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坐上马车，卓尔看向北辰陌，“瑾贵人是谁？”

        “工部侍郎瑾城的妹妹瑾玉娆。而这个瑾城便是丞相的得意门生。”北辰陌答道。

        “果真是蛇鼠一窝啊！”卓尔嗤之以鼻，满眼同情的望向北辰陌，“你空有后宫佳丽三千，可她们都不是真的爱你；身后有死士过百，可你却用恐惧控制他们；各郡县有朝臣数万，可他们却处处勾心斗角；你说你坐拥天下，可它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属于你。我真想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拿什么勇气活到现在的？”

        “你都知道？”北辰陌神色不明的看着身侧作惋惜装的卓尔。

        “哼！你以为我在凤栖轩只是吃喝玩乐吗？那里上至你们这些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只要他们开口说话，你总会听到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卓尔不以为意。

        “在皇陵里你说控制丞相的党羽，该如何控制？”北辰陌问道。

        卓尔回身看着语气迫切的北辰陌，挑眉闲闲的开口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北辰陌一撩窗帘，指着窗外近郊被关在城门外乞讨的流民，言辞恳切，“就算为了他们可以吗？先帝年迈，无心朝政，近年来朔方等地多发水灾，人们流离失所，丞相又一手遮天，朝廷所拨的款项被工部、户部、郡县层层盘剥所剩无几。为了他们，请你告诉我！”

        卓尔叹了口气，北辰陌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不想做假，也许他并不是坏人吧，只不过做事的手段有些极端罢了。清了清思绪，卓尔帮他分析道，“通常我们控制一个人有三种方法：一是，控制他的家人，逼他就范。可是现在那些朝臣且不说姬妾成群，儿女众多，就论狼心狗肺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所以这个方法行不通。二是，用毒药控制。可丞相党羽众多，且步步留有后招，就算用毒药控制住他的一个棋子，那么那个人很可能继一步成为他的弃子。所以第二种也不可行。只能用第三种方法，那就是秘密。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世上最黑暗的地方，莫过于一个人的心底。想要知道那些人的秘密，就必须重建凤栖轩。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既然是秘密，总是要说给不相干的人听，才会觉得安全。”

        啪——啪——啪，北辰陌鼓掌将赞赏的目光投向卓尔，“好一个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却被卓尔一个白眼给挡住了，“我很讨厌你鼓掌的样子，和你哥哥北辰瑜很像，很傲娇，很欠扁！”

        “他？——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北辰陌放下手。

        “你把他杀了？”卓尔平静的诉说。

        “没有。”北辰陌答道。卓尔顿时轻吁了一口气，“我还没笨到自掘坟墓，但是他迟早要死，不过不是现在。”

        “皇上，皇宫到了。”车夫在车外回禀道。

        北辰陌与卓尔携手下马，超敬思殿赶去。

        “想到救桃花的办法了吗？”卓尔走到敬思殿的门口，问身边的北辰陌。

        北辰陌莞尔，“你们女人之间的战争，我向来不爱插手。不过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我必保你无后顾之忧。”

        “可桃花怎么办？”卓尔面露焦色，不相信北辰陌会放弃一个假他人之手除去桃花的机会。

        “信我一次好吗？”北辰陌覆上卓尔冰凉的手，郑重其事地向她保证。

        “皇上驾到！卓妃娘娘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敬思殿的门被推开。弦轻舞端坐在凤椅上，优雅的放下茶杯，起身行礼。她的下手位置，一个粉衣女子也跟着跪拜，齐声跪道，“参见皇上。”卓尔跟在北辰陌身后，也狐假虎威了一把。

        “免礼，平身。”北辰陌上前，虚扶了一把皇后，与她并肩做下。

        卓尔自进门，便盯着那名粉衣女子，传说中的瑾妃娘娘。她粉面上朱唇一点，在皇后面前见到皇上神色间敛然且欲语还羞。风髻露鬓，淡扫娥眉杏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诱人风情。卓尔心下鄙视，啧啧，可惜啊！这表面与世无争，内心却欲望丛生。

        “不知皇后叫朕和卓贵妃从皇陵赶来，所为何事？”北辰陌假作不知，开口道。

        弦轻舞朝看了瑾玉娆一眼，瑾玉娆赶紧上前躬身回话，“回皇上，今日你与卓贵妃去祭拜皇陵，臣妾不知，今早便去探望新晋封的卓贵妃。结果到了明月阁，贵妃的殿门禁闭，奴才们回话也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臣妾深感蹊跷，便派侍卫闯宫，发现卓贵妃娘娘竟然在的寝殿里窝藏男宠。就连宫女也承认卓妃娘娘新婚之夜并未与皇上您……圆房，而是和那位男宠同榻而眠，此等妖妇罪责当诛，请皇上下令，即刻斩首，昭告天下。”

        卓尔满意的点点头，完全没有作为被指控者的自觉。倒是对瑾妃的刮目相看，她的说辞条理清晰，话间避重就轻，比起端坐在上位的皇后来说，这位瑾妃娘娘更加不简单。她拿不准皇上的态度，却想置我于死地，便将人捉来却要皇后出面，功成则帮皇后和自己除去心腹大患，功败则皇帝只会怪到皇后头上，也顶多落下个管理后宫不利的罪名。棋高一着啊，这一招下来，足以将自己定生死。可是她却不知道，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她此刻仰望的皇上——北辰陌。

        “哦？”北辰陌看向瑾妃，神色冷了几分，沉声道，“瑾妃向来是这宫里消息最灵通的那个，今儿倒是不知道我和卓妃去祭拜皇陵。玉娆啊！你也算是朕身边的老人了，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别人空口说白话，既然如此，将你所说的男宠带上来，与卓贵妃当场对峙如何？”

        瑾妃面露喜色，与皇后对了个眼神，回道，“妾身正有此意。来人，将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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