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不钓鱼，”琦玉也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道，“也不用膳……老实说，你送我的宝剑器物，我确是极喜欢的，只是我从来不缺那些，今日我瞧见太后殿内新送进的面首各有风韵、甚是乖巧，才想到，我缺的是男人啊……我被你害得五年都像在守寡。”

        穆恒抿住薄唇，敛目间似有不悦转瞬即逝：“姐姐还要我送你美男子？这个不行。”

        “我好奇，已经打听了那调教男宠的如意坊，悄悄扮作寻常贵妇去看过了。”琦玉不理他，径直接着道。

        “你……你怎地去那下三滥的地方。”穆恒笑意挂不住，将手上的书卷一丢，怒道。

        “什么下三滥，那如意坊的男宠可是闻名天下的，连当今太后的面首都是如意坊的人调教了再送进宫。”琦玉不以为意地道。

        穆恒瞪着她，素来能言善辩的他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

        “但我约莫挑了百十来个，感觉那大名鼎鼎的如意坊也不过如此。”琦玉惋惜地摇头道，“那些男子，好看……倒是比我军营里的将士们好看很多，但也就那样儿……而且，要么眉眼艳丽脂粉味儿浓，要么过于英武壮实一身臭味儿，怎么看都没什么胃口，然后我一想……若论秀美，谁能比得过你穆恒，若论勇猛，你穆恒又能比谁差？我挑你不好吗？”

        穆恒似是松了口气，脸色却不怎地好看——他何等高贵，涅而不缁，竟被拿来与那些个逢迎女人的裙下贱奴比论姿色。

        “但比起那些男宠，你还是少了点趣儿，光好看有什么用呢……”琦玉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来，眉飞色舞道，“如意坊的老板娘同我说，这是他们这里最管用的药，包我满意。我本觉得，药这个东西，回家找你配也一样的，可又想起来你与我说过你从来不弄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便重金买来了，老板娘一高兴还送了我一堆我没见过的玩意儿。”

        穆恒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逐渐落在她掌心那包药上。

        琦玉隔岸观火般地看他嫌恶的眼神，心里蓦地想起母亲说他是什么上吉尊贵之命相，嘴角忍不住浮起讥诮。

        他不是装作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想讨她欢心吗？不是可怜兮兮说什么天下都拱手相让吗？结果还不是高高在上机关算尽扮演天神，哪能薄情深情都让他演全了呢。

        好啊，她倒要看看，他这高岭之花，到底是不是真的怎样都不染污泥。

        “姐姐倒进我的茶杯里吧。”穆恒移开目光，淡淡道。

        琦玉没预料到他这么痛快，一时怔忡，旋即又想他该不会又有什么鬼点子吧。

        “怎么？”穆恒见她踯躅，疑惑地抬眼看她。

        “等等，你且先看看，这药如何？”琦玉展开药包，递给他道，“别是什么害人的药，到时给我扣个弑君之名便没趣了。”

        穆恒接过药来，用手指捻动了一下，又置于鼻下轻轻嗅了嗅，微微蹙眉道：“比较烈的催情药，这个剂量是极限了。”

        “那……你能配出效果更好的吗？”琦玉忍不住问。

        “……能。”穆恒如实说。

        “那你……要不自己来？”琦玉试探着问。

        穆恒闻言又是皱了下眉，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姐姐，无论什么药，也不是想要立刻就有的，得需些时日。”

        “哦……”琦玉了然点头，“那你先把这个喝了吧。”

        穆恒眸光微闪，又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取过手边的茶杯，将药粉缓缓倒入。

        琦玉怕他佯装答应暗里做什么手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穆恒将空了的茶杯搁在桌上，淡淡道：“姐姐，这东西……扰乱心智，纵我心性坚定……”

        “扰乱才好，你千万别心性坚定。”琦玉打断他，倾身凑近，捏开他的口齿，怀疑地道，“你真的喝了？”

        穆恒脸色微红，偏过头去不让她碰，带着几分恼意道：“我的意思是，姐姐无非想看我失去理智，我允了姐姐也可以，但这药扰乱心智，我恐在无意识间伤了姐姐……”

        “伤了我？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你吗？姐姐驰骋沙场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琦玉嗤笑一声，再次捧起他的脸，“你张开嘴，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在耍花样。”

        穆恒只觉她呼出的气息温温热热带着一股幽香缭绕在鼻间，神志瞬间恍惚几分，顺从地张开嘴。

        琦玉看着他的口内牙齿白洁整齐，一时忍不住伸出手指摸，触碰到他的舌头，湿软的触感让她愈发兴奋，用力搅弄了一下，又细细在他口内摸索，竟舍不得放开，还一本正经道：“我怀疑你只是含住，没有真的喝下去，要仔细检查才行。”

        穆恒此等高贵的身份，何曾被人这般亵玩过唇齿舌牙，眼神渐渐迷蒙又委屈。

        琦玉摸了半天，才确信他确实是全部喝了下去——他竟真的喝了？以他的高傲的心性，喝这种东西跟喝尿有什么区别？

        “姐姐……”穆恒呼吸越来越急促，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扳着桌子一角，微微颤抖。

        琦玉兴致盎然地摸出一副锁链，将他的双手双脚都锁住，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道：“你不是怕伤了我么？现在好了。”

        穆恒由着她来，体内欲望几经翻腾，令他格外不习惯——保持清醒是他一贯的活法，生于帝王之家，又年幼偏被择为储君，他每一次失去理智都有可能犯错，而每一次犯错都意味着面临死亡。

        琦玉一点点解着他的衣扣，又将他雪白的外衫在手里揉着。

        “姐姐…你在做什么？”穆恒急切地喘息着，体内似有什么要冲出，寸寸皮肤都像蚂蚁啃食般煎熬。

        “我曾经觉得这白衣是那么干净，像一张空白的卷轴，要被好好画上绝世之作才好，画上拙作都心疼…”琦玉扯下他的外衣，随手丢在地上，笑道，“但是……现在即便直接弄脏了，我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穆恒竭力平稳着呼吸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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