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愿意将这个奖励给你——与我一起分享永生的秘密。”

        当这句话传进阿布拉克萨斯的耳中时，他被迫抓住笔记本的手颤抖了一下,“永生？”他轻声问。

        “没错,真正的永生……”Vorldemort眼中留露出梦幻般的的光彩，“如同我的名字一般,我允许你与我一起飞离死亡。”

        “这是……”即使阿布拉克萨斯此刻没有垂着头，沉浸在自己永生的梦中的Vorldemort也不会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更遑论他抚着黑皮笔记本的不停颤抖的手。

        “没错,这就是永生的秘密——魂器。”Vorldemort的声音渐渐高亢了起来，“我可以教给你制作它的方法,当你的一部分灵魂离开身体的时候，就连死神也无法将你带走……你可以选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来作为盛装你灵魂的器皿,让我想一想,马尔福家的蛇杖怎么样？你一直……”

        “我拒绝——”阿布拉克萨斯打断了Vorldemort的高谈阔论,虽然声音低弱，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果决。一滴泪水自他的眼角滑下，落在黑皮笔记本上，却马上消失不见了。

        “你说什么？”Vorldemort难以置信的停下兴致勃勃的描述，眯起双眼，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去。

        “我说我拒绝！”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仿佛有力量突然回到他的体内似的，让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好像没有中毒前一样的清晰和有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布拉克萨斯？”Vorldemort的尾音危险的翘了起来，却又在看到阿布拉克萨斯的脸时，用一种连他自己也一时不懂的速度重新低落了下去。

        “就是话里的意思——”阿布拉克萨斯猛地抬起头，脸上更多的红疮因为他激烈的动作而崩裂了，泪水混着浑浊的脓液流了满脸都是，嘴角却带着自嘲的浅笑，这让他看起来既诡异又恐怖。他用带着红疮的枯瘦的手用力挥舞着那个笔记本，“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做了魂器！”

        他猛地用力把那个笔记本扔向Vorldemort，不顾随着他的动作屋里猛然降低的气压，疯狂的咳嗽着，流着泪，声嘶力竭的喊着：“当我们为了伟大的事业奉你为主，舍生忘死，奋力拼搏的时候，你却去做了魂器！”

        屋内一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除了阿布拉克萨斯撕心裂肺的咳嗽和Vorldemort愤怒的喘息。阿布拉克萨斯不记得自己之前是不是还曾如此失态过，但他现在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的后悔中——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差点将马尔福家交到这么一个疯狂的人手上？他越来越暴躁的脾气，越来越混乱的思维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他在拉着整个跟随着他的纯血们走向绝境，可是可怕的是大家都不知道，不，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

        “这么说你是知道魂器的，阿布？”Vorldemort又一次轻声开口了，语气带着冷冰冰的轻佻，“我本以为你会对这样的赏赐欣喜若狂——毕竟它可以让你免于死亡。”

        “我宁肯去死——”阿布拉克萨斯拼命的喘息着，他不能死，他必须让别人知道……必须有人来阻止Vorldemort拉着大家一起去死，必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失态，阿布。”Vorldemort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只剩下冰冷的愤怒和漠视，“但既然你拒绝了我的赏赐——那么你就只有去死了。”

        阿布拉克萨斯还在奋力喘息着，用沉默来强调自己的回答，他根本不怕死，不，就算他会害怕死亡，也绝不会去选择这样的方式……

        “……必须现在，就死。”Vorldemort失去了感情的血红双眸冷冷的盯着伏在床上喘息着的阿布拉克萨斯，沉声一字一字的重重念到。

        阿布拉克萨斯的喘息声几乎立刻就停止了，他猛地看向Vorldemort——是呀，他怎么可能还让自己活着，他那么多疑，而就在刚刚他亲口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自己……

        事实上，即使Vorldemort现在没有对阿布拉克萨斯举起魔杖，死亡的灰败也已经爬上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脸——刚刚声嘶力竭的呐喊和挣扎已经带走了他所剩的最后一点活力，可笑的是他刚刚才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就死去……

        “为什么？”他对着Vorldemort的扙尖虚弱却平静的问，“这是你最大的秘密吧，Lord。我真没想到你愿意和我分享它。”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这样的蠢事，”Vorldemort带着讥讽的微笑回答，“难得我愿意发一次善心。”

        “看在你跟随我这么久的份上，阿布拉克萨斯。”Vorldemort的扙尖抵住了已经无力的趴在床上的阿布拉克萨斯的额头，“还有什么遗言吗？”

        这个人没有心，没有情，没有血，没有泪，偏执而又自私，可是矛盾的是，就在刚才他还想着和自己分享永生的秘密，尽管那个秘密时如此的残忍和可笑……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睛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就连近在咫尺的Vorldemort的魔杖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他清晰的感觉到生命正在从自己的身体中流逝。

        Vorldemort看到生命的光彩在渐渐从阿布拉克萨斯的眼中消逝，迟疑了一下，慢慢垂下了魔杖——已经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阿布拉克萨斯张了张嘴，有微弱的声音自他的口中发出，可是Vorldemort却没有听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试图去听清阿布拉克萨斯最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听到他吐出微弱的音节问：“……永生，不寂寞吗？”

        他怎么会寂寞？Vorldemort不屑的想，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其他人怎么配和他在一起？他们都只配匍匐在他的脚下，仰望他的永生。刚刚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差点想要跟眼前这个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幸好他拒绝了，不是吗？

        可是，真的不寂寞吗？Vorldemort听到有一句话没有经过思考就从自己嘴里冒了出来：“没关系，希娅将获得我赐予的永生——她将作为我的使徒，一直陪伴着我。”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Vorldemort自己也感到吃惊，但当他想到那个总是伏在自己膝头的有着一头柔软的黑色大波浪卷发的小姑娘时，他却觉得自己并不后悔这样说，或者其实他早就已经有过这样的决定了，当他的小姑娘跪在他的脚下宣誓成为自己的使徒开始。

        希娅？卡西？阿布拉克萨斯吃力的想着，那个虽然还小，却已经显露出不同寻常的早慧的小姑娘吗？他突然笑起来，吃力的吐出一句话：“如果……她也不愿意怎么办？”

        听清了他的话的Vorldemort脸迅速的阴沉了下去，从牙缝里挤出回答：“你以为，她会跟你一样不识抬举吗？”

        “如果……她也像我一样不愿意呢？”阿布拉克萨斯吃力的坚持着，声音却渐渐衰弱了下去。

        “我说她不会！”Vorldemort气急败坏的强调着。

        尽管Vorldemort的声调是那样的高，但在传到阿布拉克萨斯的耳中时依然显得模糊而遥远，事实上他已经听不清Vorldemort到底说了什么，可是他依然用尽最后的气力虚弱的问道：“……你也会杀了她吗？”

        房间里重新陷入了沉默，最后一道光彩自阿布拉克萨斯的眼中消失了，但诡异的是他的唇角却带上了一丝笑意——太好了，他在最后一刻想到，也许未来还没有那么绝望，至少，还有人能让Vorldemort犹豫……

        Vorldemort看着眼前逐渐冰冷下去的阿布拉克萨斯的身体，沉默了一下，慢慢将他的尸体放平躺在床上，伸手为他合上了眼睛。

        “放心吧，阿布，”Vorldemort的唇角勾起冷漠的微笑，“尽管你拒绝了黑魔王的好意，但我依然会找出默克尔，为你报仇。而马尔福家，就作为报酬留给我吧——我会好好关照卢修斯的。”

        一道绿光突然自他手中的魔杖射出，半空中一个家养小精灵的身体突然显现了出来，巨大的眼睛中只剩下散瞳后的苍白——就像刚刚才烟气的阿布拉克萨斯一样。

        “黑魔王的话是那么好偷听的吗？”Vorldemort不屑的说。

        卧房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的敲门声后，卢修斯端着一瓶魔药推门走了进来。

        “我很抱歉打扰您和爸爸的谈话，Lord。”他微微低头说，“可是已经是爸爸喝药的时间了……”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精心配制的魔药却陡然从他突然失去力气的手中掉了下去，发出清晰的碎裂声。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却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已经不需要了……”Vorldemort漠然的看着卢修斯猛地变得好像死人一样苍白的脸，“梅林已经把他召唤走了……”

        已经没有必要留下来了，Vorldemort又最后看了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阿布拉克萨斯，转身走向门口，在路过好像被施了定身咒的卢修斯时，他停了一下，冷笑了一下，将那个黑皮笔记本塞进了卢修斯衣袋里，轻描淡写的吩咐道：“这是我赐给阿布拉克萨斯的东西……现在它是你的了，记得好好保管它——或许有一天我还会用到它。”

        然后他拨开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的卢修斯，走出了卧室的门，直到他已经走下楼梯，才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阿布终于死了QAQ

        刷淘宝刷到现在，我今天真的能三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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