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番外二

“嗡——”一只小小的飞虫想要钻进它正对方向的红木门，盛夏的烈炎把地面烤的极其滚烫，连同麻将馆的正门外那对气派的石狮子也不能幸免。

        门内的冷气里甚至冰镇出奇异的果香，但很快就被围在麻将桌边上的壮硕男人们的烟味污染。高铭海最近刚开始玩麻将，尽管他几年前还在来往的兄弟，散了一半，但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高铭海拿起手机，他的妻子刚刚给他打来电话，因为他们家国外的亲戚晚上的飞机到b市，小筝就让他开车去接。

        他对麻将的兴致并不高，只是陪着最近来往的朋友玩，而且手气很不错。“嘿哟。”男人笑的很愉悦，最后一把他自摸胡牌，可谓是收的他心满意足。

        “各位，这把结束，我就先走了，去接老婆。”高铭海上牌桌前就说过自己要去接老婆的亲戚，此时大伙见他赢了就想跑。又不能怪罪他，笑着打趣他几下，才放他出门。

        男人推开古朴的红木雕花门，扑面而来的热风吹的他好生不适，遥控自家的车让其解锁。然后便站在门口把身上的白衬衫扣子几乎解下大半。

        他有些怕热，等车内的冷气驱净了闷热的空气，就又把扣子系上，准备开车出发了。一路开车，并没有放音乐。

        高铭海记得上个周末跟冯清芙打了个照面，被她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当时除了生气，更加是决意撂开手不管的。

        那天晚上原本要回家，可却鬼使神差的开着车回了一趟缘久公寓，还跟他老婆说“今天晚上公司要加班，你自己先睡吧，不用特意等我。”

        这几天有时下午他甚至会特地回公寓看电视，吃外卖。当时冯清芙的话一帧帧的就像宣告他心跳异常的心电图，听的心里不是滋味。

        “我爱的当然是小筝，你算什么东西啊？也来管我的事情。”坐等红绿灯的高铭海，突然啐骂了几句。

        发泄完情绪，便下车，迈步前往接机口。他傻傻的站着等了好一会，结果约定的时间到了，小筝的姑妈姑爹还没见到人影。因而高铭海拨号去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怎么回事？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姑妈他们。”只听那端的回音“啊，老公！真的不好意思，姑妈他们飞机晚点了，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呢，我才刚查了航班信息，就说晚点了。”

        女声有点焦急，可爱的鼻音让他觉得想发火，“你怎么不早说？我还要在机场等两个小时不成？你让他们自己叫车过来得了。”

        高铭海现在已经上任高氏集团的ceo，虽然全年没有班上，但也没有假期。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哪怕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的公务，他也不想那么累。

        “可是姑妈他们是第一次回国内看我们啊！还是特地来看我的！姑妈对我最好了，老公，你就多等一下嘛，好不好。”

        高铭海皱着眉头，“知道了。”他很快还是放平心态，把突如其来打乱他计划的烦躁感压制下去。

        身边来往的行人大多都神色匆匆，他随意看了几眼，就很自觉的走到候机区的座位上，翘起二郎腿，专心致志的看手机网页。

        在他旁边只隔开一个座位，便坐着一个戴着深红色头戴耳机，衣着时尚，气度平和的年轻人。眼神在那个青年上停留了会，便又把手机收起来，坐姿也悄悄的端正着。

        他们俩虽然没说话，但都互相的观察了对方几眼。就在红耳机男青年要提着行李箱离开的，他身边突然出现了几个类似保镖的西装男子，体态健壮的保镖们，拉着他的行李。

        管他身边那个红耳机男青年叫“少爷。”，高铭海听着这话熟的不能再熟悉，微微觉得有些好笑，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前呼后拥的。

        只是人到中年，便不再让人叫他花里胡哨的称号了。“你们别拦着我。走啊！谁让你们跟来的！”青年看他们过来就把耳机一摘，拔腿就跑。

        “少爷，夫人说了，今天绝对不能让你上飞机。少爷您见谅，就算您真的要走，也给夫人商量好了。再走也不迟啊。”

        短寸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的对着青年讲话，只见青年拿起电话，很不耐烦的拨打着电话。“妈，我说了我要去找夏夏，您之前也答应过了。凭什么不让我走啊？”

        青年说话的态度一改当时坐在高铭海身边的优雅矜贵，高铭海这下更好奇了。完全一张搬着小板凳吃瓜看戏的戏谑表情，不说话默默的打量着。

        “我不管，我要跟夏夏在一起。她今年就成年了，我说什么都要跟她结婚，我只想娶她！”刘晋材说话的态度很快变得盛气凌人，横眉怒对身边的保镖。

        高铭海看他大剌剌的说要结婚，他暗自一笑。年轻人，果然还是嫩了点，结婚这事有好有坏，跟同一个女人在一起十年八年之后，看见她，就跟每天早上自己照镜子差不多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耐心的看戏，“你以为你冻结我的卡，我就不能去了吗？妈，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不喜欢夏夏。”

        这还能有啥不喜欢？长相不合她的审美？谈吐不能融入在一起？甚至是观念都极为不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

        高铭海私以为自己说的极有道理。“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说她配得上我就是配得上我，

        妈妈，我很喜欢她，你这样拦着我是不对的啊，你儿子以后打光棍怎么办那。”

        青年感觉强硬的方法行不通，便转为撒娇。

        只是他身边的保镖仆人趁他谈电话的时候，注意力分散，抓住机会就把行李推着走，

        拿着手机不住的转，还未等回过神，身上的背包行李全部都被拖走。“你。行，我不去了，总行了吧！”

        这样的场景就像情景喜剧，令人啼笑皆非。高铭海很年轻的时候也爱闹，但现在结婚都这么多年了。

        谁还记得自己十几岁就死活要娶的女人呢，认识小筝的时候，他也不提了。

        高铭海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接着又等了快四十分钟，终于接回了韩筝的姑妈一家人。开车接他们回了他跟韩筝的家，

        三层别墅的设计还自带一个小花园，这给他们一家三口住真是绰绰有余的。接来的亲戚自然也是住的下，

        晚上给他们接风洗尘，韩筝陪他们在客厅聊了很久。才回房跟他撒娇道歉。他的闷气早就消了，抱着妻子亲了亲。

        便把他过阵子要出差的事情说给她听，“过阵子我要去外地谈一个项目，我跟周燎他们一块去。时间长的话就一个月，快的话就两个星期。”

        他们谈的是旅游开发的项目，一行七八个人，还有几个给他做文件的文员。“怎么要去那么久啊？老公”韩筝跟他的感情一直很好，

        正因如此才觉得不舍，黏着他抱了又抱。“你不在的日子，每一天我都会很想你的。”女人趴着他的胸膛，抬头看他。

        “我也会想你的。乖一点。照顾好自己和儿子。”高铭海一提到自己的儿子，想起来今晚回家还没有亲亲他，便挣扎着起身。

        来到儿子的房间，看见他已经乖巧的抱着他们买的公仔睡的香甜，亲了他两口脸蛋。就回了卧室，夫妻俩安睡下了。

        他们一行人各自都带来一个行李箱，他和周燎是这两年在一起活动的伙伴，周燎带他看了几个很不错的风投项目。他也就顺势的转下大笔资产利润额，买的股票也套现大发。

        他还想开辟新的项目和市场，所以跟着周燎不辞辛苦的跑来了滇南。飞机刚一落地，他就非常喜欢这里的气温。

        “这里还真是宜居啊。”他跟周燎边走边谈，“那可不，阿铭，咱们这回的项目，我看行。

        现在咱们国内的一二线地价都在逐渐降低，国内那批互联网新生代，正愁选地买房定居呢。这边是个旅游工业复合型城市。咱们啊，就先试试水。”

        周燎是个豪爽的北方汉子，按他自己的形容，“那咱可是个敞亮人，有钱大家一起赚，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你说的对，我这些年到处跑，来这啊散散心也是很不错的。”他们一行人驱车前往预定的温泉酒店，

        他跟周燎都选的是当地顶级的温泉汤浴，两人的套房还都相邻不远，其间九曲回廊的小型花园，也更适配他们晚上休闲放松聚会。

        高铭海刚到酒店，进去随意逛了逛，便把自己的西装外套像在家时那样，打理起来。他看了看当地的电视频道，坐在房里吃了份时鲜水果捞。

        外面天色已暗，初来乍到的头顿接风宴，他一时犯了难。“小筝，我刚到滇南。你跟儿子怎么样？”他先是亲昵的跟老婆打完招呼，

        听到母子都好，便又问，“飞机刚到，没呢。哪这么点路程就晕，只是不知道晚上在哪请宴。”他跟周燎和几个重要的员工，肯定是需要好生吃饭的。

        只是他并不熟悉这边的风土人情，从前出门在外，老婆都爱给他操持。韩筝的艺术品味和文化修养，在他看来，真是再完美不过的妻子了。

        “你找找他们当地的风味馆。别找那种大酒店，就去那些小型的中高档的私家餐馆，刚下飞机，你今晚上不许多喝。”韩筝的话还没唠叨完，

        男人就痴痴的笑了几声，“这话给你说的，我哪时候贪杯了？”高铭海撑着下巴看她，妻子穿的一件家常睡衣，

        但暖融的灯光照在他的卧房内，显得韩筝的面容更加温柔可亲。

        他走南闯北惯了，也不怕吃苦受累。可他心里总是很依赖着，每次在外面寂寞辛苦的时候，跟老婆打电话，享受她给自己的那份宁静和坚定。

        这也是他结婚这么多年，跟韩筝小吵小闹也还是离不开彼此。“你不贪杯，你就是咋咋呼呼，以后啊别再像上次那样了。谦虚一点，知道吗？”

        韩筝叮嘱他别再那么高傲，说话温和些，出门在外，凡事都需要更谨慎些，云云。“知道啦，你忙去吧，跟儿子说老实把作业做了，我回去给他带礼物。”

        高铭海挂了电话，跟着周燎一行人去餐馆，点了两瓶中档的高度酒，其中给他们开车的眼镜斯文仔。理所当然的只喝他们当地特产的新鲜椰汁。

        “老板，您要不试试我们当地的特酿，度数也不高的。”高铭海很快就把老婆给他说的叮嘱，抛的九霄云外。

        第一天晚上就被这瓶新鲜眼生的白瓷大瓶的特酿给干的烂醉如泥。酒刚入喉，他就觉得确实是小意思。但比那几瓶包装酒更鲜，清香扑鼻，马上就爱住了。

        “”这顿饭吃完，周燎就满脸黑线的扶着兄弟回他的卧房，他都说了，“你别看这酒普普通通，等那么一会啊，那个劲儿就起来了。”

        高铭海惯常在这样的事情上呆憨呢，随意夸他两句，脸色就娇娇翘翘的起来了，生怕那些内里蔫儿坏暗精的人，看不出来他的笨。

        这不，又是场“鲁智深倒把垂杨柳”，周燎扶着摇摇晃晃的高铭海回去躺下，没一会就走了。

        高铭海的妻子不在身边，此时她正照顾着孩子睡觉。当然也来不及打电话问他，

        幸好他不贪吃，“呕——”，胃里的秽物几乎立时倾泻在他的脸上和床上。他马上就清醒过来，慌忙跑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随后又打电话让服务员来换床单，他自己就傻呆呆的坐在沙发边上看电视。刚醉醒的笨蛋，趴在床上撒娇不肯起来。

        “老婆，老婆，老婆。”他年轻的时候也不这样，难为情的很。韩筝应该是睡下了，他心里清楚，于是就自己呆着。

        电视里放着当地人遛狗散步的家常话，夜凉如水，冷风从窗户悄悄的灌进他的卧房，他看着落地窗外就是温泉。原想泡泡。“算了，刚喝酒完，再给蒸成干了。”

        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没一会儿又倒头睡去。第二天起床，就跟着周燎他们一起去逛隔壁已经开发好的山庄。

        四人坐着他们从当地包下的专车，走到一半就突然抛锚。饶是他们不怕变黑，也经不起这烈日的烧灼。“要不咱们走过去？等车的话，咱们中午前就不一定到了。”

        他们的车后还剩百来米，两个并肩撑伞的姑娘，正有说有笑的往这里走过来。看见前面的车挡住他们的去路，便只得又往侧边沿走。

        车上坐的都搞不明白现在是谁去修，只得让斯文仔打电话。他看见自己车窗边，刚好路过一个行人，小姑娘很瘦弱的模样，“姑娘，请问这里离前面的山庄还有多远啊？”

        撑着阳伞的女孩转身看他，低下头“你是问前面的山庄吗？”女孩眉眼生的白皙清丽，说话不同于当地人的口音，也不像都市女郎的娇俏口音。

        他们一个从车窗往外探头，一个从车旁低头。四目交汇的时候，高铭海才算是惊呆了，“啊对。”女孩的眉间留着一块淡青色的疤痕，鼻尖轻耸。眉眼如远山伏黛，他的话哽在喉咙里。

        “我家就在前面的山庄，不远，你们的车是坏了吗？那不然下车吧。跟我们一起走，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女孩的头发有些干枯，想来是住在这太阳极毒辣的山里，白皙的肌肤已经是上天恩赐。

        “好。”这些年他经常东奔西走，见过的美貌女人也更是不在话下。但还没遇见这样像七年前的人。让他同样心头微刺难言的人。

        斯文仔和周燎跟着都下了车，高铭海下车后，就跟这个女孩聊了起来，“免贵姓高，今天带着朋友来山庄逛逛。也没想到突然车子就抛锚了，多亏遇见了你们，不然我们还傻坐着呢。”

        女孩看起来很年轻，他自己再不认也已经年过三十，“哈哈哈，那也是你们幸运。出门在外，遇到远方的客人，我们家乡的人都会很热情的帮忙的！”

        她也介绍起了自己，“我姓牛，你就叫我小牛就好啦！”娇憨的笑了起来，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称呼很奇特。

        那边暗自竖起耳朵偷听的男人们全都哄然大笑，高铭海也不例外。“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小牛，你好。”听见他们都在笑，她有点不好意思。

        害羞的尬尴一笑，“哎。”她总不能说自己叫牛金玲吧这名字跟她的长相几乎是南辕北辙。

        其实高铭海笑，因为觉得小牛长的太洋气，气质却又斯文淡雅，如果不是她的装扮也很朴素，他真的会认为她是来旅游的外地人。

        “小牛，你一直都住在山里吗？”高铭海刚开始还叫不惯，他还不适应这里的神秘和简朴。“嗯，我家在山里，不过我想去大城市读书。”

        小牛笑着看他，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客气与礼貌。她不难察觉，外来的客人通常都这样看她，有点可惜和陌生的眼光。

        “好啊，你可以去的！”高铭海不是这样说话的人。他不习惯，不过他想忍着。“以前我也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他说的是余慧恩。

        或许这样的女孩身上都有一层天然的柔弱，但你知道的。弱者是没有大声说话的底气的。“那后来呢？”，“后来她和我分开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小牛很小的时候，喜欢把家门上的树叶摘下来。拿在手里扔来扔去，聊天到一半，就会发出银铃般开朗的笑声，跟那些外地来旅游的游客聊天。但后来她不会了，她学会了伪装。

        “你们会各自安好的。”牛金玲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她刚刚坐着的位置。

        此时还是白天，两个人排排坐在山庄的院落前，他其实很想再说几句，但是看她先走了。也不露出心里一闪而过的落寞，也起身加入周燎的谈话去了。

        刚刚跟牛金玲一起回来的女孩，正在帮大厨房做菜，她看见金玲从那个看起来很尊贵气派的人身边走回这儿，就问她，“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他多说几句呢。”

        “有什么好说的，来往这里的旅客太多了，他们只是来这度假的，不是来这过日子的。拉着人聊家常，显得我很没意思。”

        金玲长的很漂亮，小时候来这旅游的外国人看见她，还说想出钱收养她。没有人不喜欢软糯而乖巧的小孩，不过她的父母还是拒绝了，“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换我的女儿。”

        “你傻啊，你多了解了解他们的话题，加入他们啊。你不是正想去大城市工作吗，那些繁华的地方，你不是很想去吗？”

        小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人的直觉会告诉他们的命运，有时候可以争取，有时候只会适得其反。她不想再扔着树叶假扮乖巧了，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了。

        尽管还是要去见识这个世界，她也不想再试图去走不属于她的捷径了。

        “涔娅，别说了。”小牛帮她摘完了菜，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高铭海一行人待到了太阳落山，他内心高呼。“我只是个俗人，聊不来你们这么淳朴又独特的文化。”他看见周燎很快的就如鱼得水的进入他们的话题，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这个旅游项目只适合来这解压的文艺青旅，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跟这个地方没有缘分。感受不来他们的愉快，始终的游离在话题的边缘。

        他还是起身去找牛金玲，看见她蹲在很远的水塘边，拿着锄头在挖泥巴。“你干啥呢？”“玩。”

        牛金玲让他别走过来，“我有雨鞋才敢走过来的，你要是踩过来就要摔跤了。”高铭海觉得余慧恩跟她还是不一样。

        因而更加热情的喊她，“快点上来。一会我们去走走吧。”他好像反客为主了，小牛看着他，从地上蹲着又站起来。

        “行。”牛金玲听他邀请自己觉得很失落，男人自信和愉快的声音告诉她，自己离他所在的那个繁华的世界，太遥远。远到让她变得愚钝。

        果不其然，听他开口再问。“你以前读书的地方也是在这吗？这里气候真好，风景也优美。”高铭海想在跟她的谈话上，找到轻松和愉快。

        “嘘。高先生。”牛金玲看见他自信的侃侃而谈，彷佛跟她多年故交。可是你知道吗？毫无界限的靠近，只会是两种情况，别有所图，或者又是，他们漠视你的意见和声音。

        “你不用一直故作亲切，你很拘束。其实你只是来度假的，不是要定居在这里的。你既然不能放下架子，就不要来你认为落后的圈子寻求认同。”

        牛金玲把他气了个够呛，你欺负我文化沙漠是吧？“你什么意思？”高铭海觉得很生气，此刻二人面对面站着，心的距离却是如此遥远。

        “你刚刚第一次见我，眼神很奇怪。后来又和我提到你从前喜欢的人，那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们分开了，因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的语气和表情都在告诉我，多遗憾啊。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或许你的遗憾不是因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只是遗憾自己付出的感情，却不是遗憾那个人。”

        高铭海看她是个女孩，但适才对她的亲切和美妙的好感，全部都消退了。转身就从这场对话中退出，“周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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