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绮梦缘何来

夜色将近，自那冰川上跃下之后，杨恪和可人还有莺莺讲述了上面所见所闻。

听得那奇景，可人和莺莺也是好奇得很。

只是冰川险绝，她们两个的武功尚且不足探索那等险境，只能按捺住心思，等待日后功成之时，再来探索。

牧民一家，将最好的帐篷让了出来，供杨恪住宿。

自然是不分彼此，三人一起入驻，似是看到杨恪按捺不住的心思，莺莺咯咯直笑，更是伸手间，露出片片犹如凝脂的肌肤，让杨恪瞧得更是心热。

翻腾间，杨恪不知何时才陷入了梦境。

这一次，他梦中出现一位和之前温婉的祝无双不同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湖水色的衣裳，脸如新月，浅画双眉，眼珠微碧，樱桃小口，似喜还颦，秀发垂肩，梳成两条辫子，束似红绫，肤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辉，端的是绝世容颜，刚健婀娜，兼而有之，赛似画阁仙女，比之莺莺也是不差分毫。

皆是天地所钟的毓秀人物，她叫桂冰娥。

随之解锁的是杨恪的片片记忆，一个冰川天女的传说，一个奔赴万里的求亲之旅。

记忆中，好似是自己，万里奔波至此，在这天湖一畔，化解了一场宿怨，也就是雷震子和萧青峰的旧怨。

引得冰川天女出场，之后携手同行。

记忆到此就戛然而止，却也解了杨恪不少的疑惑，还有一个难解的遗憾。

之前杨恪在天山时，尝尝听得天山弟子，将他和天山那位少掌门相提并论。

只是谁高谁下，谁强谁弱，却是众说纷纭，各有说辞。

遗憾的是，两人作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本该免不了一场论武，只是当时，唐经天出山历练，未曾回归。

天山那一场讲武论道，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场难得的机缘，可对于唐经天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毕竟他的父亲是唐晓澜，很少会有人对儿子还藏拙的。

少不了父亲的教述，自然也不怎么看得上冒川生的结缘了。

没有赶回参与这次聚会，倒也是情有可原，也错过了和杨恪的一次论剑。

不过在梦境中，两人倒是有了一次较量，杨恪见识了这位温文尔雅的天山少掌门，风度翩翩的白衣少侠，倒是没怎么动手，不过杨恪还是胜了他。

两人争的却不是比武场的胜负，而是一位佳丽的芳心。

正在梦境中畅快的杨恪，忽地察觉到了一阵迫近的危机，蓦地惊醒过来——

顿时听得牛羊的喊嘶声，獒犬的吠声——

可人和莺莺还无所觉，莺莺撑着杨恪的胸膛，双眼还略有些迷蒙，眨巴着眼，正要说话。

杨恪这时，坐起身来，喊道：“快，都快起来——”

晃了晃脑袋，郁积的睡意就消去了，杨恪胡乱的穿了衣衫，出了帐篷来看。

见得牧民一家，多是都起来了，点亮了火把，正四处兜转，不知所措。

“或是地龙翻身，都避开那雪峰一些，向那处走——”

暗夜中，也看不清多远，寒风吹拂，若是站着不动的普通人，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冻成冰雕。

可人和莺莺也略微收拾好了，可人还抱着仍旧呼呼大睡的苗若兰，小姑娘只是眨巴了下眼，就又埋头睡下。

隐隐像是听到一些声音，杨恪这时，挥手指着方向。

牧民的帐篷也好拆，甚至不用拆，套在几匹马儿身上，拉扯着就能走。

行了没多久，杨恪就听到‘隆隆’之声，甚至感觉到地颤——

一股冰霜，兜头下落，夜里也看不清究竟，大伙都依着杨恪指使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杨恪一家不用说了，三个高手，抱着一个小孩子，这般颤动，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

之前登上天州雪原前，就曾遇到了雪崩之势，见识过这等天地之威。

这夜中，看向好像也是这般之事，三人不见惊慌，牧民一家，拖家带口的，倒是走的缓慢。

一是夜盲，瞧不得路，那些火把，点起之后，风吹之下，瞬时就熄灭了。

还有就是家产了，整理帐篷牲口，又花了许多时间，若不是杨恪催促，他们这会都难成行。

走了约有一两个时辰，方才寻得一处短木林，稍微清理了下，安营扎寨。

点起篝火，围聚着取暖，倒也没有太长时间，天亮了。

天蒙蒙亮之际，杨恪扭头看去，就见得一奇景——

那天湖之中，竟是栽进了一处冰峰，也不知这天湖有多深，那冰峰倒竖入湖，只将偌大的天湖湖面，占据了约有三分之一许。

昨夜那感觉到的冰霜，竟是天湖水被溅起，形成的冰雨。

再看原本所在的那处营地，已然被雪堆覆盖。

对于杨恪这等高手而言，不算什么多危险的事，但是对于牧民一家，却是倾覆之祸。

若非是杨恪提醒，他们昨夜，恐怕就要被全家雪葬了。

虽然散落了满地的牛羊，需要耗费许久时间再整理营地，但性命尚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理牧民一家的磕头谢恩，杨恪提出了告别——

“或许他们会以为，是我昨日登山，触怒了山神也说不定——”

并没有得到牧民一家的强力挽留，倒是送上了数量不菲的牛肉干，对于这牧民一家而言，已然算是最能拿出手的礼物了。

可人问起牧民一家，截然不同的态度，杨恪思虑片刻，给出了一个解释。

可人和莺莺都是若有所悟，却都大概明了，杨恪离去的迫切缘由所在了。

路上，杨恪不由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好似那时，也是冰峰倾倒——

可这会有什么关联么？

杨恪不知，为何会在这时倾倒？为何就是这么巧？

没有答案，杨恪只能自己去寻求答案了。

“前面有温泉——”

绕过天湖，越过几个山口，依着牧民一家指点的路径，杨恪在一处山谷中，问得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

这就是天州处处可见的温泉了。

一大一小，两个池子，一个池子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显然是极热，另一处倒是安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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