地抱住和希，嗅着和希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醒了，不再是自己的幻想，和希是真的醒了！他和自己说话了，不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躺在那里的和希了！他好怕，他真的好怕，好怕和希会变成父亲那样，一睡不醒啊！

        耀哉把脸埋进和希的颈窝，滚烫的泪水顺着脸庞落到和希微凉的皮肤上，烫的和希一个战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顺着耀哉的后背，“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发誓好吗？”

        耀哉只管哭，压根不管和希说了什么。他越哭越凶，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只想把心中紧张害怕恐惧等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和希只好紧紧抱住耀哉。

        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唯独自己还在这个事实能安抚耀哉的不安。

        他贴上了耀哉的脸，无声的安抚着他。

        杏寿郎被母亲拦在了门口。

        “母亲大人为什么我们不进去啊。”

        琉火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杏寿郎只好乖乖听母亲的话。

        但没过一会，他又不明白了：“母亲大人，和希哥哥醒来不是好事吗？耀哉哥哥为什么会哭啊！”

        琉火稍加思考，回答道：“哭，只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就像小时候杏寿郎摔倒了也会因为疼痛而哭是一样的。”

        “母亲大人在说谎！”杏寿郎几乎想都没想就反驳她：“父亲说了，想要成为男子汉，不能轻易地哭！所以我没有哭过！”

        “你啊！”琉火在杏寿郎脑门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哭笑不得：“不哭是坚强的证明，但哭泣并不是弱者的证明。所以，杏寿郎你要记住，在真正面对你关心的人的时候，哭泣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可是，父亲他说”杏寿郎晕了。

        这几天大家都让他记住这个记住那个，他到底要记住哪个呀！

        琉火看着杏寿郎迷糊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她又看向屋子里相拥的两个人。

        这个世界，终会被温柔所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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