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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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之后,裴轻舟本想着找父亲汇报方家兄弟之事,却发现二伯给她爹使了个眼色,带头往议事厅那边去了。
她心道,二伯大概也是要讲同一件遭遇,抬脚正准备跟上,一只温温热热的手臂先挎进她的臂弯,“舟儿,别急着走。许久未见,让二娘仔细端详端详。”
裴轻舟“呃”了一声,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遥望着两位父辈越走越远,抬起手挠头了头,而后乖乖地收回脚来,转身甜甜喊道:“二娘。”
叶惜手一松,改握住侄女的双手,顺势一带,又给她带回座上,“舟儿,我听琳哥说,你自打艺成回来,一直在外头奔波,可觉得辛苦?”
裴轻舟的心里涌上一丝暖流,坐定了不再张望,细声细气地答,“不辛苦的。”
叶惜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悠悠地叹了口气,“二娘跟你说,在你这个年纪,我已经遇到琳哥了。”
闻言,裴轻舟脸色骤变,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大腿被针扎了似的,抬腿就想逃跑。
谁知道她这个二娘武功不会,手劲倒是能跟集市上徒手掰玉米的妇人媲美,铁笊篱一般地扣着她,说出了天底下的亲朋最喜欢在饭局里问出的话题,“舟儿,你游历江湖,可有中意的少侠了?”
三道目光直射向裴轻舟。
叶惜那殷切的眼神自不必提,万子夜本来正跟裴子琢在一旁寒暄,听见此问,两个人立即默契地低了声音,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瞟。
只不过,万子夜清俊的面容上,浮现的是几分忐忑,而裴子琢那俊俏的脸上,带的是“哪家少爷公子要倒霉”的惊恐。
须臾之间,裴轻舟的脑海中闪过了白衣、萤火、清朗的眸子与自己的倒影,心虚地“咕咚”咽了一口,揉了揉发烫的耳垂,颤音道:“没有......吧。”
......吧?
万子夜的眉心跳了一跳。
叶惜笑道:“咱们裴家的好主顾挺多,有几个适龄的少爷瞧着不错,回头让你二伯牵个线也成。”
如果说方才裴轻舟觉得二娘的关心如沐春风,那么现在,她只有一个词形容眼下的的心情:如坐针毡。
她顾不上清狂地谈什么江湖理想,连话题都没想到能往堂哥身上甩,结结巴巴地胡乱应了几声,几乎是低着头夺门而出了。
偏她功力上佳,人掠出几丈远,仍能听见二娘那要了命的欣慰,“舟儿确实在长成大姑娘了,说几句人生大事,知道害了羞呢。”
还有堂哥“噗嗤”的笑声,“娘说得是啊。”
听来听去,就是没听见那白衣竹马吱声!
不过话说回来,她想听万子夜说些什么呢。总不能是这会儿跳出来,跟二伯似的来一句“非她不娶”,更不能是附和二娘,要给她的姻缘搭桥吧。
现在这样,就挺好。嗯,挺好。
裴轻舟暗忖到此处,感觉好像晚上吃顶着了,胃里撑得发闷——如果她管胸口跳动的那东西叫胃袋的话。
她默默地企盼,一会儿裴琅千万别看出什么来。万一她爹也动了给她说亲的心思,她非得吐在议事厅里不可。
等飞到了议事厅门外,这才发现,她的担心完全多余,这边的情形已不容她再继续琢磨少女的心思。
议事厅大门紧闭,却没能隔断一声压抑的愤怒,“老三,大哥到底去哪里了?”
他们难道不是在谈论方家?怎么扯到了离家的大伯身上?裴轻舟在门口刹住了脚,思索了片刻,收回即将叩门的手,毫不迟疑地掠上屋顶,从怀中摸出小剑,撬开一块惨遭横祸的瓦片。
那瓦片冷不防往下滚,她赶紧用手扣住,口中念念有词道:“别惊动我爹啊,我也不想在自家当梁上君子。只是,大伯是我的亲人,关心一下总可以吧?”
对着虚空来了一套自我安慰,裴轻舟大概是把无声的夜风当作默许,当下再无所顾忌,趴在房顶上往议事厅里探去。
桌上的烛火因空气的陡然流动而晃了一下,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圈起双手捂在缺口两旁。屏息等了一会儿,发现父亲和二伯出乎意料地没注意到,她心下一喜,身子俯得更低。
这回彻底看清了二伯的神色,她又喜不出来了。
一位温文尔雅的汉子生气起来格外让人心颤,就像一只笑容可掬的大猫突然呲出獠牙,不仅挥舞着硕大的尖爪,还会发出震慑的嘶声。
此时裴琳便是如此,眉毛怒气冲冲地挑着,双目似是江南的霹雳火弹,只差个火星子,就能爆出惊天的响来,“这么多年了,你到底为何闭口不谈?”
裴琅抄着手,不怕死地去点引信,“二哥要我谈什么?”
“裴琅!”裴琳是真动了肝火,连房上的裴轻舟都清晰地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怨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爹本是要将庄主之位传给大哥,结果他跟你密谈后便离了家一去不回。我信任大哥,也信任你,这些年对此不闻不问,可是方家人今日突然的寻仇,你要怎么给我解释?”
裴轻舟心念一动。庄主继任之夜,确实有裴家人不在宴会之中,那人便是她失踪的大伯裴钰。裴家、驭蛇,这两个关键词从方家人口中吐露出来,也难怪二伯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这事儿涉及到了方家,她该不该再听下去?
正在犹疑,却见屋内她那老父亲仍不知收敛,一句话说了,还是跟没说一样,“二哥,医圣方家的事,我敢跟你保证,绝对不是大哥所为。至于庄主之位,二哥若是有意,我便交给你,正好也卸下这重担。”
裴轻舟眉头轻蹙,感觉她爹有点儿反常。平日里他再混不吝,也断然说不出这种诨话,现在倒像是......诚心想甩下庄主的担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琳眼睛瞪得通红,一把揪住裴琅衣襟,这一提,才发现过于轻松,像是在拎纸片似的。
怔忡片刻,裴琳这下子终于从愤怒之中找回些理智,察觉到了眼前这人的异常,急切问道,“三弟,你......你的身体,怎么如此羸弱?”
听了这句话,房顶上的裴轻舟也着了急。为了看清楚她爹到底如何,又摸出小剑去撬瓦片。
这次却是有些慌神,瓦片照旧滚落,她一个没轻没重,双手扣住时发出“格楞”一声。
“谁?”冷静下来的裴琳立刻作出反应,推门而出。
裴轻舟只好恹恹地从房顶纵身跃下,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身前,垂首认错,“二伯,是我。我本来是想跟我爹说午后的......”
还没解释完,裴琅悠悠地踱了出来。他的双颊在明月的素光下,显出一种病态的酡红,不知是寒气催生,还是树叶映照,眉心隐隐有一丝暗绿闪过。
见到这样的父亲,裴轻舟的狡辩说不下去了,瘪着嘴只道:“爹,你到底怎么了?”
裴琅定定地亮着眸子,倏地失笑。屈起手指,一个爆栗弹在自家女儿的额头上,“胆子真够大的啊,连议事厅的瓦你也敢掀?我说怎么站在厅里一阵发冷,敢情是屋顶漏风了。”
裴轻舟气得叉腰跺脚,“合着你的意思,你这菜色的脸,是我干的?”
裴琅面不改色,轻巧地答,“对啊。”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骗是吧?”裴轻舟突然对二伯的怒气感同身受,干脆来个硬的,一手拽住她爹的阔袖,另一只手拉住袖下的腕子,“二伯,给我爹诊诊脉,看他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裴琳哼笑,答应一声,也伸手来擒。
左右夹攻之下,裴琅好像终于慌了神,手腕一拧,挣脱开去,幻影似的晃了身子,眨眼间退了几步,“不劳烦二哥,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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