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可怜的人

　　琳肯·玛奇娜，主宇宙林肯·马奇的同位体，猫头鹰法庭中的一员。

　　在主宇宙中，他自小作为布鲁斯·韦恩那个已经早夭了的弟弟被猫头鹰法庭养大。

　　自小，他就被猫头鹰法庭的人教导，布鲁斯·韦恩现今的一切，本应该属于你。

　　是他/她夺走了你的一切，而如今，你要亲手将这一切拿回来！

　　哥谭很大，能够容纳数百万人。

　　哥谭也很小，小到无法容纳两个韦恩家的后人。

　　所以，琳肯知道，今天不是布鲁茜一败涂地，就是她魂飞魄散。

　　她是复仇的鬼魂！

　　“噢！琳肯小姐，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魂。”

　　阿尔福雷德慢悠悠地为一身杀气的琳肯递上了热气腾腾的红茶，他是个值得信任的管家，是蝙蝠侠这个角色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泡出来的红茶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少在味道上，会比布鲁茜泡得要好喝得多。

　　“也许等你死了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复仇的冤魂！”

　　琳肯的话散发着无尽寒冷，让这温暖的书房都被蒙上了一层深深的冷意。

　　“啊，我也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一个喜欢怀旧的老头子。什么时候入土，就得看主什么时候召唤我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而且，我觉得上帝可能会需要一个好管家也说不定。”

　　举着茶杯，等了好一会都没能让一身铠甲琳肯接过去，阿尔福雷德轻叹一声，然后自己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自个喝了起来。

　　看他怡然自得的模样，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猫头鹰利爪，而是一个许久不见的后辈。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蝙蝠侠又在策划着怎样的阴谋？”

　　琳肯抽出削铁如泥的匕首，一刀把书房里放着的桌球台砍成两半。

　　被琳肯用锐利的匕首指着，阿尔福雷德终于放下了茶杯，缓缓道：“布鲁茜小姐确实留下了一些计划给我，比如说用你头顶上那盏灯，里面有个降温器——马力很大的降温器，能够一瞬间把你给冻住。

　　还有就是蝙蝠洞里有一个蝙蝠装甲，性能上可以全面压制你，布鲁茜小姐也给我了控制权。

　　不过，偶尔，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想捣捣蛋，违抗自己主人的话。”

　　琳肯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天花板上的吊灯，那昏黄色的幽暗灯光，仿佛昭示着她的内心。

　　有些许光明，但更多的是黑暗。

　　“不用急，年轻人，我真的没打算对你怎样，我就是个老家伙，侍候了韦恩家族好几代人的老家伙。”

　　说着，阿尔福雷德站了起来，来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轻柔而郑重地拿起了一个相架。

　　“我这个老家伙，看着韦恩家族兴盛，又看着他们堕落，看着他们绝望，又看着他们崛起——但是，我唯独没看到你！”

　　阿尔福雷德转过身，老花镜之下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琳肯：“我没看到你在韦恩家里面长大，卡莲娜……卡莲娜·韦恩。”

　　这是假话，也是真话。

　　琳肯绝对不是布鲁茜的妹妹，但是她的妹妹确实没能在韦恩家里面成长。

　　阿尔福雷德亲眼看着那个孩子死在托马斯·韦恩的怀抱里，这个孩子也是他亲手埋的。

　　这是猫头鹰法庭对韦恩家族的又一笔血债，布鲁茜的太奶奶就是死在猫头鹰法庭的手里的。

　　同时，阿尔福雷德也从不相信什么鬼魂，什么幽灵，或者别的什么有的没的，他从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

　　他对上帝的言语，是建立在他肯定不信上帝的基础上的。

　　“我叫琳肯！琳肯·马奇！将来，我会叫琳肯·韦恩！我会成为猫头鹰法庭的共主！成为韦恩家族的家主！成为哥谭市的主人！”

　　琳肯冲到阿尔福雷德面前，用匕首抵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

　　“姥爷，夫人，他们都很爱卡莲娜，他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换回这个孩子。”

　　阿尔福雷德没有惧怕琳肯的步步紧逼，他用颤抖的手，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慢悠悠地把相架递到了琳肯的面前。

　　相架里的照片，是韦恩夫妇抱着喜笑颜开的小布鲁茜，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让琳肯更加怒不可遏，一巴掌把相架给拍飞到了墙上。

　　相架粉身碎骨，露出了里面的相片。

　　两张照片。

　　一张是布鲁茜的全家福，另一张，则是沾满了鲜血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玛莎·韦恩正抱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对着镜头微笑。

　　因为被血液沾染的缘故，所以那个婴儿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玛莎·韦恩那充满了喜悦与母爱的笑容，却是做不得假的。

　　琳肯看到了这两张相片，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如果那个孩子长大了，也许她就和你差不多大了吧。”

　　阿尔福雷德悠悠地说道，同时揉着自己的手臂。

　　刚才琳肯那一下子很用力，差点就把他的手臂给打出骨折。

　　幸好，阿尔福雷德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他可是曾经打过超级女侠克拉拉的。

　　这点冲击，他承受得了。

　　琳肯不停地摇着头，放开了阿尔福雷德，慢慢地走了过去，看着这两张相片。

　　她没带面具，那一双棕色的眼睛中，瞳孔不停地收缩，扩张。

　　她看着布鲁茜的全家福，心里不停地泛起怒意。

　　又一次地，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女人被嫉妒所笼罩。

　　但是，当她看到另一张相片的时候……

　　看吧，这一切对于她来说，真的太像是一个若有若无的梦境了——她甚至回忆不出自己在母亲怀抱里的感觉了。

　　不，她有，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曾经有一个人，把自己抱在她温暖的怀里，轻声为她哼着摇篮曲。

　　但是，这段回忆支离破碎，并且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不——不是的，她全身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实，就好像她的计划一样，脚踏实地。

　　没错，脚踏实地。

　　同时成为哥谭蝙蝠与猫头鹰，成就自己的一切！

　　“我的双脚，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面！”

　　那些若有若无的回忆，那些不必要的感情，根本没办法阻碍她！

　　她刚回过头，想要杀了影响自己心态的阿尔福雷德，但是，当她转过头的时候，只是看见阿尔福雷德那饱含怜悯的眼神。

　　她正在被这个老家伙可怜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可怜我？

　　我很快就会成为哥谭市的主人！我很快就会掌握哥谭市的一切！

　　你为什么要可怜我！

　　过去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仇恨与愤怒也因此达到了顶点，同时那若有若无的温情也在隐隐约约地触动着她。

　　她怒吼一声，把匕首朝着阿尔福雷德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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