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八章 红蜻蜓

法螺吃了一盘饺子，问：“牡丹，你咋不吃？”

        见没人应答，不禁有些失落，由怀中取出那对珠花插在“粉牡丹”坟头，点燃纸钱元宝，嘴里喃喃絮语：“牡丹，虽然我没有吐露过爱慕你的心意，过去心里一直暗暗的喜欢你。今天一不留神亲了董荣昌的女儿，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我以为你死了，再不会知道我的心思。原来你也在吃醋，早知你这样在意我，我不会亲你仇家之女的，你原谅我吧！”

        “好你个臭小子，还以为你是个痴情种子，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忽然，坟墓后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法螺惊得张大了嘴，一屁股坐在地上。“鬼，真的活见鬼了！”

        却见走出的是个一身红衫的娉婷少女，法螺惊讶地说：“蜻蜓师姐，咋会是你？”

        “红蜻蜓”凶巴巴地冲到法螺面前，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当初初次见面，你就一见钟情、抱住我、亲了我，之后搭档表演，你又假公济私，当众抱我亲我。你这个花心的家伙，亲了我就该从一而终。可是你见异思迁，先移情别恋牡丹；又迷上董老贼家的小妖精。你，你这个不守清规的破和尚、坏和尚、花和尚！我，我恨死你了！”

        法螺如堕五里雾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迷惘地问：“蜻蜓师姐，你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

        “红蜻蜓”脸更红了，说：“坏蛋，装糊涂，你说，你亲过我没？”

        “亲······亲过。”法螺红着脸低头承认。

        “那你以前亲过别的女孩子没有？”“红蜻蜓”质问道。

        “没，没有。以前在庙里，就接触过心慈，她是个小尼姑。”

        “你还跟小尼姑勾勾搭搭？”“红蜻蜓”怒火更炽，质问道：“你们亲过嘴没有？老实说！”

        “没，真的没亲过嘴！”法螺忙说。

        “红蜻蜓”怒火稍息，说：“那就是说，我是你初吻的女孩。我的初吻也被你窃取了，你不能忘恩负义辜负我，这辈子不许再跟别的女孩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更不能亲别的女孩、见异思迁，你知道吗？”

        法螺这时才隐约明白，原来“红蜻蜓”因为法螺无意中与她亲过嘴，误以为是喜欢她、向她示爱，因而责备他用情不专。忙解释说：“蜻蜓师姐，对不起，你误会了。”

        “红蜻蜓”望着法螺稚气未脱的英俊面孔，叹了口气道：“算了，过去的事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珍珠也来了，你见见。”唤道：“珍珠，别藏着了，出来吧。”

        法螺惊喜地道：“珍珠姐姐也来了？咋不出来相见？”

        珍珠从暗处走出来，烛光下双眼微微发红。

        “红蜻蜓”说：“珍珠，你是法螺的干姐姐，你来主持公道，我要你为我俩主婚！”

        “主······主什么婚？”法螺一脸惊慌。

        “订婚啊！你别臭美，没满十八岁之前我不会让你碰我的。我还得考验考验你，你也要攒够了娶我的钱，我才肯嫁！”“红蜻蜓”说着脸儿不禁红了，宛若夕阳染红的晚霞。

        “黑珍珠”望着法螺深情地说：“法螺，以往你没机会跟牡丹表白，而今牡丹已经不在世间了。你对她这般情重，牡丹泉下有知，也会感动。现在蜻蜓姐主动跟你表露了心迹，你如果愿意，就定下这门亲事，我为你们做见证人，以后谁也不许负心。”

        “红蜻蜓”脸颊绯红似火，心头撞鹿，羞得低下了头。法螺张口结舌，急得面红耳赤，说：“我，我不想订婚！”

        “黑珍珠”说：“过年了，我们才得闲专程赶回来看你、祭奠牡丹。今日一别，也不知几时再能见面。你跟蜻蜓订下婚约，以后这世上就多了个人牵挂你、惦念你，你在这世间便多感到一份关怀、一丝温暖。不瞒你说，我和蜻蜓也在暗暗攒钱，待体己钱积攒的差不多了，那时技艺也基本练成了，就帮蜻蜓赎身，跟你完婚。法螺，你也不小了，要学着懂事。”

        法螺说：“我······我不想跟蜻蜓订婚，我当时真的不是有意亲她的，心里也从来没喜爱过她！”

        此言一出，“红蜻蜓”顿时恼羞成怒，她双眼喷火、怒视着法螺，恨得牙齿紧咬红唇，抬手狠狠扇了法螺一记耳光，哭道：“我恨你！”掩面向远处奔去。昏黑的夜色里，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法螺，你又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黑珍珠”叹了口气，叫了声“蜻蜓师姐，等等我！”跑出两步，法螺说：“珍珠姐姐，谢谢你们来看我和牡丹。”

        “黑珍珠”回头凝望着他，悠悠地说：“法螺，一两年后，你长大了，有个女孩依旧深深爱着你，一心一意想嫁给你，你会不会娶她？”

        法螺挠了挠头，为难地说：“珍珠姐姐，感情的事发自心底，勉强不来。你劝劝蜻蜓。”

        “黑珍珠”叹了口气，说：“嗯，我明白了！“忍泪背着灯影走去，她伶仃凄惶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世间孤苦凄凉的何止呆呆留在原地的法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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