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仙水

荣轩还没有回来，昏黄的烛火下，林鸢歌在蜡烛旁教蝶儿玩起了影子游戏。

        她在火苗前用手比了个孔雀的形状，门板上立马就映出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孔雀。

        玄羽躺在一旁的条凳上，脸上敷着吴师傅刚剜下来的芦荟，这也是林鸢歌出的主意，她说这样可以缓解辣椒对脸部的刺激。

        到底有没有用他反正是不知道，但是芦荟敷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确实是挺舒服。

        呼啸不停的风声中，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二哥回来了？

        玄羽翻身坐起，黏糊糊的芦荟滑落到了地上，他冲着门外喊道：“是二哥吗？”

        “是我。”闷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荣轩回来了。

        玄羽叫来了吴师傅，两人像方才出门一样做好准备开始喊口令，倒计时一结束，荣轩就顺着门缝迅速地钻了进来。

        关上房门后，玄羽帮着他一起拍打掉身上的沙尘，他出门时还是一身黑衣，回来竟成了一身棕衣。

        荣轩层层解开脸上糊满沙粒的麻布，他脸上的皮肤被勒出了一条条红痕，没有被遮挡到的眼周也有几处沙砾摩擦出的伤痕。

        林鸢歌心中涌起了些许愧疚之情。

        荣轩从怀里掏出伤药和平疤膏，神情自若地递给她，就好像这不是他刚刚冒着沙暴去取来的，而是从路边小店随意带回的一样。

        “师父说这是最后一次换药了，往后就用这盒平疤膏，每日涂一次，几月后伤疤就不明显了。”

        “多谢辛苦你了。”

        林鸢歌伸手接下他手中的小盒子，隐隐的清香从盒中冒出，这股气味她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闻到过。

        突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从脑中闪过，她看到了一只小黑豹，一个哭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身边还站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小男孩，那男孩竟长得有些像迷你版的荣轩。

        这是小公主的记忆吗？这段陌生的记忆强行和她脑中属于自己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她一时竟有些发懵，甚至都觉得那就是她的过去。

        荣轩小时候见过小公主，这她是知道的，但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确实也不太了解。

        林鸢歌拧开小盒子，清香的柑橘味混合着草药的味道冒了出来：“这橘子味儿甚是好闻。”

        “橘子？”蝶儿一脸疑惑地凑了过来，她显然是没听说过橘子这种东西。

        “橘子，就是一种水果，”荣轩转头向她解释道，“圆圆的，拳头大小，外皮是橙色的，果肉酸酸甜甜，饱满多汁。”

        “哦”蝶儿抬起头想象起橘子的样子，一个放大版的橙色葡萄出现在她脑中，“二皇子你吃过橘子呀？”

        “很久以前吃过，在大越的皇宫里。”荣轩微微别过脸去，林鸢歌捕捉到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红晕。

        “我也吃过！”这时，玄羽突然跳过来凑热闹了，“先前走商的时候在大越的市集上看到过，本还想带几个回来给你们尝尝，可惜坏得太快了。”

        蝶儿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你们怎么都吃过！我也想吃！玄羽哥，下次走商带上我！”

        “带上你？”玄羽嗤笑一声，“你定是走到半路就哭着喊着要回家。”

        “不——会——的！”

        ——

        翌日清晨，刮了一夜的风沙终于停了下来。

        林鸢歌推开窗户，窗沿缝隙里残留的些许沙粒簌簌掉落，整个街道的建筑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土色，起得早的居民开始拿着笤帚打扫起门窗上的沙尘。

        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听位置像是从酒馆门口的石阶处传来。

        是谁一大早就在哭泣？听声音不像是玄羽他们，她披了件衣裳就匆匆下楼查看。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荣轩和玄羽面色凝重地在和什么人说话，他们对面是一位衣衫破旧的中年男人，他黑黄的脸上糊满了泪水。

        “二皇子、四皇子，你们可千万要帮帮我啊”男人布满褶皱的脸痛苦地扭成一团。

        “出什么事儿了？”林鸢歌走过去询问。

        看见这位姑娘从酒馆中出来又和二位皇子很熟的样子，男人便迅速调转了方向，张口向她哀求道。

        “姑娘大慈大悲，帮帮小的吧，小的昨日负责看守棉花田，一时偷懒打了个小盹儿，谁成想这沙暴来得如此突然，等小的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去搭建防风棚了，现在现在这棉花田已是一片狼藉恳请姑娘，救救小的吧！”

        说罢，他似乎觉得不够，还想冲着她再磕几个头，林鸢歌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拦下他，这大礼她可受不起。

        她曾听荣轩说过，为了避免私自开垦耕地的风气盛行，城外的田地由虚连沛大人总管，他再分派给城中百姓，每家每户按日轮班，作物成熟后，一部分上交国库，另一部分则按需分给城中百姓。

        如若因为一户人家的疏忽导致棉花田断收，这罪过可就大了，不仅会影响燕兰的出口贸易，还使得全城百姓的努力付之东流，定会遭到街坊议论。

        “虚连大人这几日去月轮国交涉商贸之事了，如果他回来知道了这事儿，小的定会掉脑袋啊！求两位皇子救救小的吧！”

        玄羽想帮忙却又无可奈何，他向来不问国事，连这位虚连大人是谁他都不太清楚，这个忙他怕是帮不上了。

        荣轩思索片刻，开口道：“这田地管理之事本该由虚连大人负责，但这次的沙暴实在是太过突然，也没来得及提醒大伙儿，按理不该对你太过苛责，我定会尽力帮你说说话。”

        “谢谢二皇子！谢谢二皇子！”有了荣轩的担保，面前的男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连连道谢。

        “且慢，能先带我去看看棉花田的情况吗？”这时林鸢歌突然出声，她想去看看，没准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自然，那是自然，姑娘且随我来。”男人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引着她向城外走，荣轩和玄羽也一并跟了去。

        三人随他一路到了城外，棉花田的状况十分糟糕，偌大的一片田地都遭到了沙暴的席卷，原本长势正好的棉花被璀璨得七零八落，枝叶上挂满了沙土。

        “唉，都怪我疏忽大意，这棉花原本九月就该吐絮，经此一劫，怕是连存活都很难了。”男人长叹一声，忧愁地看向远方。

        林鸢歌扫视了一遍田地，除了零星几棵棉花苗上方弹出了缺水的提示，其他棉花苗顶上都是清一色的死亡图标。

        系统系统，这还有救吗？她在脑中默默地呼叫着种植系统，果不其然，马上就得到了回应。

        【检测到植物死亡，是否需要使用“plantii神仙水”？】

        啥！？什么！？什么水！？林鸢歌听傻了。

        【plantii神仙水，激活干枯受损的枝叶，唤醒沉睡的植物，你，值得拥有！】

        系统突然开启了广告模式，夸张地播报着。

        等等等等，不管是什么水，能拯救这片棉花田就行，用！必须用！怎么使用？

        【正在计算作物面积，请稍等】

        【计算完成，激活死亡作物需花费五十两白银，请选择支付方式：1现金2花呗】

        现现金？她心虚地看向荣轩，五十两银子，他总是有的吧？

        系统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警告，不可使用他人的钱财支付】

        那那就只能花呗了吧，花呗吧！

        【收到，花呗支付完成，plantii神仙水已到账，请在一个月内还清钱款，谢谢惠顾】

        叮！神仙水到账，林鸢歌一阵无言，赚一万两银子的任务都还没开始，这就先欠上了五十两罢了，不管了，先救活这片棉花再说吧！

        她取出神仙水，将它递给那个看管田地的男人：“这瓶水你拿好了，你且将它放入灌溉水中稀释，再一一浇灌到田中的每棵作物，若如此做，这片棉花就还有救。”

        “这是？”荣轩和玄羽同时转头，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啊，这是我闲时制作的营养液，放心吧，保管有效！”林鸢歌拍着胸脯担保，瞎话张口就来。

        可不是嘛，五十两银子呢，能不有用嘛！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娘真是神仙下凡！”

        面前的男人似乎也没有怀疑，感动得连连道谢，都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哪怕是只有一点希望，他都要好好珍惜。

        荣轩和玄羽便也没再多问，或许中原就是有这样神奇的药水吧。

        三人与那位倒霉的男人告了别，回到了月荷酒馆。

        林鸢歌开始谋划起赚钱的事情，现在她手头上有着刚收获的辣椒和小茴香，先将这些果实晒干，磨成粉卖出去，应该能小赚一笔。

        但，辣椒面和孜然粉还没有广为人知，想要卖给商队应该是有些难度的，只能先从燕兰的百姓入手，她得想个法子将自己的调味料推广出去。

        低头思索间，她目光一转，正巧看到了在后厨处理羊肉的吴师傅。

        羊肉！诶，她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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