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冲突（上）

柯瑞隆很迷惑，因为许皓的教会竟然是没有设立教宗教皇之类的，而是让三大主教分别管理着海南岛、正觉城和希望之城的信仰，是的只是管理信仰，神律不得强加于世俗的统治，世俗是另一套法律。每个神都有自己的作风，对此他也无法置喙什么。

        更特殊的许皓的教义，一般神的圣典都会记录神的事迹，神谕什么的，当然神的道更是重中之重，但是许皓的圣典却不允许记录前者，神谕什么的严谨写入圣典。他的整个圣典仅仅记载着：法律当是公平、公正的；法律当维护所有生灵生存的权利......等等大而化之的泛泛之谈，轻飘飘的几页纸而已。

        这要如何引导信徒，要知道理论这玩意儿即便神都难以说研究透，你让普通信徒如何理解？信徒又任何知道神的伟大，靠连神都不敢亲自确认的神话？甚至连行为规范都没有，让信徒何以是从？

        在新米亚赫利大陆上，基本上所有的聚居点都是教会的领地，这是没有明说但是诸神都默认了信仰所有权的潜规则，当然一片土地既然要与外界交流，自然不能只有一种信仰，会有着形形色色的信仰。只是不能有其他神的神殿，最多允许祭坛的存在而已。

        它们的区别在于，祭坛能够存留的信仰与神力有限，所以难以轻易完全同化某片土地，神因此难以无声无息地降临，哪怕是投影，除非是转生。祭坛与神殿的区别自然不是在于那座房子的大小或者有没有神像，而是你有没有以祭坛或者神像为中心，建立一系列的信仰法阵，或者其他方法来完全同化一大片地方而已。

        所以十平米小屋可以是神殿，上百亩大殿也可能只有祭坛。唯一例外的是希望之城，那里是整个新大陆最大的物质集散地，也是生灵们最早的踏足地，诸神都可以在此拥有神殿，即便是还没有高举王座的福格斯也有小小的一块自留地。虽然他吸收不了此地的信仰，但是基于重视，也是给了他一座小小的神殿的。

        望着高大的律法神殿，安库心情很不爽。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在信仰的世界，在圣职者心目中，这是一条基本的准则。如果只是许皓与多娜神殿也罢了，他俩是要负责调和生命之力，建立大神殿本身是因为要付出更多，毕竟他俩也必不可少。

        但是柯瑞隆为什么也要建立大神殿？身为大主教级别，获得神恩圣术的他已经是在圣灵化边缘的传奇牧师了，自然知道很多神的消息，转化生命之力根本不需要魔法的力量，再说即便需要魔法的力量也不仅仅只有他才有，凭什么他也要建立大神殿。

        在世人眼中大神殿与神殿可能只是大小的区别，但是安库这样的准圣灵自然明白，大神殿意味着更好的信仰同化，更大的信仰引导以及更好的圣力中转，虽然建立起来付出重大，维持消耗大，但是在希望之城这种主要的信仰争夺区域却是值得的。

        因为这里是整个新大陆环境最好的地区，也是旧大陆前来这里的必经之地，因为只有这里才有机会获得足够的补给，自然它成为了新大陆最繁华的城市。

        说起来也奇怪，按说真正拥有生命领域神格的是多娜女神，但是偏偏她的领地就比不上许皓的领地。她的多娜密斯领地没有许皓的双河半岛三分之一大不说，连植物都没有双河半岛长得好，好歹人家也长成荒山野岭了，勉强下来也够几万人自给自足了。可多娜密斯还是只有稀稀拉拉的杂草几根，几千人的生活还得靠旧大陆补给。

        当然，比起其他几位神祗还在不断的种草、死亡、再种、再死，偶尔能活一两颗的悲催循环中还是好很多的。

        所以，我们只能去律法神殿买几个生命法阵啊！安库不禁这么感叹到。从一年前律法神殿就开始大肆甩卖生命法阵了，由于这种法阵能够更好地存留生命之力，对于使得种植成活率大增，很受诸神教会重视，据说是希望之城这个诸神合力建造的神阵的弱化版。

        这次正是为了大量购买才由他亲自出面的，最好能够让他们组成一个更广泛的强大的阵法，将三位神祗的领地包含进去。这涉及到教会的安排，所以他才亲自出马。

        其实这个所谓的生命神阵原理并不稀罕，它就是一个化身术阵法的弱化版，落在地球上属于那种是个修士都能布出的入门级的法阵，高仿并不难，难就难在它的核心运行力量是五行之力，完美运行的五行之力。

        世界的生命流逝会使它本能的抽取附近的生命力填补空缺，导致这个大陆植物很难存活，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如此，四象元素的过于活跃加速了这个过程，所以诸神的领地才总是难以发展。

        而生命阵法就是依靠更稳固的五行之力来转换生命之力，稍微延长生命之力存留时间与减缓流动速度，形成一个小小的热岛区域，虽然效果并不很大，但是也是高几倍的存活率，很是值得重视。

        模仿五行之力对于诸神来说并非不可能，但是也绝不简单，所谓隔行如隔山，尤其是有了力还不行，还需要用才可以啊！

        所以，柯纳的实验总算是没有白做，至少为许皓的教会找到了一个巨大的财富来源，生命阵法可是卖的很火的。

        让安库觉得可惜的是，律法之主一开始就比较靠近魔法战神，否则他与丰饶之神的联手，在新大陆开发上自由联盟怎么会远远落后于秩序联盟。身为教会关键性的高层，他自然知晓一些神祗的部署，神的喜好其实也默默地开始影响着下面的牧师们了，然后通过他们来影响信徒。

        值得庆幸地是律法之主也不赞成魔法战神的秩序观念，所以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许皓确实不赞成柯瑞隆的观念，因为他渐渐发现其实柯瑞隆也察觉到了由于邪魔入侵造成的元素大混乱，但是他选择的方式却是托瑞尔的阵营法则，这明显不符合许皓的观点。华夏世界流传的观念是圆融，而不是方方正正，连神都被捆的死死地阵营秩序！

        不过，不管再怎么不满，在神没有正式分裂之前，安库也不敢真正的撕开面纱，到了他这种程度，自然明白，无论结果是否合神意，始作俑者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除非是神授意，否则极有可能破坏神的安排，费力不讨好。

        所以，哪怕在律法神殿看见精灵大主教纳瓦·银叶，他们也很是热情的搂搂抱抱了一番，很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样子。

        迎接大主教的自然是要律法神殿的大主教苏珊大妈，幸好身为异性她不用如此热情的表达方式，也得以暗自松了一口气。身为神最重视的十人组之一，神自然告诉了她一些相关的事情，华夏大地可是一个讲人情的地方，大主教又是神的地上代言人.......

        站在神殿大门前，望着热情洋溢，依依不舍的两位大人物，转身之间就各自拉下一张马脸的样子，苏珊大妈一阵苦笑。要依她的本心其实不希望神系分裂，几千年来的相濡以沫，精灵和兽人，人类与侏儒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和谐共存这么多年，一旦神系分裂，恐怕再难回复原本那种融洽的氛围了。

        眼前的两位大主教的行动就是明证。成为圣职的一大好处就是拥有众多的知识可以学习，她的神是一个相当重视知识传承的神祗，哪怕是一些野史村言都不放过。

        她还记得那些几乎绝版史书上记载的，当年人类与矮人争夺土地的惨烈，精灵与兽人的仇恨；血流成河、赤地千里、易子而食之类的描述不要太多......

        可惜，这一切都不是她能阻止的！

        “吾主啊！请庇护我们吧！请原谅我的动摇......”怪责神，这几乎是渎神的想法，她自然有所惶恐，却不知道她的主其实对此并不在意，在地球上见多了临时抱佛脚的行为，听多了神胡乱罚世的危险，他不敢轻易乱来。再说，神是理论上可以监听一切虔诚信徒，但也不意味着神有事没事儿时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啊，真以为神没事儿干啊！

        “马萨库斯的精灵与兽人打起来了，虽然只是几十人的冲突。自从一千两百年前的神谕血夜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诸神却再也不会共同下达神谕了，柯瑞隆与巴格鲁各自庇护了自己的种族。我真的不明白，柯瑞隆在想什么？”埃德加哀伤的说道。

        神谕血夜的传说许皓知道，当年诸神虽然为了抱团取暖强行皱着眉头团结在一起，但是下面的凡人却无法放弃上万年的仇恨，尤其是当时还有其他陨落神的信徒没有同化，于是一场暴乱，一场向神请命的暴乱开始了。

        那一夜诸神亲自现身宣告神谕，那一夜诸神亲自诛杀了那些不服从者，包括他们自己的虔诚信徒，那一夜血流成河……

        可如今，他们又打算亲手终结这一切，难怪埃德加哀伤不已，要知道在那次动乱中为了避免更严重的后果，他不惜一切代价强行诛杀了一位即将步入神祗行列的半神，放下身段接手杀戮与复仇神格……

        当年，是柯瑞隆劝说诸神联合，如今又是他引起诸神的分裂，失望恐怕才是埃德加不愿意插手的原因，难怪柯瑞隆并没有积极的劝说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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