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当卢修斯匆匆自房间内迎出来的时候，Vorldemort已经站在马尔福家的门廊里了。三年多以前,Vorldemort进入布莱克家的时候尚需叫主人来开门,而如今他已经能直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马尔福庄园之内——就算马尔福庄园的防御无法与有着悠久历史且以擅长黑魔法著称的布莱克家相比，他魔力增长的速度依旧快的让人害怕。

        “下午好,Lord。”卢修斯匆匆行礼道，“很荣幸迎接您的光临。”Vorldemort来的太快,他甚至来不及给自己施个咒语,整理下仪表，现在他的眼眶依然还是红的。

        Vorldemort看到卢修斯的样子,心下一沉，沉声问：“阿布拉克萨斯他……”

        卢修斯沉默的摇了摇头,眼眶又酸涩了起来。“不是很好……”他低声说,“恐怕……”

        Vorldemort皱紧了眉,事实上从他进门开始就似乎一直在权衡着什么，垂在身侧的袖口下，平时拿着魔杖的右手此刻正紧紧攥着一本略有些旧了的黑色麻瓜笔记本。

        “我去看看他，你不用跟来了，卢修斯。”他吩咐道，随即大步向楼上走去。

        卢修斯吃了一惊，却连忙侧身给他让路，在他身后行礼：“是，Lord。那么我先去准备给爸爸的魔药。”

        Vorldemort没有回头，随意的挥了挥手，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当Vorldemort推开主卧门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依旧靠在床头，夹着白发的枯黄的发丝垂在他布满红疮的脸颊旁，当他扯着唇角试图像从前一样微笑的时候，又有黄色的脓水自破掉的红疮中流了出来。

        “很高兴您能来，Lord。很抱歉我已经无法迎接您了。”阿布拉克萨斯喘息着说，刚刚和卢修斯长时间的对话已经让他十分疲惫了，可是Vorldemort的突然来访却让他无法休息。

        “那没关系，阿布。”Vorldemort看着几乎与从前判若两人的阿布拉克萨斯，压低了音量，仿佛只要声音大一点就足够要了他的命似的。就在一个月以前，阿布拉克萨斯还是闻名巫师界的美男子，而如今，他却连想要随时保持清爽和整洁都做不到了。自在霍格沃茨学习起至今，三十多年的相识，想到他从前总是风度翩翩时的样子，就连铁石心肠的Vorldemort也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奥赖恩送来的药没有用吗？”Vorldemort在床前坐下问。

        “并不能说没有效用，”阿布拉克萨斯沙哑的说，“只不过还不够有效——可是这并不能怪他，毕竟布莱克家擅长的是黑魔法，而不是魔药。”

        Vorldemort闻言咬牙切齿的狠声道：“默克尔，那个叛徒，等我抓住他……”

        阿布拉克萨斯闻言又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出声——他已经疲惫的连维持恨这样的感情的力气也没有了。

        “斯拉霍格恩还是躲在霍格沃茨里，”Vorldemort继续愤怒的说，“他最好能躲上一辈子，否则看我会如何处理他。”

        反倒是阿布拉克萨斯本人看起来平静得多，他轻声说：“自从诺比·里奇提前离职以后，他就已经彻底与我闹翻了——他觉得我毁了他优秀学生的前途，不是吗？”

        “那个糊涂的老东西，”Vorldemort骂道，“在这种事上总是搞不清楚，比起纯血统的巫师，难道一个泥巴种更能带领魔法界走向正确的方向吗？”

        即使病重，阿布拉克萨斯的嘴角依然抽起讥讽的弧度：“即使再重来一百次，我也绝不会坐视一个连巫师血统都没有的麻瓜种成为魔法部长，哪怕斯拉霍格恩现在藏在霍格沃茨不肯帮我配药。”

        “何况，”他话音一转，“尽管斯拉霍格恩被称为本世纪最负盛名的魔药大师，我中的毒他也多半根本没办法解。”

        “难道这种毒真的无药可救了吗？”Vorldemort阴沉的问，无法想象如果中毒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他捏紧了手中的笔记本，没关系，他是不会死的，他已经走在飞离死亡的路上了……

        “也许……”阿布拉克萨斯剧烈的喘息了几下继续说，“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魔药……默克尔的水平……配不出这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但我想，如果普林斯家还在……也只有普林斯家的传人也许会有办法……可惜最后一位普林斯小姐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普林斯？”Vorldemort眯起了双眼，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个非常阴沉的女孩，但高布棋下的还不错……”

        “就是她，Lord。”阿布拉克萨斯点头赞许的说，Vorldemort在这方面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这也是他能成功的原因之一。孰不知，此刻的Vorldemort正在努力的想把记忆中阴沉却骄傲的少女和自卡西欧佩亚记忆中见到的那个神经质的疯女人联系起来。

        “……与布莱克家擅长的黑魔法，勒梅家擅长的炼金术一样，普林斯家一直都是魔药世家，寻常的魔药大师根本与他们在魔药的理解上无法相提并论。如果现在还能够找到普林斯小姐……”阿布拉克萨斯的眼中也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是Vorldemort显然很怀疑那个连看到金加隆都会神经质的女人还能拿起坩埚，而她的儿子虽然看起来正常那么一点，年纪却还是太小了些。想到那对母子对待卡西欧佩亚的方式，Vorldemort眯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阴沉。

        但是如果按照阿布拉克萨斯的说法，Vorldemort沉吟着，显然他认为除了普林斯家已经没有人能够为他解毒了，而在对巫师界这些隐秘的了解上，自己也一向信服他的判断，更何况这次的判断甚至关系到他的生死……那么现在如果非要救他，就只剩下唯一的办法，可是那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Vorldemort抬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阿布拉克萨斯，长满红疮的脸庞因为过度的疲劳而显得有些发青，这让他的脸上看起来青红交加，犹显狰狞。盘旋在他眉梢眼角的，再不是他们曾经一同开创食死徒时的意气风发，而是晦暗的死气。

        如果不能救他，那么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也许就在今天……虽然Vorldemort早知道阿布拉克萨斯的病已经不治，却仿佛头一次必须正视他将死去这一事实。他与自己相识毕竟已经三十多年了啊……

        自还在霍格沃茨上学开始，与其说两人是朋友，倒还不如说是互相欣赏……当自己做好准备，重新归来的时候，也是他率先表示了对自己的支持，并利用马尔福家的影响力为他们的事业奔走……他为自己出谋划策，他为自己奔走寻求支持，他为自己放弃了许多对马尔福家有利的机会……

        不，Vorldemort其实很清楚，阿布拉克萨斯虽然口口声声宣称对自己效忠，但他其实效忠的只是他们共同的理念——让巫师界变得更加纯洁的理念。他为之努力，为之奔走，为之放弃的也都是这样的理想。

        可是这并不妨碍Vorldemort将他视为与众不同的下属，就像从一开始一样，他们互相欣赏着，这样的感情，近似于“朋友”。

        多么可笑啊，Vorldemort抽动了一下嘴角，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想起“朋友”这个词，可是正如他很清楚阿布拉克萨斯效忠的真正对象是谁，却一直没有点破一样，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也会有一个朋友，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阿布拉克萨斯。

        罢了，就救他一次吧，Vorldemort摩挲着袖口下陈旧的黑皮笔记本终于下了决断，毕竟他活着对自己的事业更有帮助，何况料想当他活下来，也不敢向别人泄露这个秘密——他还有很多办法可以防止这一点。

        倚在床头的阿布拉克萨斯已经觉得自己眼前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黑，一股铁锈味开始在他的嘴里蔓延……是血还是流出来的浓？他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Vorldemort已经没事了的话，他希望他能赶快离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能这样直白的在Vorldemort面前说出类似的话了呢？从他威严日甚开始？从他疑心日重开始？还是从他越来越迷信力量开始？

        这时，沉默了一会的Vorldemort终于开口了：“阿布——”他慢条斯理的说，好像真的只是随意给他的追随者一样无关紧要的奖赏，“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继续帮助我。”

        “我也很想，Lord。可是很抱歉……”阿布拉克萨斯带着苦笑吃力的回答道。

        “但是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Vorldemort问，语气中不自觉的隐隐带了一丝自得。

        “什么？”即使是如今的阿布拉克萨斯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精神一震。

        “我说，如果我有办法能让你活下去呢？”Vorldemort的唇角勾了起来，语气中的自得更加分明。他得意的笑着将一直攥在手中的黑皮麻瓜笔记本递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手上。

        “看看这个，阿布。”他轻声蛊惑说，“我愿意将这个奖励给你——与我一起分享永生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

        一章又一章，难道我在舍不得阿布拉克萨斯吗……不过下一章他无论如何也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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