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仙子

周煦瑾的房子位置非常讨巧，绿植很多且安静，房屋密度也不高，正北方是首都机场，南方是中广大学，大概是为了方便出差和回学校以及看望外婆。

        “你随便坐吧，饿了先吃点水果啥的，我去煮饺子！”周煦瑾竟然一副贤妻良母模样，让秦亦寻产生了一种短暂的错觉。

        到后来他才知道，就跟当时在窗外看周煦瑾写字，以为字一定很好看一个情况。

        随着厨房里哐当一声，秦亦寻救场行动也在迫不得已中开始。

        最后，在周煦瑾的指挥下，秦亦寻无奈地完成了煮饺子和拌凉菜全套工作。

        “我感觉你步骤挺熟悉的啊？为什么你自己实施起来不太对劲呢？”

        秦亦寻发出来自男朋友的疑问。

        为什么是男朋友的疑问呢？因为这烧个水煮饺子就能碎了个碗掉了把菜刀在地上的“厨艺”恐怕别人也确实是不敢多过问一个字的。

        “我平时都是去我外婆那吃的，学校也有食堂，喏，冷冻室里的饺子和馄饨，都是外婆给我包好我拿过来的……我看外婆做的多了就能记住步骤，但是实施起来嘛……好像有点区别。”

        周煦瑾在自嘲中傻笑，秦亦寻永远觉得他可爱，“好像有点区别”，那就暂且当它是有点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玩笑，当情侣真好，说话不用时时刻刻注意分寸，注意过线，秦亦寻也很轻松。

        吃完饺子和拌黄瓜，周煦瑾带着秦亦寻看他这些年来写的稿子的杂志和各种配了他文案的节目截图，每次录用他都记录下来，因为太多了堆在书架上好多都积灰了，周煦瑾还有一大柜子的摄影器材，说全是近些年为了拍纪录片逐渐购入的，还有一些型号比较老旧的，全是在中广读本科的时候拍着玩的了，他也视作珍宝，放在顶层。

        在器材室的角落里，还立着一家钢琴，看着样子已经很老了，而且花纹样式，不像周煦瑾的手笔，主人应该是一位女士。

        “我母亲的钢琴！”周煦瑾解释道，我定期擦一下找人来调音，但是我不会弹。

        “不会弹还调音？”秦亦寻惊讶。

        “强迫症……”周煦瑾解释道。

        秦亦寻打开盖子：“介意吗？帮你试试音准！”

        周煦瑾帮他拉开琴凳，自己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完全不介意，你要是弹得好听的话，我告诉我母亲，我虽然不会弹琴，但我找了个会弹琴的男朋友，也不算给她丢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亦寻看着灿烂的周煦瑾，无比深情：

        “煦瑾，今天是我不好，惹得你没听到完整的《playinglove》，但我觉得这首曲子，我应该给你补上。在遇见你以后的某一天，也跟电影里主角一样，静静地隔着那扇教室的窗户望着我的挚爱。现在，演奏者是我，而窗的另一边，是你。”

        “好！”

        周煦瑾双肘撑在膝盖上，端坐在小板凳上，静静地，望着这个给自己弹钢琴的男人……

        “specialforyou,mydear!”

        曲子先是热情四溢又委婉连绵委婉连绵，让人深陷其中。秦亦寻一曲弹奏完毕，深情款款。

        “sosweet!youandmusic!”

        周煦瑾满眼泪花，拍掌叫好。

        在周煦瑾看来，秦亦寻口中的“不浪漫”纯属妄言，他的浪漫，只有自己能懂。

        “从下周开始，我就不会去中广大学了，我会经常过来找你的。”

        “好，我有空也过去找你，哦对，我明天要出差，去一趟重庆拍摄，我团队也在那边，然后赶在跨年前去一趟上海，那边有一个要拍的素材，你明天送我去机场吧！”

        “好，几点出发，我过来。”

        “下午两点……过来？来都来了要走？”周煦瑾一头问号，“第一天就独守空房你忍心吗？”

        周煦瑾撒起娇来简直让人毫无抵抗，秦亦寻无法反驳担他有他的缘由，只能不说话来对周煦瑾的魅力作最后的抵抗。

        片刻，周煦瑾准备开口，秦亦寻抢先发声：“你早点睡，明天一点半我到楼下等你。”

        周煦瑾：“？？？”

        第二天秦亦寻如约而至，周煦瑾一路上不说话，也不正眼瞧一眼秦亦寻。像极了小媳妇儿生闷气，下车的时候不让秦亦寻帮递拿行李，还狠狠甩了一句：“第一次不能一起跨年已经很遗憾了，第一天晚上还不跟我睡！秦亦寻你日后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以后也没有了！”

        车门的声音震得秦亦寻发蒙：以后也没有？是没有以后？还是以后没有……？

        秦亦寻苦笑，周煦瑾这脾气还真的是越接近越火辣，不过他这发脾气的模样还挺可爱的，秦亦寻心里的坏想法冒了一箩筐，当然现在的周煦瑾，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昨天晚上一晚上，周煦瑾的百度搜索记录全变成：如何□□纯情小奶狗？如何让男朋友开窍一类……

        分别后秦亦寻回到公司处理陆时交代的事情，白天在项目组构架新项目，下了班就为了一些陆时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奔波，他早已习惯了几乎没有私人时间的生活，可是和周煦瑾确定关系之后，每一个间隙，都塞满了思念：

        副驾驶没有看着窗外喝咖啡的周煦瑾，饭桌对面没有低头写菜单的周煦瑾，厨房空空没有指挥自己做菜的周煦瑾，连看见路边的单车后座都会想，现在没有抱住自己睡觉的周煦瑾！

        有一瞬间秦亦寻觉得自己疯了！他想要给周煦瑾时间，但还是后悔没能在冬至的晚上抱住他对他说一晚上我爱你！

        跨年这天晚上周煦瑾因为掐点拍摄没办法在线，秦亦寻在路边看见情侣放仙女棒，便破天荒买了几只，自己点燃蹲在路边玩，还拍了视频发给周煦瑾，并配文：

        烟花很美，

        想象身旁有你。

        新年快乐，

        挚爱煦瑾！

        周煦瑾拍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仙女棒闪耀着火光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看着温暖的画面和画面里秦亦寻的手，回复：

        烟花很美，

        想象手牵着你。

        新年快乐，

        kissmy亦寻。

        秦亦寻可能想着周煦瑾会在半夜回复消息，凌晨五点就自然醒来去抓手机，看到消息后确定自己真的疯了，睡意全无，起床洗澡。洗完以后竟然跟老大爷似的去楼下转了几圈，快上楼时，发现花坛角落里绽了两朵白梅，欣喜万分，又想起昨晚的梦，便没忍住便拿出手机再次编辑微信，发出：

        昨夜遇一仙子，远观之轩然霞举，清逸非常，问之乃何人，仙子未答。一老媪言：此人名唤煦瑾，乃汝之良人，惟愿珍之、护之，偕老余生。

        仙子到访的证据，见白梅一枝（微信消息附图，梅花两朵）。

        周煦瑾醒来看见，笑声伴着泪水，用语音回复他：“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我多给你发语音，瞧瞧把我们家亦寻磨的，都幻觉了！”

        秦亦寻对于周煦瑾的无理头回复感到头疼，但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语音回复：“我现在开车在路上，想给你语音电话，你现在有时间吗？”

        语音刚出，周煦瑾拨过来。

        “秦亦寻，你说说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半夜要走，我现在不在，你巴巴的，晚上想我，如何是好啊？”周煦瑾娇嗔道。

        秦亦寻去陆时住处提前聊一点细节，这会儿被小长假人潮堵在路上，但他的心情却异常通畅：“如果你回来发现我疯了，会扔了我吗？”

        周煦瑾简直没想到，秦亦寻式的幽默，如此戳中自己的点：“如果是想我想疯的，那我把你锁起来，天天让你看着我，哪里也不许去！”

        “这待遇听起来不错，那你等等啊，我现在就疯，你赶紧回来接我，别让我被精神病医院先带走了。”

        秦亦寻已经戏精上头，完全不受控制，“你知道吗咋俩就这么聊着，我就感觉好像你那天在西门你说送我，后来坐在旁边的感觉一样……”

        “唉……我当时为什么要在西门捡你呢？一捡亦寻误终身啊！”周煦瑾佯装哭哭啼啼，惹得秦亦寻又感觉自己得了天大的好处，哈哈大笑。

        “几号能回来啊，现在能定不？我去接你。”秦亦寻简直一天也不想多等。

        “后天回，中午到首都机场，我可是丢下他们先跑的哦，回来你得奖励我！”周煦瑾的语气让秦亦寻心里的宠溺再次冒泡。

        “我姐姐在华清那边开了展，要不我接着你过去看看？我对他们那一行一窍不通，你是学艺术的好歹能欣赏一下。也算见一面，你觉得合适吗？”

        秦亦寻对于这方面没有经验，但想着是平辈也就没大顾忌直接问周煦瑾。

        “可以啊，我提前定好花，后天下飞机就去！”

        周煦瑾对于秦亦寻的姐姐秦亦觅早有耳闻，华清美院油画系系主任的高徒，毕业即巅峰，后来出国深造，这两年在各大城市办个人展，说起来，周煦瑾还算先知道秦亦觅的大名，后认识秦亦寻。

        “行吧，那先这样说定，我要到现场了，你也忙你的去吧！”

        两人挂断电话，带着欣喜独自开启新的一天。

        三号这天秦亦寻早早就在家里捯饬自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只要是觉得周煦瑾或许能注意到的地方，他都格外注意，尽量让自己从颜值上，努力向大美人周煦瑾和自己的大美女老姐靠近。

        周煦瑾凌晨发现需要补镜头，于是在棚里拍到早上四点才完工，到酒店时已经接近虚脱，但是想到下午要去见秦亦觅便拖着沉重的双腿开始洗漱和做自己的“外包装”工程，做完后在酒店里稍眯了一会儿就出发去了机场。

        一路上疲惫到极致的周煦瑾，在接机口看见笑盈盈的秦亦寻才算活过半条命来，没力气地搂着他好一会儿，两人才不舍地松开手，秦亦寻拖着他的行李往b1走，周煦瑾则乖乖跟在后面。

        秦亦寻到了车后面便把周煦瑾的一应物品全放进去，转过来准备上车出发时，看周煦瑾时发现竟然还没上车：“煦瑾？”

        秦亦寻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几步绕过副驾这边发现周煦瑾竟然蜷成一团倒在地上！

        “周煦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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