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春宫图?分明是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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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百花绽放,树木郁葱。假山曲折,墙垣高耸,小桥流水,王府内又添了不少布景盆栽。
素兮却只能隔着窗子观望,什么都不能做。
自那日中毒,她已连续几日都只得躺在床上,竟连下床走会儿都已成了奢侈。
苦涩的药每日起码三次入腹,不知是御翊那变戏法似的蜜饯起了效用,还是他那与她共甘苦的以口渡药之法令她起了尴尬竟忘记了药汁之苦,总之她也不曾像以往伤寒那般偷偷将药汁倒了令身子自然好转。
碧菊果真是没事,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那关禁闭的惩罚,也在第二日便被御翊给亲自取消了。
每次耍宝般地在素兮身旁转悠,闲来无事便会在她耳旁唠叨着御翊如何如何好。
“王妃奴婢发现,王爷虽然什么话都不会当面说,但他对您真的是好在意。”
“那夜奴婢将您亲自给挑选的东西送给老夫人,老夫人根本就不领情,当场便怒了。奴婢还大着胆子说了王爷的不是。可是这关系到王妃,王爷居然也没动怒,事后居然还暗中让那江侍卫长将奴婢救下。”
“王妃您是不知道啊,这几天王爷一上完早朝回府便亲自跑到那几片林子里去监督是否将蛇窝给铲平了”
“不过说来也巧,那一次王爷刚走了去,便有一条青色的响尾蛇傻乎乎冒了出来。王爷居然阻止了侍卫们捕捉,反倒是亲自动起手来。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那条蛇疼得呲溜一声便上窜了几丈高,随后便一命呜呼了。后来奴婢听那几个走得熟的侍卫说呀,王爷当时把那条蛇给废了。就是就好比把好端端的男子变成宫里那位魏晋魏大总管一样这蛇好像也被也被”
听到此,素兮依靠在床沿的身子不禁一震,噗嗤一声。
“那蛇还当真是条色蛇,连咬人的地儿,都非得挑这么个引人遐想的去处。若让爷遇到那畜生,定破了它那身子,让它再敢拿爷的女人下口!”
这个男人,居然还真的是言出必行。
也亏得他竟然还跟一条蛇斤斤计较。
“王妃,您也觉得有意思吧?”碧菊仿佛意犹未尽,见得素兮笑了,再次夸夸其谈起来,“这几日奴婢可没少听王爷对蛇下手的事啊。为了这个,王府后院好几处林木都被砍了去,连着那假山水池都更换过了,就怕有漏网之蛇”
手上一枚细线轻拢慢捻,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调整焦距,将它穿入那针孔。素兮懊恼地将线甩到一旁,只将那针别入扇面,便懒得动了。
“王妃,奴婢说了老半天了,也没见您搭理一声。奴婢这自说自话说得好生委屈”
耳畔声音依旧,素兮只得将眼望向她,却是闷闷地问了一句:“那淋树,可还在?”
碧菊显然是尚还未反应过来,怔忡了一下,见皇天不负苦心人,面前的人终于开口了,忙不迭地说道:“怎么可能呢?王爷对那淋树可宝贝得紧!府里头什么树都能碰,可那淋树,却是一千个一万个都不行。”
眸中黯了黯,手下意识地想要抓紧些什么支撑,不曾想,却划过刚刚为了以防万一别到了扇面上的金针。
分明,便已做好了防止受伤的准备了,怎端还是这般不小心将自己伤了呢?
望向指腹那微露的一滴血珠,俯首,启唇,将它细细吮了去。
血腥味入口,刺鼻,却只感觉到那无端的苦味。
怎就连血,都是苦的了呢?
不解地抬眸,对上碧菊那担忧的眼神,素兮示意她扶她出去走走。
“王妃,这可使不得啊。王爷吩咐过您不可多操劳,更加不可多行走,这毒似乎还有一丝缠着您,不彻底让它好利索,以后可能还会再犯。”
素兮好笑地望着她那一副为难到连连摆手的模样,语带戏谑:“难不成我去解手,都不行?”
“啊?啊!”第一声,是疑惑诧异的,第二声,却明摆着是震惊了,显然是根本就不曾想到她竟会说出如此理由。
这段时间身上有恙,诸多不便,素兮倒是清闲起来。反之御翊则是忙里忙外,由原先的闲散王爷到如今的忙碌王爷。
尤其是对素兮,更是事无巨细样样都要插上一手。
一日三餐,吃穿用度自是不必说,就连那洗漱穿衣之事也事必躬亲。
每每观他神色,非但没有丝毫嫌弃反感之色,反倒可见那眼角眉梢染上的一丝欣然。
仿佛这般累赘繁复的事是天大的喜事一般,乐此不疲。
自然,这解手之事,御翊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不假借他人之手。
每次将她拦腰一抱,免不了要趁机吃上些许豆腐,更有甚者,竟要直直地扒了素兮的底裤。
只恨得素兮哭笑不得。
拳头打在他身上,他也只道是给他挠痒痒,不甚在意。偶尔还煞有介事地将她擒住,吼上一句:“若素兮再闹,为夫可要亲眼看着你是如何解的这个手了。”那赤果果的目光,深邃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炽热。
这般贴身又暧/昧的照顾,还当真是要折煞她了。
她自是不敢再闹腾。
只在心中腹诽他n遍。
堂堂王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般花/心、好/色甚至是恶劣到人神共愤的毛病?
*
随手取了本书,素兮由碧菊搀着缓缓下了床,最终还是在院落中的一方小榻上躺下。
夕阳余辉斑斑,只要稍稍一抬眼,便见其上葡萄藤架,枝叶开始苍翠起来,大有愈演愈烈之态。遮挡住那晚霞,倒也绰绰有余。
凉风拂过,细密的剪影投落在她身上,顿时便觉有些神清气爽起来。
刚翻开书页未来得及看,突然便想到一事,遂开口问道:“怎么一整日都不曾见到婉兰?”自从她中毒,这丫头可是往这客房跑得最勤的。
原本这客房是她口中所说废材的居所,如今被她霸占了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废材被重新安排到了别苑,熏婉兰不知是不是习惯使然,也搬出了自己的客房,转而与那废材比邻而居去了。
倒是素兮,每次睡在客房那张床上,总是被御翊搅和得难以入寝。
犹记得那一次她正睡得沉,冷不防身边一记冷哼。
原以为是他睡梦之中还要摆什么王爷的冷架子,她也没在意,却不曾想下一瞬,她便觉鼻子被他刻意捏住了,连带着唇也被他紧紧封住。
呼吸不畅,只得泱泱地醒来。
一睁开眼,对上的便是那张带着怒意的眸子。
“这东西,你居然让它沾到你身上了?”
入目的,是一段长发。
当真是想要狠狠将他踢下床去。
一根头发丝而已,不沾到身上难不成还要沾到它处?
这男人也不知是发的哪门子酒疯。索性卷了被子不再理会,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该死!你竟然让其他男人贴身的东西沾到你的肌肤!”
耳畔的声音中染上的怒意更甚。素兮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其他男人贴身的东西?
是什么?
难不成他说的是
翻了个身重新面向他,对上他仍旧不依不舍地夹在指尖中的那截长发。
果真,看着发色与发质,确实不是自己的。
再与他的发丝一比,也的确不是他的。
素兮了然,敢情这男人心里已然比较出个所以然来了,发觉这头发该是之前住在这客房的人留下的。
而之前的人,不就是那位废材吗?
也亏得他如此观察入微了,竟连一根头发丝都能够察觉有异。
这男人的眼睛也不知怎么长的,还有那心思,一件小小的事偏生要被他一牵扯,衍变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末了,他急急地唤人拖了浴桶,也不顾及夜早已深了。
惊动了一干人等,众人还以为出了何等大事。
最终,她以被他丢入浴桶中清理周身告终。
而他这个始作俑者,仿佛还嫌不够,倒是理所当然地跟着她一道钻了进去,美其名曰给为娘子效劳搓背,实则又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
只恨得她浑身虚软不能反抗,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眼中闪耀着狐狸般的精光。
“素兮眼神迷离,耳根发红,面色晕红,莫不成是在思/春?”耳畔有着什么声音,嗡嗡作响,素兮慌乱间抬首,手中的书落地。
“你”
“啧啧啧,这春宫之图绘得委实是惟妙惟肖,令人浮想联翩。难怪乎素兮竟看得如痴如醉”颀长的身影翩翩,逆光而站。见得那书掉落,不急不徐地捡起,嘴角勾勒着飞扬的弧度,修长的手指一点,御翊已然将那书页中的某幅画,细细地呈现在素兮面前。
“御翊你栽赃陷害!”
春宫图?哪里来的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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