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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意外


颜梓有点醋醋的,“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去了,站在高中生那边,她还比不过我呢。不就是满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行。”

        “吹,”左娴下意识说,下一秒颜梓的眼神扫了过来,像是要把她吃掉,微微握紧的拳头仿佛转瞬之间就会落到自己的胳膊上,识时务者为俊杰,“嗯,谁都比不过你,满分不了不起,一点也不,你这么厉害,你当然可以,怪只怪你当时没赶上。话说,你那时候干嘛呢?”

        颜梓瞅着左娴,明白眼前这人就是想知道自己刚开始那会是不是和她现在一样,从而寻找在今后的吵架中得以辩驳及反抗的素材,算了,做人要诚实,不就是想留后手吗,满足她就是了。

        “上各种补习班,反正就是到处跑。”颜梓说,“没什么特别的,不怎么好玩。”

        尤厚仍然期待他傅哥的后续,“傅哥,然后呢,满分之后呢?”

        关注点再次回到了傅子安身上,万众瞩目之下,“没然后了,”他竟然不说了,然后伸手转动瓶子,这一刻裁判附体,“下一个。”

        思绪回到那一天,篮球场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凡事都想争一争,说是小学,其实开学后就是初中生了,傅子安从小个子就长的高,不询问年龄班级,还真看不出来他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

        他小时候贪玩,不喜欢学习,枯燥的课本看不进去,作业也完成的马马虎虎,再加上有些中二,很容易被人当成不识好歹的二货,要不是长了一张帅气十足的脸,肯定不会有女孩子愿意和他玩。

        老实说,傅子安还真没有异性朋友,除了颜梓,这还是高中之后的,高中以前,这货一直认为女孩子都是婆婆妈妈的生物,娇滴滴地禁不住骂,浪费他打游戏的时间,甚至很有可能成为他迈向天才灌篮高手道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他,不和女孩子玩。来者皆拒,义正言辞,不留退路,桃花尽被自己扼杀在摇篮中,虽说如此,仍然有人前赴后继,正所谓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越是难以攀爬的山才越有人接踵而至,越是高冷的人越是坚贞不渝,倘若你能走进他的心里,那么你将是他此生不改的信仰。

        傅子安嘴角含笑,转完瓶子后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不知有意无意间碰到了颜梓的胳膊,而后当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无赖。

        自己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就把锅甩给了尤厚,奈何可怜的尤厚还得一如往常般乖乖地接着,内心雄狮百万怒吼不止,表面风轻云淡坦然接受,论如何不动声色的外干中强,尤厚绝对是把好手。

        “我想想啊。”尤厚已然认命,接下这口黑心且无良的大锅。

        “等等,”左娴突然起身,一把拽住尤厚的手,顺势将他拉了起来,一脸严肃地样子像是在探讨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刚刚那道题,你好像算错了。”

        尤厚满脸懵逼,尚未发声询问就已经被左娴一路拉了出去,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早就逃离了现场。文科生关注理科生的题目正确与否?尤厚并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傅子安甩锅,左娴带着他耍赖,公平得很。

        卧室里颜梓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各自玩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除了傅子安,他今天是要将无赖这个名头背到底了,死皮赖脸扯了一大堆理由不肯走,颜梓看似果断决绝,其实扛不住这样的胡搅蛮缠,最后崩溃了一番后给了他一拳,让他留下了。

        房间里暖烘烘的,颜梓坐在沙发上,傅子安别具一格,非要与人不一样,盘着腿坐在毛毯上,懒洋洋地偎在沙发上,与其说是靠着沙发,不如说是依偎在颜梓身旁。

        比暖气更让人脸红心跳的,仍然是人的体温,颜梓居高临下占着优势,百无聊赖之际就显得手格外痒痒,先是试探性地碰了碰傅子安的脑后门,见他没有反应,还是在认真地看着电视屏幕,再然后循序渐进,直接摸了摸了头发,而后越来越放肆,大概是傅子安的头发太软了,还带着一阵阵好闻的清香,她下意识将脑袋挪到他身后用鼻子去闻他头发的味道,试图找出是那一种植物或者是水果的香味。

        好巧不巧,偷鸡不成蚀把米,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颜梓闻得很仔细,却还是无法下结论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靠近胜利的时候人总是越来越勇的,随着身子的不断前倾,她逐渐失去了平衡,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往地面倒去。

        “傅……”不出意外的话,会和她家厚实可爱且温馨的毯子来个亲密接触,出意外的话……

        傅子安突然转了过来,她有那么一刻恍惚,觉得这人是不是身后长眼睛了,偏偏这个时候转头,可转念一想,如果有人动自己的头发,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吧。

        还有,她已经发出声音了,哪怕并不全,也会引起傅子安的注意吧,倘若他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道观影过程中,很明显,他并没有,因为当她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时候,太岁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出意外的话,她会扑倒傅子安!

        这都是什么尴尬的事情,一次两次的,颜梓生平第一次觉得多动症不是什么好事,不经意间萌生出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干嘛要去闻他的头发,真是闲的慌。

        傅子安倒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电视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的时候人的感官或多或少会被放大。

        譬如现在,颜梓很明显地感觉到身下那人的双手在护住她确定她没有危险之后竟然悄咪咪放到了脑后,然后慢慢躺了下去。

        同时耳边响起了一句玩世不恭的话,“颜梓,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起来。”

        这句话歧义很大,颜梓抬头看了他一眼,伸出双手一通神操作,从脑袋两侧开始揉他的头发,才修剪过的头发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乱哄哄的蓬松样子。

        她脆弱的时候他就像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她如常的时候他就像条总是惹人生气的二哈,欠欠的。

        谁怕谁,我偏不如你意,颜梓心想,索性破罐子破摔,再次将脑袋砸到了傅子安的胸膛上,与之而来的是极其霸道的,“我偏不起来。”

        果然如傅子安所料,要是想让颜梓听话,按照他所设想的去做,还得靠激将法,百试不厌。

        片刻无声,傅子安的回应来的又迟又轻,他笑了笑,慢慢地拨了拨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颜梓不安分的刘海,小声说,“随你。”

        暮色沉沉睡意渐起,一隅之地岁月静好,时光定格在当下,将桃花尽数斩灭的傅子安盯着怀中自己主动凑上去的那一朵,第一次觉得死缠烂打决不放弃是一个顶好的方法。

        惜时的傅子安满心欢喜地消磨光景,身心放松的情况下更容易犯困。

        窗外夕阳西下,窗内灯火昏明,两个人就这样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枕着岁月入眠。

        过了很久,太阳已经下山了,月亮爬上了枝头。

        因为长时间都是一个睡姿,颜梓的手已经麻了,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翻身。她确实翻了,只是一下子翻个没停,“咚”的一声滚到了地上,还好被子全部都裹在身上,不然肯定会疼。

        这一下倒让她醒了过来,下午看电视,她闲的慌去闻傅子安的头发,然后扑倒了他,不对不对,那不是扑倒,那顶多算个意外。然后他叫嚣,自己不甘示弱,倒在他身上睡着了,现在为什么会从床上滚到地下。

        颜梓点了点头,傅子安还有点良知,知道把她放到床上,姑且原谅他了。

        窗帘被拉上了,床头灯开着,房间里有亮光,颜梓睡觉的时候习惯留一盏灯,她开始思考是自己忘记关了,还是傅子安把它打开了。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一般情况下睡觉都会关灯。

        对了,傅子安去哪里了?颜梓起身往外面走去,刚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傅子安。

        米白色窗帘在灯光下泛着暖意,微微开着窗户,他站在两侧的窗帘中间,时不时有风吹进来,傅子安似乎不怕冷,背影挺拔,瘦瘦高高的,他身后好像真的有眼睛,也有可能是颜梓开门的声音有些大了,但是她更偏向于第一种。

        她推开门的一瞬间,他正好转过身,清澈的眸子里染满笑意,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站在冷风口,风会刮起他的黑色风衣,而他会朝着自己伸手,将她拽到怀里,裹进那宽松的衣服里。

        短暂的几秒钟里,颜梓第一次幻想起了以后,有没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刚刚睡醒的自己推开房间门,他就风尘仆仆地在门外等她,远行时的最后一声问候给她,归来时的第一眼笑意给她。又或许浮于表面的笑意背后,藏着的是深深的爱意。

        尘埃落定。

        可是她才十来岁。

        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颜梓甚至认为,如果这个时候傅子安朝着她伸出手,她一定义无反顾地牵上去。

        可是他没有,傅子安只是冲她笑了笑,然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

        他叫她的名字,“颜梓,”他说,“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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