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可怜打工人

按照《素人梦想》的拍摄流程，昨天展示了嘉宾们的日常生活，今天就会向观众们展示他们的梦想。

        因为其他三位嘉宾平常的生活昨日都展现得差不多了，今早，节目组在直播的间隙里，把面试时他们说自己的梦想是什么这一段给播了出来。

        顾时这里，因为昨天没展示她早上是怎么过的，所以今天补上，到她吃午餐的时候，也补充得差不多了，于是直播间开始插播她的面试视频。

        直播从顾时不紧不慢、认真地吃着清淡的午餐，突然跳到顾时想都不想就回答：“变成有钱人”，再到她表情镇定地说“我擅长几十年如一日地贫穷”。

        观众有片刻反应不过来。

        将穷苦的日子过得悠闲诗意的算命大师，和直截了当说自己想变成有钱人的小姐姐，怎么都没有办法联系起来。

        好半响，才有反应比较快的观众发出不敢置信的嚎叫——

        [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是同一个人吗？]

        [要不是我知道节目组没有临时换人，我还以为看的不是同一个人！]

        [就……不亏是小姐姐，随时随地给人惊天大转折，看了那么长时间的直播，我以为她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爱心人士，结果……]

        [我的房子……塌了！谁能想到，粉个素人也能塌房！]

        也有观众想起昨夜直播快要结束时的情形——

        [昨天小姐姐说那些钱不能留，是不是真的不能留？所以她才想变成有钱人？]

        [到底为什么不能留？我好想知道啊，是别人不让她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感觉小姐姐身上好多谜团啊，好神秘啊！]

        [猜不到，我决定了，以后就再直播间里住下来了，我就看看，小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能留？]

        [自己的钱还不能自己处理，真是……离大谱了，我也住下来了，我就看看节目怎么帮助小姐姐实现梦想？]

        [我也好奇，小姐姐不能留钱，节目还怎么让小姐姐变成有钱人？]

        按照节目的流程，今天的直播过后，节目组就开始帮嘉宾们实现梦想。

        其他三位嘉宾的梦想都好说，他们的梦想虽然对他们个人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对节目组来说，问题不大。

        可是，顾时这个梦想……怎么实现？

        变成有钱人，是个可大可小的目标，没有特定的标准，有人觉得有一百万算是有钱人了，有人觉得有十块钱就算是有钱了。

        节目组在确定顾时是第四个嘉宾后，在开会时，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最后无果。

        是的，无果。

        因为不知道顾时有钱的线到底是在哪里？

        最后，陈牧用颤抖的手拍板，说在直播时问，就在放出她的梦想是什么后问。

        这个艰巨就落到了祝凯身上。

        顾时面试时的那一段视频放完，镜头切回都顾时这里，她正悠悠地吃着午饭。

        祝凯犹豫了一下，第一次违抗陈导的指示，没有马上开口问。

        等她吃完了再问。祝凯想。

        等啊等啊，直到顾时将最后一块菜叶吃完，祝凯吞咽一下口水，开口了：“顾小姐，刚刚直播间里放出了你的梦想，这个……呃……我们导演想让我问问你，在你看来，拥有多少钱才算是有钱人？”

        顾时收拾碗筷的手微微一顿，好像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垂眸沉思，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很快，她抬眸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悠然道：“可以偶尔吃顿好吃的，偶尔买件新衣裳，若不想坐公车地铁了，可以偶尔打个车。”

        顾时可是日捐百万眼都不眨一下的人，观众们本来她会说，什么拥有私人飞机、豪华别墅、豪华游艇之类的富豪生活，谁料到——

        [小姐姐眼里的有钱人这么接地气的吗？偶尔吃顿好吃的，偶尔打个车？]

        [我想了想，这些我都能做到，四舍五入，我是不是也算有钱人？]

        [这两天看小姐姐的生活，我觉得，呃……可能对她来说，这真的就是有钱了，不是说她见识少哈，是说，对比起来，这样的生活已经算有钱人的生活了。]

        陈牧和观众们一样，目瞪口呆。

        就这样？

        这不是挺容易的吗？

        有些观众和陈牧的想法大同小异——

        [本来我觉得，四个嘉宾当中，小姐姐的梦想肯定是最难实现的，但是现在一看，这不挺简单的吗？随便找一份工作就行了。]

        [我也觉得很简单，我这种废物都能做得到，小姐姐这么厉害，肯定可以的，分分钟可以！]

        有观众比较理智，记得顾时之前说过不能留——

        [我觉得你们想得都太简单了，小姐姐看起来像是个没脑子的人吗？要是这么简单，她自己不会实现吗？]

        [对啊，小姐姐昨晚说了两次不能留，你们都没把她的话当真吧？]

        霍知看到再两条弹幕，暗暗点头。

        对，要是容易，她会做不到吗？

        陈牧也在看到这两条弹幕后冷静下来。

        不对，要真是那么容易，小姑奶奶不会自己来吗？

        她可是日入百万的牛人！

        镜头里，顾时已经将碗筷洗好，她以手挡口，轻轻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上楼；“我去午休。”

        说着，她关上了房门，留下祝凯和小卢在一楼面面相觑。

        镜头里又出现了熟悉的场景，镜头对着门板一动不动，观众们纷纷调侃起来——

        [我说呢，今天小姐姐怎么这么好讲话？居然没让我们看着门板发呆！哈哈，现在，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觉了。]

        [对啊，我还在想，今天的直播好像还挺正常，结果……转折就来了。]

        [我来得晚，没体会过盯着门板发呆的感觉，现在终于有机会体会了！]

        [刚好，我也趁这个时候去睡个午觉，挺好的，小姐姐真是太体贴了。]

        [我也是，打算和小姐姐一样，去睡个午觉再起来看直播。]

        [换个角度看，摄像师们可以趁这个时候去吃个午饭休息休息，挺好的，还是小姐姐贴心。]

        祝凯这会儿不知道要拍哪里，连忙让小卢请示陈导。

        陈导看着直播间的弹幕，大发善心：“你们去吃饭吧，吃过饭再过来，蹲着拍下大佬们来求卦的过程就行。”

        祝凯也没关摄像机，说：“趁这个时候，我们去看看嘉宾家周围的环境和消费水平。”

        小卢不由得对他竖起大拇指。

        心真细，难怪会被陈导钦点来给大佬拍摄。

        就算嘉宾再勤快再喜欢下厨，也总有偶尔也要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了解周遭的消费水平，也能让观众对嘉宾的生活有更深刻的了解。

        果然，有些观众本来打算离开直播间，听到祝凯这么说，又留了下来——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知道，小姐姐住的地方，吃一顿饭要多少钱？]

        [我觉得，小姐姐那个样子，肯定是经常在外面吃饭的，也许摄像师们还能遇上认识小姐姐的老板呢，摄像师你吃饭时多打听打听，挖点内幕出来。]

        [我也蹲一蹲，也许能蹲到一点内幕呢？]

        祝凯扛着摄像机往巷口走，有邻居路过，好奇地望了几眼，祝凯自来熟地跟他打招呼：“大哥，这里附近哪里有吃的？”

        这位邻居是个中年大叔，他穿着白背心，可能是吃过饭后没事，从家里出来散个步而已。

        大叔说：“前面巷口就有几家饭馆。”

        大叔也是个话多的，又望了两眼祝凯肩上的摄像机，问：“大兄弟，你们是来拍那个小姑娘的？”

        祝凯点头：“是的，我们在做一个节目。”

        大叔轻叹：“这小姑娘，真是个可怜人，每天都有这么多有钱人来找她算命，自己却一分钱也花不着，过得穷哈哈的，太可怜了。”

        祝凯一听，诶呦，居然有认识嘉宾的，连忙问：“大叔，街坊邻居们都知道这件事吗？”

        “听说，她只是个打工的，钱都被大老板收走了！”大叔叹息。

        祝凯脚下一滑，刚好踩到一个小坑，肩上的摄像机差点摔下来。

        直播间里——

        [哈哈哈，笑得我手机都拿不稳了。]

        [哈哈哈，我就说，邻居们肯定知道一点内幕，没想到，是这样的内幕，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特么的神转折！为什么小姐姐身上总有这么神奇的转折？]

        [幸亏我没去午睡，不然哪里能看到这么神奇的转折！哈哈！]

        祝凯忍住笑，清了清嗓子，继续向大叔套话：“大哥，你们知道她是算命的啊？那平时有找她算命吗？”

        [摄像师加鸡腿，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也想知道！]

        大叔说：“嗐，那么多有钱人排队等她算命呢，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再说了，我们去算命，那钱也还不是到大老板手里，我们都这么穷了，难道还要给有钱人送钱？不去不去。”

        大叔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好像他是个聪明绝顶、死都不会送钱给大老板的精明人！

        直播间里，观众们又是一阵“哈哈哈”——

        [哈哈哈哈，大叔聪明！]

        [哈哈，大叔这个想法没错！]

        [哈哈……为什么小姐姐的直播间里，连个路人大叔都这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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