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见艾琳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西里斯和卡西欧佩娅十一岁生日那天，当收到霍格沃茨送来的录取通知书后，他们的学前教育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因为他们马上将进入霍格沃茨进行更加系统的魔法学习，而那恐怕是在他们成年之前最为轻松的一段时光了。

        因此，就好像所有不成文的规定一样，尽管谁也没有明确说明，但是没一个家族都会在这七年的时间内放松对子女的钳制，尽管这种放松十分的有限，但也足够让布莱克家的龙凤胎松口气了。

        在接受了父母含蓄的祝贺后，卡西欧佩娅礼貌的向他们表示谢意——这两年的朝夕相处并没能让他们亲近起来，更多的时候他们更像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疏离而礼貌，也许还要算上因为Voldemort的关系，布莱克夫妇对待卡西欧佩娅略显恭敬的态度。

        所以卡西欧佩娅从没叫过他们爸爸妈妈，只是一直用父亲和母亲称呼他们。

        与从前紧绷的生活相仿的只有Voldemort从未间断的召唤，并且在她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后，Voldemort就开始亲自给卡西欧佩娅讲一些魔法知识。

        “这些东西霍格沃茨那些古板的教授恐怕不会教导你，”有一次他对卡西欧佩娅说，“但以后你就会发现这些其实十分实用。而现在接触这些刚刚好，一旦你买到了魔杖就可以立刻实践了。”

        卡西欧佩娅用自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记下刚刚Voldemort刚刚提到的剥皮的小魔咒，抬起脸来对着Voldemort露出一个带着感激和崇敬的笑容，并得到了他微笑的回应。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家用魔咒，虽然它能将各种水果蔬菜乃至魔药的皮剥得又快又薄又完整，但同样的作用也完全可以作用于人皮。

        越是紧绷和冰冷的生活，越是让人怀念从前曾经拥有过的温暖和惬意，尽管那样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但是卡西欧佩娅从没真正忘记曾经温柔对待自己却又不得已而将自己抛弃的艾琳。

        从前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的时候还好，她根本空不出心思来想这些，而一旦放松下来，拥有了比较自由的空闲时间的卡西欧佩娅就不可遏制的开始想念有着柔软手臂和甜蜜亲吻的艾琳，以及那个其实比自己小了两个月的小哥哥，西弗勒斯。

        这一天是卡西欧佩娅记忆中给西弗勒斯的生日，碰巧这一天Voldemort也并没有召唤她，卡西欧佩娅抵不住心中的向往，召唤来了小精灵克利切。

        “小姐有什么吩咐？”年老的克利切在卡西欧佩娅身前恭敬的鞠躬，嘶哑的问。

        “你还记得当年收养我的家庭吗？”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卡西欧佩娅问。

        小精灵抬起头的动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说：“是的，小姐。”

        “你，还能找到他们在哪，对不对？”卡西欧佩娅又问。

        这一次克利切没有回答，蝙蝠养的大耳朵在他满是褶皱的颊变抖动，充血的眼睛游移着不肯看向卡西欧佩娅。

        “我命令你回答我，克利切。”卡西欧佩娅沉声说，家养小精灵是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的，尽管这样的命令可能并不是他们本身的意愿。

        “是的——”克利切粗声粗气满不甘愿的回答，碎碎念着，“一个自甘堕落的女巫，和一个混血的小巫师，肮脏，贫穷……”

        “够了，克利切。”卡西欧佩娅厉声打断他的话，她不能容忍斯内普一家被这样侮辱。

        “带我去见他们，克利切，”卡西欧佩娅对满不情愿刚要反驳的克利切又补上一句，“这是命令。”

        “……好吧，克利切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尽管克利切并不想这样做，”年老的家养小精灵嘟囔着又一次弯下腰，“克利切是个好的家养小精灵，它并不愿意去那样肮脏的地方……”

        “闭嘴，克利切。”

        在犹豫了一下后，卡西欧佩娅终于还是带上这些年自己存下来的金加隆——说实话，作为受到黑魔王宠爱的布莱克家嫡女，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被克利切拉着幻影移形了。她还记得自己被抛弃前越来越贫穷的斯内普家，也许这些金加隆能帮助他们重新过回从前的生活呢？

        蜘蛛尾巷是伦敦不折不扣的贫民区，砖制的低矮的房子，多年没有粉刷而显得灰败，上面粘着蛛网，鸟粪和雨水的痕迹。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填埋区，在炎热的夏日总是散发着阵阵恶臭。然而最可怕的还是终年游荡在这条昏暗的巷子里的酒鬼，混混和流氓。自从1963年以后，斯内普家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卡西欧佩娅穿着俄罗斯呢绒的黑色长袖连衣裙咬着嘴唇站在巷子的入口，虽然衣服是巫师式样的，但也还不至于让麻瓜觉得古怪，何况住在蜘蛛尾巷的人因为贫穷几乎每个人都穿的很奇怪。

        真正让人害怕的应该是就站在她身边一直忽闪着大耳朵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主人的命令而不得不闭嘴的克利切，可是当然，普通麻瓜总是习惯忽视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他们看不见他。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把自己隐藏在卡西欧佩娅的身后。

        卡西欧佩娅迟疑的看着这片破败的区域，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刚随斯内普一家搬来时的样子，可现在想到多年以来斯内普一家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她就不由得难过了起来。攥了攥手中的钱袋，卡西欧佩娅鼓起勇气向蜘蛛尾巷19号走去。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艾琳正抖着枯瘦的手指努力想把自己的一件旧衬衫改小一点——尽管营养不良，西弗勒斯还是长得太快了，衣服总是不够穿。

        这时她听到了门铃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她家的门铃，梅林，不，上帝知道，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门铃的声音了——托比亚自从搬到这里就只会砸门，而西弗勒斯进出从来都轻悄悄的，不需要她帮助开门，而他们的邻居，哦，他们也算是邻居？更是从没有互相拜访过。

        那么会是谁呢？推销员不会跑到这样贫穷的地方浪费时间，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一封信了。不过今天是西弗勒斯的生日——艾琳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但紧接着就又觉得自己变得可笑了起来，太久没有接触跟魔法有关的事，她几乎忘了，猫头鹰可不需要按门铃。

        放下这样担心的艾琳放下手边的针线，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一个有着大波浪卷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漂亮小姑娘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艾琳眯了眯因为常年哭泣而变得模糊的双眼问。

        在看到艾琳的那一瞬间，卡西欧佩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她记忆中那个虽然面目平凡但是身材丰腴，有着柔软的手臂和温柔的笑脸的艾琳吗？眼前这个身材枯瘦，皮肤蜡黄，脸上满是斑点和皱纹，头发宛如枯草，身上只罩着一条破烂的仿佛麻袋般的长裙的女人真的就是艾琳？

        “艾，艾琳？”卡西欧佩娅几乎是颤抖的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艾琳终于确信这个衣着精致优雅的小姑娘并不是找错了地方，却更加奇怪她是谁。

        “是我呀，艾琳。”卡西欧佩娅叫了起来，“我是卡西啊，我是你的卡西啊。”

        “卡西？”艾琳闻言睁大了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女孩的模样，然而泪水竟然先一步模糊了她的眼眶，她不得不颤抖着伸出一只枯瘦蜡黄的手，试图去碰触卡西欧佩娅的脸颊，以图从这熟悉的轮廓上确认她确实是自己八年前抛弃的女儿。

        卡西欧佩娅急切的一把抓过艾琳的手，好不避忌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哽咽着说：“是我啊，我是卡西啊。”

        “卡西，真的是卡西——”艾琳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对不起，卡西，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艾琳……”卡西欧佩娅轻轻抱住她的手臂说，这手臂早已不复从前的柔软，变得僵硬而瘦弱，隔着破旧的衣衫甚至还能摸到一道道疤痕。

        “我不怪你，艾琳，”卡西欧佩娅又说，想了想又勉强说，“其实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我的生身父母找到了我……”

        刚刚勉强被安抚下来的艾琳，刚想抬起头邀请卡西欧佩娅到家里坐坐，就惊恐的发现了站在卡西欧佩娅身后，正用一种十分蔑视的目光盯着她的克利切。她发出一声惊慌的尖叫，猛地推开卡西欧佩娅向后退了几步。

        被克利切扶住才没有跌倒的卡西欧佩娅惊讶的看着艾琳指着克利切的样子，以为她没有见过家养小精灵而被吓到了。克利切面无表情的看着曾经高贵的普林斯家小姐像个疯妇一般的尖叫不断，打了个响指，隔绝了周围的声音和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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