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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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颜梓回到卧室打算打扫一下卧室里的玻璃渣时,才发现残局早就被外婆收拾了。小丫头黏糊糊地贴上去,抱着外婆的胳膊不肯松手,撒着娇,“外婆最好了,小梓最喜欢外婆了。”
厨房里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冒出一个脑袋,“偏心眼,就只看到外婆了,外公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给你祖孙俩做饭,吃力不讨好。”
颜梓坐正了身子,手却依旧扒拉着外婆,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分明是象棋又输给了街口的大爷,才借口说要回家做饭。”
那人像泄气的皮球,外孙女火力不停,“这可是第三次输给刘爷爷了,事不过三啊外公。”
“哼。”何老不做辩驳,气冲冲收回了脑袋,闷声炒菜,时不时传出一阵阵接二连三地哼唧声。
小孩子心性。
夜凉如水,树叶簌簌声穿透耳膜,白炽灯照不亮楼外的暗淡。
心果然没静,已经秒变鸡窝头。
几周前,禾汐夏意未褪。
空中好像飞过了一只悲壮的鸟,它无端唱了一首凄凉的曲子。
安静且肃穆,眼泪很快就蒸发不见。
外婆离世,断联了六年的小姨带着刚满六岁的儿子回国。
小姨朴莹是个文艺气息浓厚的艺术工作者,眼角有颗美人痣,标准的瓜子脸,说起话来温温软软。
仿佛风一吹就能倒,跟朵柔弱的小花一样,最适合养在温室里。
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未婚生子,在异国他乡独自抚养儿子。
傅子安从母亲那里得知小男孩叫颜淮,父亲是朴莹的初恋,禾汐大学的物理系教授,芝兰玉树,儒雅随和。
多年前同学聚会上的酒后荒唐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那时颜泽已经有了家室,妻子温婉女儿优秀,朴莹选择闭口不谈,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她本打算拿掉这个孩子,b超里的小小生命还没成型却有一种母子间的天然联系戳动着她,毕竟是活生生的生命,和她有些至亲的血缘关系。
朴莹做不到,这一辈子她只执念这一次,留下这个孩子,带他出国,再也不回来。
听闻母亲离世,哪怕再不孝她也应当回来守灵,谁知道偏偏天意弄人,先撞上了颜泽,又知晓了他离婚的消息,只是因为不想影响女儿中考才暂时隐瞒了这件事。
颜淮的眼睛长得太像颜泽了,或许不止母子间有感应,父子间也有。
眨巴着眼睛下意识叫爸爸的颜淮可爱中又让人心疼,他被称作没有父亲的孩子,长达六年。如果没有碰到婚姻关系中孑然一身的颜泽,估计还要更久,甚至可能会是一辈子。
养不好的,至少短期内,颜淮的童年并不快乐,儿时经历带给他的破碎不能被一朝添平。
一张结婚证,数年离索,再重逢时爱意苏醒,兜兜转转仿佛现如今才是正途。
小男孩低着头坐在地上,睫毛密密麻麻根根都很长,垂下的眼眸却透露出一种无声的恐惧。
隔壁的空地上有人坐了下来,哭过一阵的房屋又恢复了宁静,原来大人们也会声嘶力竭,不过最后又都没了声音。
可能是哑了,傅子安想。
他其实和外婆的接触不是很多,更何况大男生如果哭了的话,会很奇怪吧。
背后是阳光,旁边投出阴影。
傅子安坐近了些,轻声问,“颜淮是吧。”
他怕声音再大点,那小孩说不定会被他吓走,可明明他温柔得像春日里的风。
小男孩抬起头看他,几秒钟后点了点头。
“我是你哥哥,叫傅子安。”
他以为颜淮顶多会再次点点头,可是身旁的小男孩却开口说,“我还有个姐姐。”
颜淮的意思傅子安明白,他想说,你是我哥哥,我还有一个姐姐,所以你看,我不孤单。
傅子安觉得自己弟弟受委屈那么久,恨颜泽也顺带讨厌那个姐姐。凭什么他弟弟漂泊在外,她却可以受父母宠爱,她有完整美满的童年。
傅子安的心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从小就生活在家庭和睦,衣食无忧的环境下,活似一个小少爷。
而另一个小少爷……孤僻,沉默,像一个小兽,就和前不久在篮球场看到的一个女孩一样,受伤的小兽埋着头悲伤,眼泪几乎没有声音,眼眶却红通一片,周遭都是热闹唯有她自己亲手画的圈里死气沉沉,而她就住在那个圈里。
怪触动人心的。
所以他塞给了她一个梨子。
过了好久,凭借着刚柔并济,颜淮和傅子安总算是熟络了起来,之后那小屁孩就说想和姐姐玩,傅子安以为颜淮是羡慕她,于是更加心疼他,然后头一遭发疯,去砸人家女孩窗户。
前因后果有些莫名其妙,思索了许久的傅子安顶着鸡窝头睡觉了。
有一点没错,她以往十来年幸福美满,所以才是那个样子,乐观开朗,让他避不可避,挡不可挡,也防不胜防。
最后一块。
脱离双亲家庭的颜梓正叉着熬了好久灌满糖汁的雪梨往嘴里送。
外婆刚刚休息,外公催促她睡觉,整个夜静悄悄的,颜梓定了五六个闹钟,明天就开学了,她可不想迟到。
第二天早上。
外婆的敲门声应和着最后一个闹钟,迷糊间她至少掐掉了四个闹钟,颜梓是个起床困难户,早起不外乎成了一种“惩罚”。
“小梓,快起床,要去上学了。”外婆的声音传来。
“知道啦外婆,马上起。”
颜梓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漱结束后背着书包出了门,外公说巷口的那家包子味道一绝,她想去试试看。
精准找到了包子铺,奶黄包外皮软软的,馅甜而不腻,她向来喜欢吃甜的。
一阵自行车声走进又停下,伴随着喝豆浆的咕咕声。
不远处停着三辆自行车,最中间的那个人正是傅子安,尤厚和陆诚见他刹车也一道刹了,陆诚顺着傅子安的视线看过去,包子铺里坐着一个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齐肩短发,背对着他们。
尤厚是话多,陆诚是嘴欠,三人行中傅子安自然就显得正经了些。
傅子安刚刚就是在看她,陆诚觉得稀奇,欠欠地问,“傅子安,那姑娘谁呀?”
尤厚想开口,见他傅哥骑车往前,下意识跟随从而忘了理陆诚。
车轮才绕过一圈,中间那人低声道。
“一个傻子。”
陆诚笑着调侃他嘴毒,尤厚审时度势专心看路,不参与到这两人的交谈中。
再次被说成傻子的颜梓正擦完嘴巴起身往学校赶。
站在巷口的她比划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随后指了一个方向,“就那边,没错了。”
几分钟后。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又过了几分钟,她认清了现实,“完蛋,真迷路了。”
颜梓其实是个路痴,外婆说一直往西就到学校了,又不用转方向,她觉得很简单肯定不会难倒自己,于是义正言辞拒绝了外公的陪送,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送什么送。
要不打出租?颜梓往马路上走,扬手的动作被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打断,下一秒,傅子安像是从天而降。
“救星!”她死死拽着他的车头不放,在他呆愣的瞬间坐上了后座,还命令道,“我坐稳了,出发吧。”
车铃是陆诚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猪拨响的,傅子安是土生土长的禾汐人,草图上篮球场以及出发点都没错,只是南北方向全是反的,也就是说,画地图的某人南北不分。
南北都不分了,西东能对才怪。想到这里傅子安掉了个头,想去看笑话,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被颜梓赖上了。
不过颜梓晕头转向茫然无措的样子,真的像一个傻子。
陆诚心服口服地认同了傅子安的说法,从今往后在他们三的观念里,颜梓就等同于,一个傻子。
早晨的空气格外地好,傅子安骑车很稳,也可能是路平的缘故。
骑车的少年穿着蓝色的薄外套,里面是纯白短袖,黑色的裤子配上蓝白相间的运动鞋,道路两侧的悬铃木还没有开始变黄,傅子安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像是初春的麦芽香,甜而不腻,淡而不散。
白裙,单车。
是意外之举,也是阴差阳错。
到了学校,陆诚他们先去找位置停车,傅子安单手撑着车立在原地和颜梓无声对峙。等到那两人已经停完车过来后,傅子安将车头推到她面前,意思很明显,但是颜梓装作看不懂。
两人的脚步更近了,傅子安懒得跟她浪费时间,这一次车头直接碰到了她的手背处。
言简意赅,“你去停。”
胡说八道,“当车费。”
颜梓这才接过来,“好嘞。”
对峙结束,算个平手吧。
人潮逐渐密集,禾汐高中擅长提前行事,学费以及报名均在开学前解决,今天只用带上自己前来学校寻找对应的班级就可以了。
人多了起来,颜梓被暂时困在了停自行车的区域。
红砖路上,尤厚绞尽脑汁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傅哥不是生人勿近的吗,那后座连他和陆诚都没有坐过。
比起在心里犯嘀咕的尤厚,陆诚就显得大胆多了。
他撞了撞傅子安的胳膊,欠得很,“带女孩骑车的感觉怎么样?”
不出所料。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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