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见西弗

“别紧张，艾琳，”面对突然激动起来的艾琳，卡西欧佩娅只有小心的安抚道，“它只是个家养小精灵——你也是巫师吧，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艾琳尖锐的叫道，却没有引来周围人的围观，“原来我们家也有一个……不，我不知道你也是巫师，原来你从来没有……”

        “是的，我也是巫师，艾琳。”想到斯内普家曾经历过的往事，卡西欧佩娅的神情也不由得黯然了起来，不由得攥紧了手，这时才想起一直拿在手中的钱袋。

        “没关系的，艾琳。”卡西欧佩娅满是希望的向前走了两步，把装着金加隆的钱袋高高举到艾琳面前，“看，有了这些钱，托比亚就能……”

        “加隆！”然而回应她的是一声更加惊恐的尖叫和艾琳猛地挥手打开钱袋的动作。

        卡西欧佩娅不由得愣在原地，任由一袋金加隆掉在地上，散得满地都是，在蜘蛛尾巷吝啬的阳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巫师的东西……巫师……”艾琳惊慌的尖叫着，“别过来，别再拿过来，托比亚会不高兴的，他会不高兴的……”

        “艾琳！”卡西欧佩娅不知所措的叫着艾琳的名字，不能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不要叫我——”艾琳抱着头缓缓的顿了下去，尽力的把自己蜷缩了起来，不停的喃喃道，“只要能远离巫师的一切，托比亚就会回来的，只要我能远离巫师的一切……”

        “艾琳，请不要这样……”卡西欧佩娅满是哀伤而无助的叫道。

        “不，不——”艾琳抬起头看着她，已经失去光彩的深棕色眼中满是祈求，“别再来了卡西，求求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出现……只要不要再出现……求求你……我再也不想……”

        卡西欧佩娅眼中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别人也许会觉得艾琳现在的行为可悲而又可笑，可是谁能比曾经亲身经历过那几年幸福生活的卡西欧佩娅更清楚，那种曾经得到就不想要放弃，哪怕只有一根救命的稻草也要紧紧抓住，哪怕最终溺死也无法放手的感觉？

        最终她只露出一个哭似的笑容，缓慢而又艰难的对着艾琳吐出一个字：“……好。”

        艰难的转过身，拖地的裙摆扫起散落的凌乱的躺在蜘蛛尾巷19号门前的空地上的金加隆，又再次落下，卡西欧佩娅却再也没看它们一眼，只是高高的仰起头，望向高远而明媚的蓝天，想要舒缓突如其来的眼睛的酸涩，可是即使是蜘蛛尾巷里吝啬的阳光也好刺眼，反而让她的眼睛更加难受了起来，泪水终于无法抑制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前世她曾多么渴望这样的光芒，可如今她却再也不能适应了

        克利切突然发出“咦”的一声疑惑的轻响，一片阴影挡住了卡西欧佩娅的脚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一个轻柔而滑腻的声音响起，仿佛一条在草丛中滑行的蛇警惕的吐着信子。

        卡西欧佩娅微微垂下视线瞥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一眼，马上就怔住了，那与托比亚如出一辙的鹰钩鼻和油黑的头发无一不说明了眼前人的身份——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看起来很瘦，非常瘦，但个子却并不比寻常十一岁左右的男生矮，只是皮肤呈现不正常的枯黄，配上他那不合身的破旧的女士衬衫和牛仔裤，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可笑。黝黑的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的双眼正眯着，警惕的打量着卡西欧佩娅。

        “西弗勒斯……”卡西欧佩娅怔怔的看着他小声念道。

        “你究竟是谁？”西弗勒斯的神情看起来更加警惕了。

        他今天过生日，心里清楚必定会收到霍格沃茨派出的录取通知书，可是不想再引起艾琳偶尔的彻斯底理的疯狂，更何况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跟自己的小朋友莉莉分享这快乐的一刻，所以这一天他早早就跑到小区边的草地上，和同样兴奋的莉莉一起等待猫头鹰的到来。

        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会根据被录取人所在地的不同，单独送到被录取人手上，于是斯内普果然如愿收到了标着：给蜘蛛尾巷旁边空地上的斯内普，这样字样的信件。在和莉莉兴奋的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又评论和憧憬了好一会后，莉莉起身回家了。然后他虽然觉得无聊，却也终于小心的把录取通知书藏好，向那个被称作家的房子走去。

        可是才刚刚走回到家门附近，他就敏锐的发现了周围的不同，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名贵黑色长裙的女孩，可是蜘蛛尾巷里的醉汉却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她一样，反倒是艾琳失态的叫着什么。

        当他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仿佛穿过了什么看不见的涟漪一般。结合自己的身份，如果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遇见了巫师，那么他也就不是西弗勒斯了。

        可是即使是巫师，眼前的女孩也只有跟自己一般大小，从她的穿戴来看必定出身非富即贵，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口，还能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呢？

        “我是……卡西欧佩娅……”见识过艾琳彻斯底理的表现后，卡西欧佩娅对着西弗勒斯的态度明显小心翼翼了很多。

        “卡西……？”西弗勒斯的眼睛蓦地睁大了，仿佛穿越已经过去的时光，把那个曾经总是试图拥抱他的小女孩和眼前高贵华丽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你是……你也是……巫师？”他喃喃的惊愕的问，有一种狂喜在他眼中流动，然后又飞快的褪去，渐渐换成了出一种带着厌恶的复杂的神色，仿佛在说既然你也是巫师，为什么当年魔力暴动的不是你。

        卡西欧佩娅被他眼中被厌恶替换的喜悦刺激到了，受伤的咬住嘴唇，刚刚流下的泪水的痕迹还悄悄挂在脸侧，在苍白的阳光下仿佛有什么闪动着，然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向小时候一样，伸出一只手，希望他也能向小时候一样臭着脸，却依然走上来牵起她。

        “你来这做什么？”可是西弗勒斯的声音慢慢变得寒冷了起来，“来炫耀你现在优越的生活吗？”

        心中升起尖锐的刺痛，他并没有忘记当年总是跟在他身后，和他一同玩耍的小女孩；也没忘记那个扑在他身上，试图替他挡去艾琳疯狂的推攘的小女孩；更没忘记在他魔力暴动后总是试图拥抱他给他温暖的小女孩。

        何况她还是个巫师，这么多年来他除了艾琳和莉莉见到的唯一的巫师。

        可是心中的嫉妒和这些年受过的苦难都让他无法保持平静，无法遏制的吐出伤害性的语言，即使眼前的女孩像小时候一样可怜兮兮的凝望着他，向他伸出一只手。

        然而他自卑又自傲的自尊却只是让他更加努力的挺起腰板，目不斜视的绕过她，留下一句：“以后再也不要到我家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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