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这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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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租船的两人就足够扎眼,又有容貌极艳的罗衣少女大声嚷嚷着私奔的事,腰系武当堇绦的骑鹤道人紧随其后,一时间,这码头一隅自然成了整片津渡的焦点,众人目光齐聚而来,看得解凌遇前错一步,下意识就想把解钏挡在身后。
而解珠一勒缰绳,亭亭坐在马背上,眯起妖瞳朝他们扫视一圈,所有人便梦醒似的转回头去,又毫不起疑地做起了手头上的事。
连船行老板都跑去了码头另一边,招待新到的客人。
“青丘的水退了,远海的夏潮也平息,”解珠行至解钏面前才翻身下马,道谢似的拍了拍夫诸的颈子,“哥,你们是怎么搞定的?”
解钏道:“想知道吗?”
解珠连连点头,可怜巴巴地瞧着兄长,还乖乖把手里握着的缰绳递过去,也算是物归原主。
解钏似乎对此相当满意,微笑着接过缰绳,倾身跟她脸对着脸,却冷不丁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不告诉你。”
解珠气得跺脚:“哥你——”
解钏则转过身,泰然自若地朝那船家老大招了招手,待他匆匆奔来,就递给他一锭黄金,说道:“这船约莫要借上三日,行至浔阳附近,艄公就不劳烦您安排了,我会把船送回来。”
船老大直愣愣地看着掌心那颗沉得压手的金块,不好意思道:“客官,这金子够您买我行里三条大船了……若这小舟用得顺手,您自己留着便是,若是大费周章地送回来,可就是折煞小人了呀!”
解钏不接腔,却听解凌遇在一边说道:“谈不上大费周章,到时候这船自然会行经此渡口,您记得叫伙计收船。”
船老大才注意到那青衣公子身边还站了个黑衣少年,不声不响许久,一开口倒是惊人。他又念着这帮客人的言谈举止确实都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也说不清是何处,就像是被天子从外邦召来的能人异士,隐没于世,却又难以埋没。
于是他态度恭谨地问道:“敢问到时候……约是几日几时?”
解凌遇简短道:“四日后,午时。”
船老大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一听这口风,便了解自己不宜多问。于是他收下金锭,也把好奇都揣回肚里,拱手道:“承蒙贵客关照了!”
解凌遇匆匆回了个礼,随后就抬起眉眼,专心看着身旁的解钏,眼中盛着小小的得意,还有不言自明的默契——解钏知道他心中所思,也相信他能让江流把小舟准时送回,解钏还用眼神把这些都告诉了他。
这般明白让解凌遇通身舒畅,他捉住解钏掩在袖下的手,焐热了它,待到四人一马上了船,白鹤率先溯江而上,几个伙计也放开了船头栓绳,他仍把它在手心里悄悄握着,坐在了解钏身边。
说是悄悄,其实不然,解珠一眼就瞥见兄长袖下端倪,却来不及调笑,她仍在为方才吃的那一瘪懊恼,不过这回她换了思路,一双狐狸的细眼炯炯放光地盯上了解凌遇:“小鱼小鱼,你说说看,你们到底是如何退水的?”
解凌遇刚刚就近分出一股江流,好让它折返过来推着小船逆水而上,又不至于太快太颠簸,惹人起了疑心——他得做得周全稳妥些,就像是出自解钏之手,因为他要是不做,解钏就一定会费力去做。
闻言他想了想,肃着脸说道:“我也不告诉你。”
解珠盯着他:“……”
寻青瞧了瞧解珠:“……”
解钏笑出了声,随后没事人似的转脸去看江景,若是解珠此时怪他教坏了徒弟,他大概会来一句“不好意思”。
而解珠只是飞了他一眼刀,依然很是执着,试图与解凌遇讲些道理:“我与寻青争了一路,谁都说不服对方……他说是有高人出手相助,我说他是放屁,却又免不了担忧,哥哥可以随时回来护着青丘,可若是真如寻青所言,另有高人插手,以后青丘再遭水灾他又会不会救?不弄清楚这事,我真是日日也难得安宁。”
寻青道:“仅凭一己之力消退海潮本就不可行,纵使有千年功底支撑,也只会落得非死即残的下场。”
解珠更不乐意了,狠狠锤他肩膀一拳,道:“小鱼你看!这人说你师父坏话。”
寻青抱剑望向小舟另一侧的江岸,不再理会她,连夫诸都化回原形追鹤去了,如此一来,船里就只剩解凌遇一人与那牙尖嘴利的赤狐面面相觑。
他抿着嘴,却有些忍不住了——前夜退水时,解钏全身如遭冰冻,确实也吐了血,确实是身体损耗巨大的模样,即便后来有他搭一把手……
解钏以前又有什么伤病,做妹妹的不是比他清楚?
他开始迫切地想要与解珠聊聊这事。
可他答应解钏对自己的真身绝口不提,也就不能谈及自己的本领,这种时候装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正当左右不是,心焦不已时,他听见解钏心平气和的声音:“的确有人相助。”
“什么?”解珠脱口而出,解凌遇也不禁诧然,静静看着身边那人。
“不过那人终年避世而居,退完水就先行离开了,”解钏已将身子转正,靠在小舟钉了软革的侧缘上,他坦然看着茶台对面的小妹与道士,“自然他也不愿显露声名,遭人打扰。”
解珠张了张口,终是没再追问,显得有些气馁。寻青还是那样心事重重地蹙着眉头,在青濛濛的天上找他的鹤。解钏忙着填炉烧茶,也就暂且从解凌遇指间抽出自己的手,而解凌遇把两只空手揣起来,压着剑柄,放在自己小腹上,不知怎的,他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眼见着天暗云涌,江雾绵延,是又要落雨了。
他大概是恨自己的软弱。遇上两难,解钏又一次帮他轻巧地化解,却是以对亲人的隐瞒为代价。假如他此时已经强到冠绝天下,不藏着掖着也没人算计得了他,他就能堂堂正正地把解钏顶上脑袋,一飞就飞到十重天去,让九层众生都好好看个清楚……
看清楚他是龙,他还有一只狐狸,谁算计他们,就一定会死。
这不才是他应当做的么?
正沉思,忽听“啪嗒”一声,一只鸭卵状的白珠从他袖中落下,卡在茶台与船板的缝隙里。
“这是……蛇丹?哪里来的?”解珠指着那角落问道。
解凌遇已将白珠捡起,道:“我杀了一条蟒。”
解珠翘起眼梢,竟投来艳羡目光:“如此大小的内丹,那蟒起码有五百岁!小鱼,这可是宝贝,放得越久灵性越弱,快把它吃下。”
解凌遇擦擦那蛇丹,把它放在摊平的手掌上,道:“我不想吃。”
解珠看他一脸嫌弃,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你与蛇都是覆鳞之物,吃了这内丹,直接长你五百年修为,况且蟒蛇无毒,蛇丹比竹叶青之流甘甜得多,青丘存了几罐上品,一颗就要黄金千两!你可别不识货。”
解凌遇仍不为所动,怀着方才那种突降而至的惭愧,他又不愿去看解钏,于是默默低下了头。
解珠叹气,探身拍拍犯傻他的额头,道:“再者,蛇蟒一族大多善医,你吃下此丹,这蟒蛇要是个懂医术的,他此生积攒的大多学识你也会无师自通。若非狐狸不长鳞,效果大打折扣,我就抢来自己吃了!”
医术?
解凌遇心中一亮。
他想把一个人里外新旧的伤病都弄清楚,缺的不就是医术?
也不知身边那人有没有听见这心声,解钏不劝,也不拦,只是烧好一壶茶,摆出四只空碗,把第一杯递了解凌遇。见他纹丝不动,入定似的目中只余那蛇丹一物,解钏就把茶水递给了小妹。
“多谢哥哥。”解珠甜甜地叫,谁知她刚一抬手,指尖连碗底都没碰上,那只青瓷小碗就给人一把抢走。她甚至没看清那只夺碗的手是如何从自己眼前掠过的,这对于天生善猎的狐狸来说简直是离谱。
再看那“罪魁祸首”,仰面将茶水一口饮尽,半滴不洒,过后放下茶碗,两手已然空空。
这是就着茶水把蛇丹吞下去了。
“小鱼……”解珠瞠目结舌,“你这样生吞,会噎住的!”
解凌遇摇头,擦了擦嘴角。
然而解钏也忽地变了脸色,捏着他的下巴要他抬脸,看他咕嘟咕嘟咽了两口,嘴像是空了,就用指腹压他的唇角,“张嘴。”解钏说。
被旁人盯着,还是两个,解凌遇臊得血往上涌,倒像噎住似的喘气粗气了,却还是乖乖打开嘴巴,舌头也乖乖压在牙齿上,好让解钏查看自己的喉咙。
那人又在他脖颈前面捏了捏,从上到下,还仔细捏过了他的喉结。确认没有异物卡住,解钏就把解凌遇松开,提壶倒满另外三碗,接着匆匆端起一碗,敛袖饮起茶来。
“哥,”解珠咯咯笑道,“你脸红什么?被茶水烫到了?”
解钏半边脸藏在广袖之后,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理她。
“小鱼,你呢?”解珠笑得越发无法无天,“哥哥红了三分,你就是十分。”
“蛇丹到我嘴里就化了,”解凌遇只得解释起方才的怪事,试图挑开话头,“就像把雪丢进滚水。”
此时正好行至湍急流域,他这么一分神,推船的逆流也不平稳,四人都跟着狠狠摇晃起来。解钏终于放下茶碗,另一手绕上他的肩膀,将他稳稳地搂进怀里,解凌遇一颗心猛地一跳,思绪终是安宁下来。
滔滔大江仍是翻涌,唯独这一叶扁舟四周的水流稳健有序,继续推着四人逆水而行。
解珠伸了个懒腰,道:“这次船行得不错,是哥哥做的,还是小鱼做的?”
“是他。”解钏道,却也没有急着收回自己的手。
话音未落,一轮白日已经被挤入浓云之中,细密的雨丝又洒下来,毕竟一场海溢的潮水都被汇入云中,此地又并未离开青丘一岸太远,天晴时总归是少数。
好在四位都不是怕雨的人,解珠只是给四只茶碗都扣上盖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师徒二人:“你们这样挨在一起,总让我想起青丘那群挖完沙子叠在海滩上睡觉的小狐狸。”
“我就是喜欢挨着师父,”解凌遇慢吞吞道,他还往解钏怀里钻了钻,牢牢圈住他的腰,“师父也喜欢挨着我,这是两情相悦。”
寻青自觉转看青山,所谓非礼勿视。
解珠则吐吐舌头,从茶壶边的小篮里挑出一颗李子,咬一口,露出被酸倒牙的神情。
解钏笑了,好像难得有这闲时放松,他把五指插·进解凌遇的发尾,慢慢地捋着,问起妹妹青丘的事。主要问的是那些被海水冲毁的狐狸洞是如何处理的,以及涂山允发现她溜走了没有。解珠一听这话就诉起了苦,说自己下次再回青丘定会被彻头彻尾地教训一顿,新旧账一起算,而在兄妹两个相互揶揄,一同因涂山允发愁时,解凌遇悄无声息地把脸别了过去,半埋在解钏胸前。
清瘦的骨头硌着他,他也嗅到最喜欢的那股体香,若有若无,松竹般爽澈,这就是他迷恋的怀抱。而这一次他这样做,更多是为了把双手绕到解钏背后,摸到腰脊的那个脉眼。
此穴名为“命门”,也正如其名,连通十二经脉,更是一人真气交聚所在,身体何处有恙,于此脉眼皆有所体现。
蛇丹已在解凌遇体内化开,蛇的医术与探病之法,也流入他的双手与心神。
这是真的,解钏有伤。
确切来说是内外新旧都有,且伤得很重,遍及全身上下,好像许多年来从未被好好照料,因此也从未痊愈。
而解凌遇完全摸不出那些伤病都是何种武器、何种功法所至,更不知是何人所为。他心中绞痛,口中也漫开苦涩,好像这才是蛇丹本味,他不敢再多摸,怕被解钏察觉,收手抬脸时,却正对上解钏的目光。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师父……”解凌遇低声道,也来不及眼酸,就听见船头寻青高声道:“那是什么?”
“是龙神像,”解珠的声音是满是惊喜,“乃是先民纪念龙神所造,高数百尺……却建在飞瀑旁边,终年受水雾环绕,我几百年来常常路过,却只见过一次,想不到今日有雨,还能见到。”
解凌遇放远目光,与解钏一同去看。
他们的小船正向江边那座巨大的青石造像靠近,那石像龙头人身,身披曲裾深衣,手执长剑,高耸与大江两岸的无人山丘平齐,身上有斑驳青苔,更有树木生长、山鸟筑巢,就像是在这江边屹立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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