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您能来小七很开心

“公主殿下，都是小七的错。”
  谢凛见孟暄和竟为了拉他，一同跌落在地，心中不由得着急，面容上满是惊慌，仿佛自己干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坏事。
  见到谢凛这样的反应，孟暄和才深入地体会到蛊毒的可怕。
  不管公主怎么虐待折磨小七，小七也不会有半分怨恨，反而会因自己的摔倒而自责。
  她拉住谢凛的手，感觉跟握住一块寒冰没有什么区别。
  随后，她拉着谢凛一起站起来。看着谢凛满是内疚的双眸，孟暄和轻微地叹了口气，他没了神智自然不知道是非。
  “穿上，跟我来。”
  孟暄和解下自己的狐裘大衣，盖在谢凛身上。并将他冰凉的手握住，往西阁的主殿走去。
  谢凛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怔怔地任由孟暄和牵着。
  将谢凛带到西阁主殿，她才发现这里并没有谢凛的东西，显然他并不住在这里。
  孟暄和将谢凛的手放开，感受到温暖的离逝，谢凛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公主殿下，您今晚能来小七很开心。”那丝落寞很快就被谢凛压在眼底，旋即乖巧地说道。
  公主殿下能来看他，他就该感恩了。
  他扬起微笑，干净澄澈。乖乖巧巧的模样又让孟暄和心地一软，油然升起一股子保护欲。
  她心里几乎是在嗷嗷叫，这是什么绝绝子的漂亮小可怜！
  “你将衣衫解开。”
  孟暄和是想看看谢凛究竟被公主伤成什么样了。
  谢凛闻言将外袍缓缓解开，嘴角仍旧噙着美好温润的微笑，这是一件他极为熟悉的事情。
  孟暄和嘴里念着清心咒，她绝对不是故意要看男主的身体。
  只见谢凛露出伤痕斑斑的背部，背部均是鞭伤，长短不一的深红色长痕。
  有些已经结疤，有些还是鲜血淋漓，遍布他整个脊背。
  显然孟暄和根本不需要念咒，这样的伤痕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都是我干的？”孟暄和觉得嗓子干哑，但面前的小傻子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仍然对她乖巧地笑着。
  “公主殿下，您曾对小七说过，这是对小七的欢喜，小七倍感珍惜。”
  说罢，他低头抚了抚身上的疤痕。
  孟暄和的脸微不可闻地抽了一下，似乎是被这么变态的公主给吓到了。
  “我以后绝不会再打你了。”孟暄和将外衣披回他身上。
  “主人是不喜小七了吗？”闻言，谢凛的身子僵在原地，如雾般茫然的眸子中难抑伤感之色。
  孟暄和心里对原主的厌恶又添上一分，这样绝世好看的小可怜，生生被她变态的思维所玷污。
  “咳，我从前说的都是错的，你赶紧将它们忘掉，真正的欢喜可不是这样的。”
  原本孟暄和是打算当一个冷酷的事业批走剧情，虽不会再虐待谢凛，但也不会付出多少真心。
  毕竟谢凛可是在未来要将她凌迟处死的人。
  可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孟暄和想将这种想法丢掉，他无辜可怜又怯懦的模样简直狠狠拿捏了孟暄和。
  谢凛听到孟暄和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话，不由得一怔，愣在原地，许久才问道：“那究竟什么是欢喜呢？”
  “至少不会折磨他，更不会让他伤痕累累。伤害自己的人，可是要用来恨的啊。”
  孟暄和想了想，她也说不清，但至少，不是变态公主说的那样吧。
  谢凛垂下头，不再说话。孟暄和打量着他的脸色，显然是没相信她的话。
  不过孟暄和也没指望一时便将他拉回正轨，心病的事情还需慢慢医治。
  她现在更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治好他身上的外伤。
  孟暄和伸手掀起他的袖口，这一角便已能窥探出曾鲜血淋漓的伤口。虽已结了痂，但仍能看出曾经的触目惊心。
  她有些不忍，便将那衣袖放下。
  “小七，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孟暄和起身，更深露重，谢凛又跪了这么久，她得赶紧命人带热水来，让谢凛好好歇息。
  谢凛抬头，一阵恍惚。就连行礼都忘了，她已然走出门去。
  从他中蛊开始，整个世界便只有公主一人。公主说的话他从来都是唯命是从，奉作金科玉律。
  他宛若一张白纸，公主教给他的，便是全天下最对的事情。
  今日公主却让他忘记所有，又讲了一番他从未听过，理解不了的话。
  若真是孟暄和所描述的那样。那他岂不是，该恨极了曾经的公主殿下？
  思及此，谢凛的额头冒出微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他是公主殿下的宠物，需得一生侍奉公主殿下，靠着公主的喜爱才能生存下去。
  方才那样的想法，实属让他心悸。
  谢凛的心思，孟暄和全然不知。她吩咐了下人送了热水去西阁，让他除除寒，以免感冒。
  孟暄和实在困得不行，吩咐完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嬷嬷，汴京城里哪处医馆医术最佳？”翌日，孟暄和找到闻嬷嬷，打算替谢凛治外伤。

  她想了下，直接宣太医给谢凛医治不妥。
  且不说他是敌国皇子，这朝中宫中关系她都还没弄清楚，谁知那太医会不会跟公主有仇。
  传闻南孟国的新帝偏爱宠溺公主，但孟暄和却预感没那么简单。
  古时不比现代，她更身处皇室，不得走错半分。思量下，她还是决定外出买药。
  “回公主殿下，城西处的善仁堂医治百病，药到病除。”闻嬷嬷听到孟暄和的话有些着急，她还以为是公主身子不适。
  孟暄和安慰了几句，让她放下心来。
  略微捯饬了下自己，没带任何金银首饰，换上闻嬷嬷的粗布衣衫，还带了一块黑色的面纱，将面容紧紧遮掩住。
  有了这些伪装，孟暄和才敢打开公主府大门，解锁外面的地图。
  汴京城与电视剧中的相差不大，鳞次栉比的屋宇，各司其职的行人。
  孟暄和这一身与平凡百姓没什么区别，人来人往中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她。这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善仁堂的门前。
  进了医馆后，她胡诌了个借口称丈夫被恶棍欺压，给开了金疮药以及半月草药。据说这金疮药药效极好，配合药包使用保准痊愈。
  拿到药，孟暄和并未直接去西阁内让谢凛上药。
  医治男主，温暖男主，这都是女主离川该做的事情，她一个恶毒女配做，算怎么个事儿啊。
  为了保证剧情的顺利走向，孟暄和决定在夜里偷摸为他上药。心疼小可怜不假，但回家的渴望比这心疼多多了。
  入夜，已过子时。
  虽然她不会任何武功，想偷偷潜入西阁是不可能的事，但架不住这府邸是她的啊。
  她早吩咐下去，遣散了西阁的一众仆人。只需瞒过谢凛，对她来说还是能够办到的。
  如她所料一般，孟暄和极其轻松地潜入了西阁中。
  今天问过才知道，谢凛住在西阁内的仓库间，那里只是个临时放扫帚簸箕的地方，脏乱狭小满是灰尘。
  窗户并不能遮挡寒风，若是下雨，屋顶便会漏下雨水。
  孟暄和不来西阁，他就只能一直住这。似乎这偌大的公主府，连他一席容身之地都没有。
  有时候公主的恶趣味来了，她会召小七来西阁主殿虐待他。
  但让人疑惑的是，公主虽然很“宠幸”他，二人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肌肤之亲。
  他闭眼沉睡着，但这睡梦似乎并不太平。谢凛的额头渗出冷汗，剑眉紧蹙。嘴里喃喃着，公主不要。
  孟暄和神色一片复杂，看来曾经谢凛也是知痛的。但在长公主日复一日地洗脑与折磨下，已经与她无二。
  她叹了口气，并未直接给谢凛疗伤。
  她双指在空中划动，勾勒出一道道复杂的纹路。直至勾勒完成的那一刻，空气中出现一枚赤色的画灵术，安神定魄的柔泽席卷了整个屋子。
  有了安神术，孟暄和保证谢凛不会再醒来，便将煎好的药一勺一勺喂入他嘴中。喂好药后，她将他的身子翻身侧了过来，扒去他的衣物。
  黑灯瞎火的，孟暄和只能凭借手指的触感为他上药，指尖下那一块块凸起的红紫色疤痕和深红鞭印让她手指都颤了颤。
  她被孟桑席怜爱着长大，从小没吃过苦头，骨子里带着的冒险叛逆还不足以让她面对这样残忍的画面。
  更何况她喜好颜色，谢凛都被折磨成这样了亦难掩其光华。
  若他身上无伤，眸光清明，岂不是兰芝玉树朗月入怀的小哥哥一枚。
  为着恻隐之心，某颜狗发誓，一定要将谢凛的伤治好。
  认真为谢凛上完药，穿好上衣，她准备离去。手腕骤然却被人用力握住，她回头一看，熟睡中的谢凛竟伸手将她拉住。
  “小七，祝你今夜无梦。”
  说罢，她伸手将谢凛的手指掰开，放回床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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