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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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万灵山里出来。

        途径一条黑水河，十五他们对这里熟悉异常，当即搞了一搜破船过来，这船其实不破三个人站在上面绰绰有余，但是沧桑了些，那木头搭建的船头已经发朽，船的顶盖也摇摇晃晃，船桨更是虫洞随意可见，且常年被人手握着的地放光滑圆亮。

        十五跟初七在外面划船开路，墨云冉独自坐在船内，她还在想着苏绯叶那个傀儡替身，方才她透过层层薄雾直直看向自己的眸子就好像真人在身边。

        眼神虽冰冷可不像是假人，难道因为有了一丝真主的灵魂注入其中导致的？

        “苏绯叶的傀儡在这面做的事，他本人知道吗？”墨云冉道。

        初七闻言转身看着他道：“尊主，他大抵是知道的，而且傀儡做事有些都是原身的潜在意识造成的，他跟原主之间心灵上是相通的，我估计这会苏绯叶正往这里赶来呢。”

        墨云冉蹙眉：那悯生剑刚刚替自己挡下了那几人的攻击，难道也是原主的意思？

        他不是杀了自己吗？为何要替自己挡下那些攻击？

        可惜，这些疑问只能暂且埋在心间，苏绯叶此刻还不知在哪里快活，估计是无法从对方的口中得知的。

        “师兄，他们逃走了，快追”

        三人已经走了大半，依稀听见后追赶过来的那几个小道士，墨云冉笑：“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他都走了好一会了才想着过来抓他吗？

        也不知是哪个无能的派别。

        “不过听说战神自从额嗯那个”初七想说什么，可又乍然住口，眼睛余光忍不住瞥了几眼墨云冉，之间船内一声冷哼：“想说就说，我拦你了？”

        初七吓得立刻躬身弯腰，打着哈哈道：“是，尊主。”

        而后小心翼翼道：“我这不是怕您伤心吗？”一界魔君被战神给打的十万年才睁开眼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墨云冉挑眉不语。

        初七索性都抖落出来：“尊主，当年你跟苏绯叶在这里大战了一天一夜后，不幸被对方一剑刺中，后来莫名化为一缕孤魂消失不见，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墨云冉无语，她还要接话激励这个下属说下去。

        “我们都以为战神会高兴，会把我们大杀特杀，可他面上依旧是神色淡淡，看着您消失的地方半天只说了一句：这里，我以后都不会再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化为一道光消失在了鬼界，然后不多久就传出了战神苏绯叶隐居琉璃幻海不在出世的消息。”

        初七吧嗒吧嗒的说完，墨云冉细细听着。

        觉得这里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而她又忘记了以往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想起。

        几人在船头说的无比热闹，完全不知道后面的船尾处已然站了一个月落光华的人，他脚尖点在船梢其余皆落与空中与黑水中的污影相互为伴，反手立在那里任由轻纱扬起，静静听着前面几人说的前尘往事，没人看见他精致的面容上戴了一副银质感极强的面具，点点亮光与天边月色其辉。

        墨云冉只觉得丹田处一股热流窜过，刚才法功似乎太频繁了，刚刚醒来好像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就已经有透支之感。

        她不由得闭上眼睛，脑中自然越过如何调息的方法开始照着调息起来。

        三人走了一阵，水下忽然咕噜噜的冒着一串“滋溜”声响，那声响由远及近，好像水里有个巨大的怪物在靠近。

        十五跟初七对视一眼，生活在这里太久他们太熟悉这感觉了，水中有阴煞凶恶之物在逼近他们，再回头看看墨云冉他紧闭双眸还没有调息好，这会阻挡这怪物似乎成了他们二人的任务。

        十五抿唇，嘴角泛着冷笑：“来吧。”来几个她就杀几个。

        水内虚影游动在水面上荡起一波波涟漪，同时带着水底的腥臭味扩散到空气中。

        十五死死握着船桨，二人耳朵在寂静的黑夜里提溜竖着生怕漏掉哪一处要紧之地，让对方有机可乘。

        近了。

        二人暗自调息蓄势待发，就在水中的庞然大物一跃而起的功夫，他们看清是一团巨大的死肉，身体在书中不知泡了多久已经开始发白发灰，皮上冒着点点水泡，估计是怨气太重又或者是吸/食了太多的生魂导致这团死肉有了灵魂，从上面长出一双黑圆的眼睛来，没有鼻子但是有张血盆大口，正像他们侵袭而来。

        十五扔掉船桨就要跟初七飞身上前。

        可黑暗里接着月光一道颀长的身影抢在他们前面，长袖一甩一道亮光射向那团死肉，只听到对方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惨叫，身子歪了一下。

        十五跟初七对视一眼，这荒芜的鬼河内竟然有人出手帮他们，简直难以想象。

        对方立在空中，纱衣烈烈飞扬，袖口轻抬几下汇聚成一道雷电，激光对着怪物就劈下去，须臾功夫，死肉无限膨大最后在尖叫声中爆体而亡。

        那黑色血水四溅喷涌，有星星点点落在那艘木船上，空气里顿时弥漫一起一股腐尸的臭味，船内墨云冉缓缓睁开眼。

        空中按个戴面具之人轻飘飘落在他的船内，负手看着他。

        墨云冉一脸迷茫，自己只是调息功夫怎么感觉好像世界都颠倒轮回了一遍。

        对面船棚外面这个面具男子是谁？

        他当即起身走出去，发现男子自上船后目光就一直逡巡落在他的身上，难道是他以前认识的人。

        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旁边的初七一把跑过来道：“尊主，您没事吧，刚才有团死肉竟然不怕死的想要吸食咱们，也不看看船上坐的是谁，尊主在它还敢不怕死的冒犯，合该被杀。”

        说着不禁瞟了对面戴面具之人几眼，看这人的打扮清雅低调又不失一股高贵之气，不言不语却露着一股仙风道骨气质，只不过他竟然出手相帮是在难得，那些正道人世因该是对着他们鬼界大杀特杀来着。

        一时间他也不敢肯定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阁下是谁，多谢方才仗义相助。”墨云冉瞥了前面那四散的脓血残渣，想来也明白是对方出手相助，便开口道谢顺带一问。

        对方看她一会，轻启薄唇：“路过之人。”

        哈，这话说的，路过这鬼地方，有谁会特地跑来这冥界地狱？

        见对方不说，她也懒的问，道谢不过是意思一下，谁管他到底是谁，不过总归是帮了他一把，他也不好直接赶人，便客气道：“既然都是路过，那就一道离开吧。”

        面具男子点头，直接向里面落座。

        墨云冉脑子里一条直线拉长，她客气一下对方还真就坐下了。

        “你看他那身形有没有很熟悉之感？”良久后，初七抵抵十五悄声道。

        十五看了半天：“像谁？”

        “像不像战神苏绯叶？”初七比划着，他们在外面距离里面二人有几步之遥，压低嗓子。

        “可战神不是白头发吗？而且他，他要是真的战神为什么要帮尊主呢？”没道理啊，苏绯叶当年一剑刺穿尊主的心，他要是知道尊没死透应该过来再补一剑差不多，没道理赶过来帮忙。

        “也是，这点是说不通，或许是身形像吧。”初七点点头，逐渐打消疑虑。

        坐在船里的墨云冉差点忍不住想大声告诉那两个笨蛋，他们同在一条船，他们凭什么认为那点自以为是的窃窃私语对方听不见？

        她一个刚苏醒之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况且这个法力不弱的男人。

        啊，前世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收了这么两个蠢弟子小跟班。

        船只行了一会儿，墨云冉忽然道：“我既为魔尊，为何这水里的妖邪会想要来吸食我？”他这话意思很明了，他是魔界大佬，那些小鱼小虾不应该跪拜他吗，为何会想着以下犯上？

        “尊主，您在外人面前都死了七百年了，谁还认识你呀，再说了这鬼界都是两面三刀，只知表皮不知内里的阴寒货，就是天天跪拜着心里也不定是想要登顶您的宝座的，您法术通天他们一定是嗅到了超强法力的味道才想着占为己有。”

        初七呱呱呱的解释，魔界哪有什么人性，都是弱肉强食，俯首称臣那也是技不如人的毫无办法，如果给机会反扑主子，十个里估计有九个半都会想着把对方踹掉自己上位。

        “哪里像我们俩这么忠心耿耿……”末了初七悄声表个衷心拍个马屁。

        墨云冉点点头，也是，对鬼界里的人讲仁义道德果真是毫无意义，最后听到他们的肺腑之言顿觉无语，真是马不停蹄的对他吹彩虹屁。

        进船后的年轻面具男子坐在离船很近的外框边缘，跟墨云冉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他双手交叉轻轻斜靠在船框处，闭上眼睛。在昏暗的船内，借着外面点点月光，墨云冉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那线条流利的侧脸，即使是被面具遮盖他也可以看出那鼻梁有多高挺，因框内的额眼睫有多细长。

        前额一缕碎发顺着脸颊出垂落，墨云冉忍不住抬手想帮他捋顺了，这么想着身体已经有了行动，他欠身往前时，还未沾到对方的身体就见银色面具下那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伸过来的，眸光静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只是无比淡然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再问：做什么？

        墨云冉被他抓着手腕处传来奇异的感觉，立刻抽回重又坐回去，一脸坦然：“起风了，你也稍微注意下自己的形象。”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头发。

        面具男子愣了下，随即动作僵硬的摸了摸侧脸散落的碎发，轻轻挽起别到了后面。

        “嗯。”就在墨云冉以为对方不会在应答自己时，那人撩完头发轻声给了一句回应。

        墨云冉挑眉，不在看他，升个懒腰：“困死了，休息一会。”

        这条黑水河很长，他们走了很久估计彻底离开这鬼地方还要一段时间。

        说完，墨云冉便进入梦乡。

        睡梦里，她突然置身与一个奇怪的地方，看见一个奇怪的景象。

        四周空荡荡的，好似在一处空旷的山谷，四周迷烟四散，一阵悠久的回应自上而下传来：“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你想知道七百年前的真相吗？想知道你的过去吗？”

        她蹙眉，难道之前自己死亡确实是有另外的原因？

        “你是谁？”她追问。

        可对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顺着自己的话接着说：“去找一个叫百晓斋的人，他可以告诉你答案。”

        “你是谁？”墨云冉不死心又问一句。

        可对方只是轻笑两声，便彻底没了声响。

        墨云冉眉头紧蹙，他无意识的晃荡两下，突然睁开眼，再看四周，还是身在那破落的小船内，旁边是个冷冰冰的不爱说话的面具男。

        前面是十五他们划着船四处看路。

        她背后莫名一凉，方才那个梦好真实，她记得清清楚楚梦中的对话内容，对方让她去找百晓斋，

        可百晓斋是谁？

        她要如何去找呢？

        而且对方无名无姓这只是个梦境罢了。

        墨云冉思忖到底要不要按照自己梦境的对话去找这个人。

        她看着船外十五初七的背影，沉声道：“你们知道当年苏绯叶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么？”

        此话一出，不仅十五他们均回头，假寐的面具男子亦是身型一滞，向她那方向瞥去，只是面具下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以及他交叉的埋在宽大衣袖下紧握的双手。

        “我们两个都是后来的小鬼，当年您老跟苏绯叶大战我们等级不高哪里能近身细看，都是听魔界里的人后来传出来的，好像是战神来这里单独找了你，然后不知怎么的你们就单独打了起来，就在您的寝宫幽冥殿内，再然后你就消散了七百年，战神离开在未出世过。”

        苏绯叶单独来找她，他们是吵起来了吗？

        不然为什么会打架呢。

        看来自己被人杀死确实另有隐情，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跟苏绯叶单独在一起又打起来？

        她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苏绯叶要单独来他的寝宫找他？

        想到这里她目光随意逡巡，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船头面具男子的身上，发现不只是何时起对方就一直在窥视她，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心里一咯噔立刻把刚才要思考的东西都斩断了，回望对方：“有事？”

        “没有。”对方瞅他一会淡淡笑，便移开目光看着外面粼粼水面，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没有还看的那么专注，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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