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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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动半遮面,揽镜自赏独暄妍。墨池一夜香风转,芙蓉消夏舞衣风。”清雅男子话音一口满座皆然。
就连秦臻也喃喃自语:“墨池一夜香风转,芙蓉消夏舞衣风。”
“妙!甚妙!”三皇子抚掌大笑,宋忆泱也很高兴。三皇子已经开始用一种人才快到碗里来的眼神看着哪位清雅男子了。清雅男子站那里就想春日的一缕清风,温柔舒缓,静雅娴然。“你叫什么名字?”
“不才姓乔名涣,字朝阳。”乔涣周身一股闲适的氛围,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乔木转夕阳,文轩划清涣。甚妙!赏!”三皇子大手一挥将身上挂的白玉麒麟玉佩拆下来,仆人双手接过玉佩碎步至乔涣身前,头颅低垂双手抬高至顶将玉佩给乔涣。
乔涣看着玉佩没有接,不知在想什么三皇子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还是旁边的人提醒他才缓过神来。“不才谢过三皇子,不才生于草庐不曾见过皇室贵胄,受殿下赐着实受宠若惊,望殿下稍假借之。”
三皇子脸色稍霁,“无妨,只是朝阳还是要多加历练,以后万不可如此。”
“是,谢殿下恩。”乔涣又对三皇子行了一礼,三皇子挥挥手让乔涣坐下,场面才又活跃起来。
许不应漫不惊心的吃着果盘里的葡萄,这镇国公府就是大手笔,这葡萄在古代多金贵啊,就被他们随随便便拿来待客,许不应这一世还没吃过葡萄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位仆人也到三皇子耳边说了什么,三皇子就和宋忆泱说了一声就走了。
三皇子走了之后,就继续一人念完就立马接下一个,到真有一种当代文豪群英荟萃的景象。
“胭脂点面不知愁,笑把渔火裁做裘。清夜玄天来做镜,娇怪看客好无礼。”宛如明珠敲击玉盘的声音缓缓念出这四句诗,立马就有人叫好。
许不应和林子杰也看向声音的方向,看到是谁做出的诗许不应到时不是很意外,好歹是一个秋闱解元能做出好诗不足为奇。
只不过看秦臻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诗不怎么满意,面对别人的吹捧也也没什么情绪,念完就又退到一旁坐下了独自喝着茶。许不应撑着脑袋眼神逐渐放空,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重重的扯了一下,许不应看向扯自己袖子的林子杰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叫你念诗呢?”林子杰恨铁不成钢示意许不应看周围。
“嗯?”许不应回鬼神看看周围,只见一群人都看着自己,宋忆泱也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不知许兄做的诗如何,可否念给大家听听?”
“当然可以。”许不应清清嗓子。“芰荷映水水映荷,花叶相倚画中泽。云香蔓蔓烟火间,小子萍萍竟先赏。”
念完许不应环视周围,得意的挑挑眉“不知我的诗各位可还满意?”
“尚可。”秦臻说完又端起一杯茶,也不知他喝这么多等会儿会不会光跑厕所。
“不愧是许二郎,秦臻这家伙得他一句尚可可难得很呢!刚才我做的是他都只是听听而已。”宋忆泱挑挑眉夸赞许不应,可眼睛却暗戳戳的瞥着秦臻似是调侃,语气中还有一点儿不可察觉的醋味儿。
“那我可是羞愧,竟得如此厚赞。”许不应笑嘻嘻的搭话,虽然很开心被人夸但也不至于无措。
“许兄不必自谦。”宋忆泱看向在座的各位。“可还有比许二郎的诗还要好的,如若没有。此画就题许兄做的诗大家可有疑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一些人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服但又无可奈何,一是许不应做的诗确实是他们当中做的最好的一首;二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诗可以拿出来了。要不是十岁就做出阳春赋的神童呢!这诗作的可真是没话说。
半天没人说话,还是乔涣开口“许砚席的诗自是实至名归。”
“虽然许砚席的诗不错,但也不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了,这当世的大家多了去了,只区区一个秀才怎能给苔石大师的画作诗。”乔涣话还未落完,一位在许不应对面的穿着深褐色直裾的肥胖男子说话了。
宋忆泱听完面无表情的觑了眼微胖男子,他素来是被家里人娇养着长大的,除了宋季灏和宋云霁还没有人敢在他都确定某件事的情况下被人反驳的。万管家真是老糊涂了,怎么什么人都发请帖。“没有就是没有输不起就是输不起。那里那么多得废话说不完!”
“我又没说错,他许不应就是一个用下作手段生出来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和他娘一个货色,到时候可别污了这副画。”肥胖男子吊稍着眼看着许不应,言语间尽是对许不应的讥讽。
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许不应也不惯着。“有道是淫者见淫,这位同窗空口白牙说别人下作,又不知你自己到底是有多下作。整日没有脑子还闭不上嘴,真是不知道令慈是怎么教导的,可要说出来好让大家避开才是。”
肥胖男子气的一张胖脸通红,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话。“你你……你就是嫉妒我,小时候不知道你看见我羡慕成什么样子呢!”
“我嫉妒你?啧!汝何不以溺自照。”许不应看着那张被肥肉挤着看不出五官的脸,身子嫌弃的往后仰了一下。
“你粗鄙!”
“不及君额上可跑马。”
众人见许不应怼的肥胖男子说不出话,又看许不应一脸嫌弃的样子,就有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整个亭子里的人都笑了,搞得哪位微胖男子涨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许二郎可真是伶牙俐齿,今日这头筹定要给许二郎。”宋忆泱捂着肚子笑完,拿起一只提起一直紫玉杆的精品狼毫笔沾沾墨,“丙嵩兄这尊大佛我镇国公府怕是容不下,还是请丙嵩兄自行离去。”
肥胖男子不服,想要继续在镇国公府,抬步上前就被宋忆泱身后的两个下人拦着了。“丙公子请。”肥胖男子不依,就被那两个下人一人抬起一只胳膊给抬下去了。
在亭子中央的宋忆泱在画的右上方将许不应的诗写了下来。提笔收笔一气呵成,宋忆泱满意的看着画点点头。“将画拿去给祖母看看满意不满意。”
亭子两旁过来两个婢女,小心将画平拿起来,就这么举着画拿去给郡主了。
作诗做完后大家都没什么事做,都在亭子里聊天儿打屁。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许不应甚至听见有两个学子在说学院里夫子的八卦。说有个夫子和学院里的厨娘看对眼儿了,哪位夫子整天往厨房晃悠,听说夫子还邀请厨娘在中秋那天晚上一起逛花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那位可怜夫子的底裤都快被他们给扒出来了。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许不应盯着湖里上下翻飞的彩色的蜻蜓,快速煽动这透明的翅膀在花叶间飞舞好不无聊。刚才有人提议玩投壶,林子杰上去凑热闹了,只剩许不应一个人坐在那里。
眼神飘忽间许不应看见和他一样游离在热闹氛围之外的秦臻。那人就坐在那里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尽显贵气之风。许不应只能感叹同样都是公子,这京城第一贵公子就是不一样哈!许不应看着看着就又开始发呆了,还是对着秦臻的方向。
只见秦臻突然抬眸看向许不应,就起身往这边走来。
“?”
“许公子还请自重!”秦臻走到许不应旁边,语气中带着警告说完就离开了亭子。
“噢哟!我是在发呆,不是再看你啊。”可惜秦臻早就走了,许不应觉得无趣,看向正被人拉着玩投壶的林子杰也没管他了,只在出去的时候叫书林在这里等林子杰,要是林子杰找他就说他去花园里逛逛等会儿宴会上汇合。
交代好书林事情,就在镇国公府的花园里慢慢晃悠。
湖边枝叶茂盛的茉莉花清香袅袅,携裹着茉莉花香的风撩起湖岸的发梢。奇形怪状的假山的缝隙里长满了挺立的葫芦藓,紫的红的矮牵牛花不再拘于矮小的篱笆,努力的爬上纤细的湘妃竹。
许不应越往里走人越发的少了,到了最后只能看见一些脚步匆匆的婢女,在许不应经过一处月季花的花窗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仅没找到人居然还迷路了。镇国公府太大了,每次许不应觉得自己的方向绝对没有问题的时候,现实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他就是个路痴。
许不应靠着花窗深深叹一口气,他闭上眼眼前是红通通的一片,能闻见月季花馥郁的香味。许不应呼出一口浊气用手扇了扇风,想汲取一丝凉气可惜意义不大。
许不应沿着花窗走到一处月亮门,试探着往里面走就看见了一颗在水边的巨大的紫薇花树,淡紫色的花朵像云一样团在树上,地上都被紫薇花的淡紫色花朵铺满了。紫薇花树下的大石头上坐了一个人,旁边还堆了一堆鹅卵石还沾着水,应该是不久从池子里捡上来的。那人正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拿着石头去打池中央的一颗蒲棒,打的还挺准的每打一次蒲棒就会掉一点粉。
许不应就站在那里看人打蒲棒,一堆不多的鹅卵石一会儿就没有了,那人拿了个空。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就转头看,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许不应。
那个人回头一双深邃的丹凤眼就显现了出来,鼻梁高挺,头发乌黑,骨相奇佳,身段飘逸身穿墨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袖口和衣襟处都银色丝线绣的祥云图案,衣服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暗绣,腰间是腰间是象牙黑镶白玉银线绣蝙蝠纹腰带,上挂一块白玉福字玉佩和墨蓝色莲花纹香囊,脚蹬黑色银线绣卷云纹皂底靴子。
“你是谁?”宋洛眠看着眼前头发用青玉簪绾起,穿一件二色绣兰花青色长袍,绿色蜀锦缠枝纹腰带配青玉口,脚蹬玄色白底绣银色莲花小朝靴。面如脂玉,唇若点脂,眼如湖波涟漪,眉如远山黛。
“我叫许不应,是来参加郡主的寿宴的。”许不应回过神展颜一笑,有礼貌的给人行了个礼。
“参加寿礼的人都在前面,你怎么一个人到后面来了?”宋洛眠麻利的转过身,手在石头上一撑就从半人高的大石头上跳了下来,往许不应那里走。
“这说来着实惭愧,我本来是在前面的,但是人太多了我就想出来走走,结果镇国公府太大了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许不应有些不好意思的用食指轻轻抠了抠自己的脸,干巴巴的笑笑。
宋洛眠听完许不应的解释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府里的下人该被警醒一下了,客人在院子里转了这么久,也没人来领他出去。“许公子想来也是转了许久了,我带你到前面去吧!”
“那就多谢宋二公子了。”
宋洛眠意外的挑起一边眉毛,没想到许不应这么快就想到他的身份了,不过他和宋忆泱长得一样,许不应应该是宋忆泱同窗,知道也不奇怪。“不用谢,走吧。”
许不应跟在宋洛眠的后面,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路过路边小水池水里的红色锦鲤用力的摆动尾巴发出哗哗的声音,击起的水花溅落在旁边的睡莲叶子上。
“你是三弟的邀请来的同窗吧!”前方传来了宋洛眠还带着稚气的声音,清脆明亮。
“嗯?哦!”许不应乍一听宋洛眠跟他说话还没反应过来。“是啊,我和宋砚席都是在拂霜书院进学。”
“你们平时在书院都做些啊?”宋洛眠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眼睛一直瞄着许不应的表情,路过一从竹子宋洛眠顺手摘了一朵红色的花拿在手中把玩,绯红的花朵在白皙修长的只见翻转,最后被手指无情碾碎,红色的汁液染红了指尖。落在了长满青苔的石头缝隙里。
“平常就上课,吃饭,上课,吃饭。偶尔也去问问夫子一些问题,下了学就做夫子留的课业,没有留的话就自己看书。”
“不出去玩吗?就只是读书?”宋洛眠震惊,他们这些文人每天都这么无趣么?
“不啊,有时候还会出去登山,只不过我没有怎么去过。”许不应苦笑一声,无所谓的说着。宋洛眠没接话,只看了一眼许不应。“到了。”
许不应抬头一看,正是刚才的亭子,林子杰还拿着一只簪花,正是刚才起哄玩投壶的彩头,不晓得是那个不正经的说的用女人的簪花当彩头。林子杰也看见许不应了,隔着老远叫他。“不应!”
“那我走了。”宋洛眠转身欲走,被许不应叫住。“还没问你的名字,相逢即是有缘且说你帮了我,于情于理我该知道的。”
宋洛眠笑了,揶揄的看着许不应。“你刚才都叫我宋二公子了,还能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说的和我猜的,能一样吗?”许不应的不松口,笑眯眯的看着宋洛眠。宋洛眠没有办法,只好应了许不应的要求。“宋洛眠,镇国公府嫡次子。再会?”
“再会!”许不应冲宋洛眠笑嘻嘻的挥挥手。宋洛眠回以一笑,就走了。
“刚才那是宋砚席的兄弟吗?长得一模一样。”林子杰到了许不应身边,也跟着许不应去看宋洛眠,语气中带着新奇。
“恭喜川通赢得魁首。”许不应并笑笑不答话,把话题转移到了簪花上。
林子杰带着笑意看着簪花,“嘿嘿。”
“少爷,我们走吧!寿宴要开始了。”
许不应抬眼看去,亭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出来了,跟着宋忆泱一起往外走。三人也加入到里面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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