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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说我?


接下来的几日,  大隆官员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尤其是礼部的官员,  恨不得直接住在官署。

        各国使臣不敢得罪离岩与大隆,  纷纷请辞离开大隆,生怕走晚了就要留下来受大隆与离岩的夹板气。

        也有几个如南胥国这般,留下王室子弟在大隆学习,  以示他们对大隆的向往以及臣服之心。

        这场大雨过后,  天气开始热起来,京城的纨绔子弟渐渐不再去蹴鞠场,  开始往京郊的农庄里跑。

        红霞满天,  星月未至,  拂衣跟好友们骑着马回城。

        “天越来越热了。”林小五擦着额头上的汗,  恨不得把身上的纱衣都脱下来:“等明日参加千秋宴,  我要在别庄多住一阵子。”

        “我听说郡主要准备为你挑选夫婿?”岁安盈一手握缰绳,  一手摇扇子:“你可有心仪的?”

        安平郡主府就林小五一个孩子,想要做郡主府上门女婿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可惜林小五对婚嫁之事毫无兴趣。

        “你们都没成亲,  我急什么?”林小五长得白白嫩嫩,  最是怕热,  听到夫婿二字,  眉头都皱了起来:“我娘没怎么催,倒是你这边,我听说王爷又在给你挑新的读书人了?”

        “唉。”岁安盈无奈叹气:“我父王说了,  怎么也要为我挑一个身强貌好脑子灵的夫婿,  因为我们家真有王爵要继承。”

        两人各自说着彼此的无奈,  意识到拂衣没有说话,  齐齐扭头看向拂衣:“拂衣,  伯父伯母没有催你?”

        “啊?”拂衣一直没敢吭声,没想到她们俩还是想到了自己,她同情地看着她们:“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家没有爵位要继承。”

        她爹只有一个不能继承的虚爵,而且还有云照白这个兄长在,比起林小五与岁安盈这两个家中独苗,自在轻松许多。

        “伯父伯母真没催过你?”岁安盈不敢置信:“前段时间我还听人说,刘家向你提亲。”

        “那都是两三个月前的事,刘家满门清贵,我若是嫁到他们家,会耽误他们。”刘家世代忠良,刘小胖的曾祖父因反对先帝滥杀忠臣撞柱而死,所以拂衣对刘家十分敬重。

        “刘家……”岁安盈叹了口气,她也是皇室子弟,自然也记得当年刘家老太公撞柱而亡的壮烈,可惜先帝实在昏庸,刘老太公的死,阻住不了他的荒唐。

        京城里文武各有自己的圈子,但是对真正的忠臣良将,无论是谁都要敬佩三分。

        “那倒也是。”林小五接过话头道:“刘子贺醉心诗书,而你最爱打马游玩,你们俩要是凑在一块,日子肯定够呛。”

        正说着,她们就听到前方传来尖叫声,一匹马驮着摇摇晃晃的人朝这边冲过来。

        “有人惊了马!”

        等这匹狂奔的马靠近自己的瞬间,拂衣翻身跃到这匹马的背上,帮马背上的人拉住缰绳:“你把缰绳松开!”

        她以为马背上的人会因为惊慌不愿意松开缰绳,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对方就乖乖松开了缰绳。

        她一边扶住对方,一边驭住马儿不让它撞到人,直到手心被缰绳磨得火辣辣的疼,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拂衣!”林小五与岁安盈匆匆追了过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惶。

        “我没事。”拂衣翻身下马,甩了甩火辣辣的手掌,才发现马背上面色苍白的人是刘子贺。

        “刘大人?”拂衣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是你?”

        你一个文弱书生,骑这么烈的马?

        “云郡主。”刘子贺的脸瞬间红得滴血,他滑下马背,对拂衣作揖:“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见过安郡主,见过林县主。”

        见拂衣救下的人是刘子贺,岁安盈与林小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这匹马被人动了手脚。”拂衣注意到刘子贺骑的马眼瞳发红,嘴角还有血沫,神情凝重地问刘子贺:“刘大人怎么会骑马上街?”

        刘子贺不敢看拂衣,低着头道:“在下近日在练习骑术,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匹马突然带我冲出了练武场……”

        “公子!”

        几个刘家的小厮跌跌撞撞朝这边冲过来,见刘子贺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软趴趴地跪坐在地,又哭又笑:“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拂衣把这匹马牵到角落栓好,免得它再次发疯伤到人。

        “刘大人,我建议你尽快安排人去查这匹马近两日吃了什么东西。”拂衣道:“我在充州曾见过一种名为疯草的植物,马牛吃了以后,轻则发狂,重则吐沫而亡。刘大人的这匹马,与这种症状有些相似。”

        “多谢郡主告知,在下立刻让人去查。”刘子贺红着脸道:“多谢郡主的救命大恩。”

        “刘大人不必客气,你是刘小胖的堂兄,他前几日才请我们吃过酒,看在他的面上,我也要救你。”拂衣见刘子贺满面羞涩,怕他多想,直接道:“更何况刘大人是朝中栋梁,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是我们整个隆朝的损失。”

        听到这话,刘子贺的脸色瞬间苍白,勉强挤出笑失魂落魄道:“是、是嘛……”

        “何人在闹市纵马?!”京兆府的衙役听说闹市中有人纵马,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拂衣三人及刘子贺,声音都小了:“请问诸位贵人,这里发生了何事?”

        “诸位来得正好,翰林院刘大人的坐骑被人投毒,此案需要几位带回去好好审理。”拂衣偷偷看了眼手掌心,被缰绳磨破的地方,好像越来越疼了。

        听到翰林院的官员坐骑被投毒,衙役脸色大变,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他们是不是不太妥当?

        大理寺呢?

        刑部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京兆府的衙役也不敢推脱,只好去请京兆尹与刘家的人过来。

        见到这个架势,拂衣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不能回家,只好在路边茶摊坐下,等着刘家来人。

        茶摊上有胆子大的百姓凑过来夸拂衣身手好,拂衣微抬下巴,嘴上还不忘谦虚几句:“哪里哪里,只是凑巧罢了。”

        “堂兄!”刘家主事的还没来,刘小胖反而先赶到了。

        “我在酒楼喝酒,听说你的马出了问题,你没事吧?”刘小胖跑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短短一段距离他跑得气喘吁吁,把神情落寞的刘子贺从头摸到脚:“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多亏了……云郡主救我。”刘子贺好半晌才回过神,两人同宗同脉,到底有几分亲戚情分。见刘小胖关心自己,他收拾好自己的失落:“你别担心。”

        刘小胖注意到茶摊上坐着的拂衣等三人,有些别扭地走到她们身边坐下:“多谢。”

        “哟,你今天看到拂衣,竟然没有昂着下巴。”林小五取笑:“真是奇景。”

        被林小五取笑,刘小胖脸有些红,他吭吭哧哧道:“云拂衣,刘子贺祖父与我祖父是亲兄弟,你救了他的性命,我承你的情。”

        见刘小胖这么别扭的模样,拂衣哼笑一声:“行了,别捏捏扭扭的,看得我眼睛疼。救他的时候,我没看清他是谁,更何况他是刘老太公的曾孙,救他是应该的。”

        “我也是他的曾孙,当年你揍我的时候,可没留半点手。”刘小胖小声嘀咕一句,转头见刘子贺还呆愣愣地站着,朝他招手道:“堂兄,你先过来坐着。”

        祖母说刘子贺心仪云拂衣,这么好的献殷勤机会,他怎么还傻站着?

        俗话说,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报着报着情分不就来了?

        刘子贺知道拂衣并不喜欢自己,可他仍旧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一些。见刘小胖叫他,他下意识抬起了脚……

        “太子殿下到!”

        没料到太子会出现在这里,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起身作揖相迎。

        “不必多礼,先把疯马带去大理寺。”太子没有下马车,他掀起车窗帘一角,目光掠过刘子贺:“安郡主与林县主先回去,云郡主随孤来。”

        “是。”岁安盈与林小五不敢反驳,林小五对拂衣小声道:“我帮你把马儿送回云府。”

        有金甲卫护卫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散得干干净净,刘小胖大气都不敢吭,拉着刘子贺上了自己的马车。

        “见过殿下。”拂衣登上太子车架,对车内的岁庭衡施了一礼。

        “不用多礼,坐着说话。”岁庭衡见拂衣额头上还冒着细汗,把马车中的冰盆往拂衣所在的方向移了移。

        “几日不见,殿下气色好了许多。”拂衣看了眼已经化了一半的冰盆,又看了眼衣冠整齐正襟危坐的太子,把自己的薄纱裙整理一下。

        “你送来的药丸很有用,我吃过后就不怎么咳了。”岁庭衡目光落在拂衣手上,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又把手缩了回来:“你的手受伤了?”

        “刘子贺骑的马中了毒,臣女一手护人一手控制马,力气用得大了些。”拂衣摊开手掌看了一眼,磨破的地方渗出血珠,看着有些吓人:“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天气炎热,伤口若是不用药,容易化脓红肿。”岁庭衡取出一瓶伤药,“给我看看伤口。”

        “殿下,这点小伤怎么能让您……”

        “我记得拂衣对朋友不会这么客气。”岁庭衡打开药瓶,淡淡的药香弥漫在马车里。

        “我们既然是朋友,你就不能因为我是太子,待我与其他朋友不同。”他用指腹取出药膏,温柔地看着拂衣:“这对我岂不是不公平?”

        被这样一双温柔又多情的眼睛看着,拂衣觉得自己就算是块石头,也要努力蹦两下。

        “拂衣?”见拂衣不说话,岁庭衡的神情微微黯然:“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拂衣把手放到桌上,摊开五指:“臣女只是担心麻烦您。”

        “不麻烦。”岁庭衡动作轻柔的为她上药,轻柔得拂衣感觉是羽毛在挠自己的手心。她想说自己没这么娇嫩,可是见太子满脸郑重的模样,又不好开口。

        算了,太子开心就好。

        马车内的药味越来越浓,拂衣看着太子敷了半瓶药膏在自己手心,忍不住道:“殿下,臣女真的只是皮外伤。”

        “好了。”岁庭衡掏出手帕,帮拂衣擦去指尖不小心碰到的药膏:“近两日这只手尽量不要碰水。”

        他把剩下的半瓶药膏放到拂衣没受伤的手上:“剩下的药你带回去,这种药对祛除疤痕效果很好。”

        “多谢殿下。”拂衣随手把药瓶揣进荷包:“殿下怎么会过来?”

        “我要去大理寺办事,听说街上出了乱子,就过来看看。”岁庭衡把手帕叠好放进袖子:“幸好有你在。”

        现在正是百姓出城回家的时候,若是马儿冲向城门,不知会有多少人受伤。

        “殿下!”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出一个急切的声音:“给刘大人马儿下毒的人查到了,是云尚书府中的下人。”

        “啊?”拂衣掀开帘子,看着传话的人:“你说我家?”

        太子府詹事满脸惊恐,云郡主怎么在太子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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