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友

47.好友
  “你是哪个高中的？”他像锁定猎物的猎人一样，盯牢了我。
  怎么办？我不能告诉他实话，这一世我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张脸的我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我要怎么自圆其说？
  “怎么查上户口了？我们大家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向枫看我脸色难看，急忙上去中断了这个话题。“难道你高中时就认识我们这么漂亮的和清大美女？”
  “这么漂亮？嗯，也对。”他望着我的脸突然松了一口气。我见他神情松动，明白他终是理解为“同名同姓”了。现在在他面前这么美的女生他怎么也不会和记忆里的那个丑女联系在一起。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今天就算重新认识。我叫陈阳，这位是我老大方正，我们隔壁X大建筑系大二。”陈阳上前伸出了友谊之手，与向枫终于言和。
  “加个微信吧！”李妍突然说道。
  话音一落，场面一时有点尴尬，大家都没接茬。最后还是那两个显眼包向枫和陈阳主动打破僵硬场面，率先加了好友。又拖着我和其他人互加。但，我举着手机过去时发现，方正并没有拿出手机，他似乎，还是冰冷得自成一派。
  直到两人离开，我还在少许的失落之中，刚才那一瞬间，难道我内心是期待的？期待拿到他的电话、微信？期待和他建立起新的联系？
  “妍老大，你说说你这话题尴尬的，加微信干嘛？”向枫还在撇嘴。
  “你们就是别扭，咱们都不是一个学校的，可三番五次地撞见，说明确实有缘分啊。你看看咱老三，长这么牛逼，结果手机通讯录里面根本没有几个异性。这再不建立点朋友圈要推销出去可太难了。”李妍开着玩笑。
  “呸，清还需要推销，那是她瞧不上。”这倒是没错，美女和清确实不需要推销，就是身边各种莺莺燕燕驱赶起来都够烦。
  打开手机一看，陈阳的微信头像就像他本人一样张扬。阳光下的牛仔帽，配以耍帅似的臭屁表情，俨然一个自恋狂。不过，通过这两次的短暂接触，我倒觉得他夸张的姿态言语之下，应是个干净热血的少年。至于另外一位，很多年前我就没有读懂，他像个无底的深渊，不在我能探及的范围内，以前不敢，现在知道了他的家世背景后更是犯怵。
  离开篮球馆时天色已晚，一行四人决定去饱餐一顿。学校门口的各色小吃店都已人满为患，好不容易在馄饨店里坐下，已是连挪动的空间都所剩无几。学生们可不在乎这些，热闹着的是拥挤的青春，别有风味。
  “嘿，快看，那不是陈小兮吗？”向枫突然手指着前方。
  馄饨店门口，马路边，她与一个男人并排而立。男人身着长风衣，里身一套笔挺西装配蹭亮皮鞋，面容俊朗，周身透着成熟的气质。陈小兮一身大红色连体紧身长裙，勾勒得身体曲线玲珑有致。男人似乎只是在浅浅礼貌微笑，而女人则满脸通红，身体总在不断往男人的方向靠近。
  “这是她男朋友？不得了，看起来快三十了吧，这是去哪钓了个金龟婿。看来传闻不假，据说她校外有个老男朋友，身份也是神秘得紧。”
  以我对陈小兮的了解，追求者从来不断，但她眼光颇高，条件一般的只能沦为为她服务的备胎。刚才看这情形，难得她脸上有讨好和娇羞之意，这男人一定不简单。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两人身边，男人礼貌地为她开了车门，随后也坐进后排并一同离开。
  48.我在你旁边
  六中其实建在一座山坳之上，但学校硬件建设在全市高中数一数二。这座山坳被打造得错落有致，现代感的建筑和丰富的园林绿化，让学生们在紧张的学业压力下也能得到片刻放松。
  进入高中学习已有两月，我开始庆幸自己的选择。在最后一刻填涂志愿时，我脑子里反复出现了方正写在黑板上的“六”字，还有他那句“勇敢一点”。仿佛有种无声的力量在推动我，作出了最终“勇敢”的选择。事实也证明，我的成绩足以安全上车，成功来到了六中。这样优秀的学校，令我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错觉。那他呢？他应该也来到这里了吧？
  我们这届总共有十个班，教室呈现环形分布，刚好在四楼围成一个大圈。我在一班紧邻楼梯间，正好也和紧邻另一侧楼梯间的十班相距不远。
  有一阵下课时分，女生们总相约着去旁边楼梯间扎堆，一群人趴在楼梯扶手上，不知道在往上看着什么，异常兴奋。我从来不参与这些，不敢也怕融入不了。只零星听到别人的交头接耳，好像那个位置可以看到楼上音乐室悬挂的巨幕电视，而香港的channel  V音乐频道不定时在循环播放。这无疑成为学生们紧张学习生活的调味剂，带点小刺激，不被老师发现，又可以看到最新的偶像明星。
  终于好奇心驱使，我也凑进了队伍的最后，想伸长脖子送出脑袋看看那诱人的画面。“这么好看吗？”突然一道男声在我的下方响起，我一惊，以为哪位老师前来。他声音不算大，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我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循声仔细一看，方正？怎么是他？看来他也顺利考进了六中。
  与我四目相对，他倚靠在下层楼梯墙边。而我伸长脖子够着往前的蠢样，被他一览无余。他还是那样深沉的眼神，一瞬间像要把我吸进漩涡之中。我顿时觉得羞愧难当，缩回脖子，又想像个鸵鸟一样埋头离开，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回应。心里想着怎么这么凑巧，就这么一次凑热闹的行为，就被他逮个正着？
  转身想跑回教室的当口，他似乎也在向我快速移动，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清晰传来：“我在十班，离你很近，就在你旁边。”
  落荒而逃的样子真够狼狈，按下如雷的心跳坐回座位，上课铃声已经响起。接下来的课上得浑浑噩噩，这种始终心神不定的感觉不知是被逮到做“坏事”的现行？还是得知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另一个教室？嗯，一定是前者，但愿他念在曾同桌三年的份上，不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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