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次琪瑶出事，她心里不知道会怎么难过。

　　说不定又会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推。

　　他明白，她心里一直很重视她的两个弟弟和妹妹。

　　所以他直接带着食材进了厨房，给她做从小她就最爱的西红柿炖牛腩吃。

　　很多年没有给自己的大女儿做顿像样的饭吃了。

　　自己再婚后，尤其又生了个儿子后，女儿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平时基本不打电话。

　　有时候过年过节或者生日的时候会有个微信过来。

　　这次听到消息，他就第一时间往女儿家里赶过来。希望这次，他这个爸爸能够起一点点作用。

　　直到吃完爸爸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牛腩面，刘宇昕才觉得有点脑袋疼，回到房间床上后，关上灯，到头便睡，睡到昨天晚上才醒。

　　醒来后爸爸给她盛了一碗炖排骨加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见她大口吃饭，戚老师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关切地问她感觉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跟爸爸聊聊。

　　刘宇昕只顾低头大口吃饭，没有接茬。

　　等吃完了她抬头问，他这两天怎么不用去上课。现在还没到暑假。

　　戚老师解释说请了两天假，跟同事倒课倒完了。

　　刘宇昕只是说自己没事，让爸爸赶紧回学校上课。或者回自己家里也行。毕竟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而且现在外卖那么方便，没必要自己动手做。

　　戚老师有点受伤地看着回避自己目光的女儿。

　　直面女儿不怎么和自己交流这回事，还是有点让他伤心。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吃完饭后，刘宇昕又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柜。

　　把所有的衣服、鞋子、袜子按颜色、季节分类放好。

　　直到起超来之前，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整理、收拾。

　　看着弟弟哭着朝自己走过来，刘宇昕突然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用手一摸，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脸上、脖子上都是自己的眼泪。

　　起超走到姐姐身前，抱着姐姐大声嚎啕。

　　就像小时候受欺负了，他跟姐姐告状时一样。

　　戚老师看见自己的女儿哭出来了，终于放心了。

　　哭出来发泄出来就是好事。

　　他就是怕女儿一直憋着，最后把自己憋坏了。

　　他进厨房，自己炖的红烧肉和可乐鸡翅正在收汁，马上可以装盘了。

　　环顾一圈，他把家里的所有垃圾用个大垃圾袋通通装好收拾好。

　　然后把红烧肉和可乐鸡翅盛出来，放在电饭煲里保温；最后收拾完垃圾后，他放心地出门了。

　　把空间留给他们姐弟两个，让他们姐弟两个好好发泄发泄。

　　房间里白起超和刘宇昕姐弟两抱头痛哭。

　　尤其刘宇昕，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她紧紧抱住弟弟，眼泪鼻涕把弟弟肩膀那一块全部都弄湿了。

　　她不停地来回哭着低喊到：“妈妈没了，妹妹也没了。妈妈没了，妹妹也没了。”

　　整整半个小时候，姐弟两才算冷静下来。

　　“起超，凶手抓住了吗？警察怎么说？”冷静下来的刘宇昕拿纸巾擦干自己的眼泪。她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妹妹。

　　白起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刘宇昕一脸不解地看着弟弟。

　　穿着白色运动体恤的白起超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右手捂住自己已经流干眼泪的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道：“姐，我被我爸爸赶出白家了。他说是我引狼入室，是我间接害死了琪瑶。”

　　刘宇昕越听越不理解：“为什么怪你？引狼入室？谁是狼？”

　　白起超痛苦地说道：“赵子灵。警察说是赵子灵。”

　　刘宇昕感到十分意外：“赵子灵？赵子灵杀的琪瑶？真的吗？警察怎么说道？赵子灵坦白了？”

　　“赵子灵不见了。我找了她一晚上也没找到。我昨天下午就出门找她。我去了她的家，那里已经被警察封起来了。我去了她的工作单位，也没有人。我去了她最爱吃的那家酸辣粉，我等了三个小时，等到酸辣粉店都关门了，她也没有出现。我甚至找了我们之前经常去的那个酒吧，我也没有找到她。我找了她一晚上，一个通宵。我就是想问问她怎么回事。警察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我根本找不到她。姐姐，琪瑶没了，我找不到子灵，还被爸爸赶出家门了。”起超眼泪又开始下来。

　　“你完全联系不上赵子灵了？”

　　白起超摇了摇头：“我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但是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起超把赵子灵发送给他的那条短信给姐姐看，同时把38年前家里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下姐姐。

　　刘宇昕从床头柜上拿来自己的眼镜戴上，认真看赵子灵的短信。

　　看完短信，刘宇昕取下自己的眼镜，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喃喃自语到：“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的。应该不会的。”

　　“姐，你说什么不可能呢？”

　　“琪瑶不可能是赵子灵杀的。那天晚上我和她一直在聊天。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回想下。”刘宇昕右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认真回想那晚的情形。她有一头利落的黑色齐肩短发，发质柔顺。她右手伸到自己头发里面去，用力扯自己的头发，每次她认真想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用力扯自己的头发。

　　“我先去了趟厕所。后来她也去了趟厕所。其他的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灯灭后，你爸爸开始讲话。于是我们一起走近，打算听你爸爸的讲话。那个时候关灯了，我不确定她还在不在我身边。等枪响后，一部分人冲了出去。我也随着人流一起往外面走。再看见她，就是发现琪瑶后，她跟你站在一起。”

　　“灯黑后，你真的无法确定她在没在你身边吗？姐，你认真回想回想。”起超焦急紧张地催到。他多么希望姐姐确定地告诉他，灯灭后赵子灵依然在她身边。这样的话，子灵就不会是杀害琪瑶的凶手了，他也不会是间接害死琪瑶的人，而且他也不用一下子失去两个挚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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