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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第191章 从不随便


结束了同预审组的的通话,聂冰把何启言向他汇报的内容也一并告诉了吴瑕。

        眼下,就第一现场的勘查情况来看,最大的疑点是分尸工具——那把伐木油锯,在了无痕迹的情况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冰揉了揉吴瑕额前的头发,对他说道:“勘查痕检和公关宣传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工种,对于案情的推理思路也肯定大不一样。何启言现在陷在了死胡同里,需要别人给他换个思路,你听了现勘组的汇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吴瑕刚才认真地听完了聂冰的讲述,此刻却来了一招以退为进,故意说道:“在勘查专家的面前谈勘查,这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的事,我可干不了。”

        聂冰见藤椅旁的茶几上摆了一只玻璃烟缸,猜到王常林过去一定也烟瘾不小,那他的卧室一定不会是什么不让抽烟的地方,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黄鹤楼,随即点燃了一支。

        “这又不是专案会议上,你随便说说,我也随便听听,兴许能碰撞出一点儿不一样的火花。”

        “哦?这么随便?”

        吴瑕语气暧昧,顺手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衔在唇上,微微侧头靠向聂冰,以借火之名二度索要了一个烟吻,整套动作娴熟中自带魅惑,成功地反撩了眼前的老狐狸。

        “咳……吸烟有害健康,好的不学,你非学这个。”被烟吻甜到了的聂冰教育起自家小狐狸。

        “你吸我就学,你戒我才停。”吴瑕聪明地把皮球踢了回来,然后秒换了一副正经的神情,询问聂冰道:“何主任在勘查完现场之后,当天就出现了头疼、咽痛、结膜炎,还有鬼压床这些症状?”

        一片灰白氤氲中,聂冰点了一下头。

        “而毒物测试显示,现场的空气和水源都不带毒性?”

        “没错。”

        换作一般的勘查刑警多半是会把关注重点,放在那把离奇消失的油锯上。而吴瑕却是独辟蹊径,半带调侃道:“要是何主任身上再发生一点儿恐怖事件,比如打他勘查回来以后,就时不时能看见一个无头女鬼什么的,那真成了一则地摊鬼故事了。”

        “这就是你听完之后的特别解读?”聂冰挑眉问道。

        “我是随便说说,你也就随便听听吧。”吴瑕还去意味深长的一抹笑,爱较劲儿的本性立时一览无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可以不让他参与,但真要叫他提出意见,他可容不得自己出言随便。

        “行吧,是我用词不当。”聂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主动端正了态度,“我代表现勘组诚心邀请吴科你一起参与探讨。”

        谁知怀里那人话锋陡转,忽然问道:“你今晚不回去,住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聂冰一怔,继而笑问:“要不我们今晚换个地方,你跟我一起回去?”

        “又随便了,不是?”吴瑕一脸严肃,“我说的可是正事。”

        他这话一出,聂冰的思维瞬间进入了工作模式,几乎是在一两秒间就明白了吴瑕的话中深意,跟他确认道:“因为新的家具会产生甲醛和苯?”

        “一旦甲醛和苯超标,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的人就会出现头疼、咽痛、结膜炎,甚至梦魇这些症状,这跟何主任的情况全都对得上。”吴瑕接着又道,“除了新的家具以外,在日常生活里,还有什么场景会出现甲醛和苯超标的情况?”

        “室内装潢……”聂冰低声沉吟了片刻,忽然间一抬眼,在吴瑕唇上留下了一记啄吻,随后一个电话打给了何启言,问他案发搬场的那个厨房是不是才刚翻修过。

        “不是啊。光从那间厨房的内部设施和新旧程度来看,怎么着也得用了个四五年了吧。”

        何启言否定的回复并没有浇灭吴瑕脑中冒出的疑问,他主动问道:“何主任,麻烦你仔细回忆一下,那间厨房有没有新添过什么东西?比如新砌的灶台、新加的橱柜。”

        已经知晓了聂、吴之间情侣关系的何启言并不奇怪这两人分明不在单位,为什么大晚上却还待在一起,他语气平静、态度认真地回应了吴瑕:“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现场照片。”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手机内再次传来何启言的声音:“没有新添的东西,我仔细看了厨房里的所有大件,全都有长时间使用过的折旧痕迹。”

        聂冰这时发话了:“启言,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跟我提到过的一个推测?”

        “师兄是说,能去掉痕迹的人很可能是一名具备专业知识的警察?”

        在这一来一去的对话中,何启言已经猜到了吴瑕问他新添物件的原因,结合聂冰刚才那一问,他愈发觉得案件棘手,立马说道:“明天一早,我会仔细地再查一遍。去除血迹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也许还不算太难操作,但要是连折旧物件都能造仿出来的话,这个嫌疑人就很可能是个真正的行家了。”

        “明早记得带上甲醛检测仪。”聂冰提醒道。

        何启言应了一声,忽然对吴瑕吟出一句诗:“吴科,谢谢你为现勘组集思广益。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种千金时刻,我就不打搅你和师兄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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