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十二 黄牛无语筑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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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冥冥之中,有个神灵在保佑着我:正好把愚蠢的事情快要做到头的时候,神灵居然给表哥托了一个梦。他根据这个梦,把我堵在走向地狱的半路上,让我回到了现实。不仅如此,他把我臭闂了一顿以后,还借给我二十块钱,让我先救一下急。我只得千恩万谢地接过钱,在和哥哥分手后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花香惦记着我,一直没有好好睡觉,还给我留着门。我生怕惊动了三家人,蹑手蹑脚地回到中间我们住的窑洞里。她看见我,一骨碌趄起身子爬起来,要点灯,我挡住了。
你这一天到哪去了?快把人给吓死了。也不回家吃饭?你就不饿呀?
她一句连一句地问着,我连个回答的功夫都没有。
我赶紧说,这几天偷玉米棒子的人多,我没有看好,队长让我加班,我也不便离开。以后我要是不回来,不给你打到,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我一定是在地里看护庄稼的。
那你也不饿呀,你吃什么?
她跟着问我。
现在庄稼都成熟了,什么不能吃?我用柴火烤着吃山蔓菁,烧嫩玉米棒子,比咱们做的饭还好吃,饿不住的。
我觉得我要编起谎言来,还是没有问题的,真的把她给糊弄住了。
那你喝什么?光吃不喝,一天一夜能顶下来吗?
她还在问,再问下去可就露馅了。
我让哥哥上地的时候,给我带一壶水。他从他家里给我带了水来。那不是,我喝完水的空水壶。
正巧,我们分手的时候没有把水壶还给哥哥,给我编排谎言提供了便利条件。
她看了看放在窗台上的水壶,也没再追问下去。
我发现,我现在其实是自由职业。全村的地太多了,由我一个人照看,不管是家里人还是队干部,谁也不知道我在哪,都还以为我在地里照看庄稼,无形中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掩护。在照看庄稼的间隙还能顺便拾掇一些穰柴,抪回家生火做饭。只是天天在野外干活,整天风吹日晒的,手指甲边上长出了裂皵,碰一下就疼得钻心,只能让花香用剪刀一个一个地铰掉,才不至于再受疼痛了。
有表哥借给我的二十块钱,给丈母娘买了一些好药,渐渐地又把痛止住了,慢慢地她也能吃饭了。这种慢性病就是好一天歹一天,只能靠药物维持,我渐渐地又安下心来。
她在怀孕哯饭期间,常常干哕呕吐,非常难受。两家大人对她非常关心,经常想办法让她吃酸味的东西。不久,孩子出生了,是个白生生的小男孩,给家里增加了欢乐,也多了一个人的口粮。花香还用红药水在孩子的额头上厾了一个小红点,说这是她们家乡的风俗,能给孩子带来吉利的。生产队由于是按人口分粮食的,大人小孩的口粮是一样多。所以小孩子多的人家,粮食基本够吃,但就是缺钱花。一旦有人生病,油盐酱醋,这些都需要钱的,往往入不敷出,求告无门。好在我们家人手多,大人多,如果不是丈母娘生病,大家养活一个小孩子是没有问题的。她又有一双巧手,用大人做衣服剩下的帵子,给孩子做了小衣服和小被褥,没有花一分钱。
等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三个老人渐渐地干不动活了,家里的花销反而增大了。花香的腉腉也不够孩子吃,还要给他贴补米粉和茅蛆粉。由于孩子的身体不好,常常傶到娘的怀里不下来,花香也没法上地干活圪了,多了一个孩子,少了一份劳动力。而我的小姨子明丽香也嫁到外村去了。虽然也是大村子,还在郊区,一刬全是平川,收入不少,但也刚够人家生活,对我们家补贴不大。再加上丈母娘的户口在我们村里,也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她的一切都要我来负担。虽然经过治疗,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也往往是时好时坏,经常让人提心吊胆的。
这年冬天,由于天气太冷,小儿子患上了肺炎,在公社医院里输了一个星期的液体,虽然病好了,但把家里的一点积蓄全部花光了。孩子胃口不好,家里细粮也太少,花香只能给他做一点拌结汤,用撩羹儿舀起,嘴里“唲呕”、“唲呕”地发着声,引导他张大嘴给餔着吃。孩子很听话,张大嘴巴,“嗗”地一下就咽进肚子里了。吃完饭后,也不哭也不闹,聑聑地就睡着了。
祸不单行,小儿子刚刚出院,丈母娘的胃溃疡又犯了。这一次来的非常凶险,好像比以前发病时更厉害。她趴在炕上,把枕头压在肚子底下,但也止不住痛。浑身上下擞擞颤颤,一双手也不自觉地忑忑擞擞。大量的苏打片吃下去,也不见好转。我让父母亲照看着两个孩子,又到生产队借来了平车。到大医院根本没有钱,只能先把她拉到公社医院。公社医院的医生做了检查,还是胃溃疡复发,建议去做胃镜。
我们只能继续拉着她。我往医院里走,妻子到她妹妹家去借钱。她妹妹家离医院不太远,等我刚刚让医生检查过,开了单子,去做胃镜,妻子就带着钱来了。
医生给丈母娘做了胃镜,说溃疡的面积很大,再不做手术就危险了。我们问了问做手术要二百多块钱。
老人家命真是不好,讨吃要饭的时候,什么病也没有,身体非常佶掔,现在有吃有喝,怎么反而生起病来了?
丽香刚刚坐了月子,来不了,家里也没有钱。这做胃镜的钱还是她跟邻居借的。我和妻子面面相觑,知道没有钱给她的母亲做手术,只能再开了一些药,从原路拉着往回走。丈母娘也坚决不同意做手术。她说她反正也是死的人了,做了也没用,白白花钱,让活着的人也不好过。人老了总是要死的,她现在在我们家活了这几年,也算是享了福了,坚决不让我们给她做手术。但我们怎么能扔下她不管呢?
回到家里,把丈母娘安顿好,我们看看家里的东西有没有能卖的。但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家家户户都有;就算是能卖上钱,把家具卖了,我们怎么生活?
我知道,再借钱去,还是会碰壁的。又想起了表哥,但直到现在还欠着人家的钱,一分也没有给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要是再向他借钱,还不叫他嗔挍我一辈子?何况我偷棺材的事,舅舅说不定早就知道了,我也没有脸面去见他。
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可办法在哪呢?还用我的老本行吗?即使用老本行,目标在哪?谁是有钱人?有钱人家的钱又在哪?那时,城里的小偷也很多,但人家大部分都不是入室盗窃,因为那成功的概率太低,还非常危险。大部分都是在集市上,在三七月古会上,瞅人多拥挤的时候,偷别人口袋里的钱包。钱一定是有的,只要能掏出来就是成功。可我哪有那个胆呢?更没那个本事!
我一看到人都害怕,更别说当着人家的面去绺人家的钱包了。那可是个技术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我知道,自己白白戴了一个著名小偷的帽子,名气很大,实际上又蠢又笨,根本没偷下多少钱。而那些默默无闻的窃贼,每一次出手从不空手,差不多就是靠别人的钱包养活着的。
即使是做贼也是有档次的,我就属于最低档次的那类贼。
花香也知道我没办法,从不逼迫我,但我不能不想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老母亲在痛苦地挣扎中死去。只要有上二百来块钱,就可以救她一命。可是二百多块钱在哪里呢?有谁能给了我吗?
那几天,因为我对花香撒了谎,庄稼地里确实是可吃的东西也很多,我作为一个看护庄稼的,为了看护好庄稼,吃点生产队里的东西也是应该的,还能给家里省一笔粮食。更为重要的是让我那个谎言不被妻子识破。
我干脆每天带上两壶水,在庄稼地的那个屋子旁边,用土块做了一个临时的小炉子,土豆玉米毛豆,随便在地里摘下一些,捡来一些硬柴穰柴,揻折了点着,用火烤着吃。吃饱了喝上几口壶里的水,攰了就在小房子里睡上一会儿。有时不小心烤得熰焦乌烂的,也只得凑乎着吃。反正不用饿着就行。白天黑夜都不用回去。难受的时候就想像一下我和花香在这间破屋子外面举办婚礼的场景,对自己烦恼的内心多少是一些安慰。但老岳母痛苦的神色,蜡黄的脸色,豆大的汗珠,绝望的眼神,常常在我眼前浮现。她把她的女儿白白送给我,她的女儿又给我生下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她是这个家的根,父母亲给了我生命,她却给了我延续生命的家。可现在她老人家痛苦绝望,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我却躺在这庄稼地的烂房子里,躲得她远远的,逃避责任,给她不能有一点的回报。我可真是个废物点心啊,我怎么能活成这样?难道别人也像我这样活着吗?也像我这样无能吗?可看看一下别人,好像大家生活得都比我强,谁都没有我这样的无能和无奈。
我突然想起,这几天城里正在过三月古会。我要是个有本事的小偷,下去转上半天,就可能什么问题也解决了。但我的真没有那个本事,更没有那个胆量。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冲进我的脑海:现在正是播种的时节,古会上有大量的牲口交易,而牲口是很值钱的,又没有人看管。虽然牲口交易都是在生产队之间进行的,个人没有牲口,当然也不会去交易。但买卖双方从来不问是哪个村,哪个队的牲口。只要看得上,当场就能交易。这可真是个不坏的计划。
我激动得一下坐了起来,说干就干。反正我在这个田野里,家里人,大小队干部,谁也管不着我。因为都以为我在地里看护庄稼的。这给了我肆意妄为的绝佳机会。
但这从哪里下手呢?我把各村的,我所知道的有牲畜的饲养室,通通想了一遍。从我们村下手吗?不行。村里边的头牯太少。再说自己村里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偷了村里耕地的头牯,没法耕种土地,村里人吃不上粮食,全家人也得喝西北风,太缺德了,绝对不能。从公社所在地下手吗?不敢再去第二次了。第一次偷棺材已经够丢人现眼了。再去一次,要是被抓住,公社可不比小村庄,不死也会扒我八成皮的。想来想去,只有公社南边的茂家厍村,村子大,牲口多,再说离城里很近,很快就能到的。
这天晚上,我尽力让自己多睡一会儿,以便积蓄体力。要到后半夜才能出发,不能迟不能早:太早了,古会还没有开始,没法交易。太迟了容易被人发现。我用马蔺草和一根木棍,做了一个简易的鞭子。等到后半夜,我把烧好的土豆和一壶水装进挎包里背在身上,朝着公社南边的茂家厍村走去。
整个村子一片死寂,全村人早早睡熟了,听不到一点响声,也看不到一盏灯光。由于各村都成立了打狗队,所有的狗都被人打杀得吃光了,所以也听不到任何狗聒人的叫声。这给我们这些昼伏夜出的人提供了最大的方便。饲养室建在村子的东头,东西各有两排瓦房,主要是牛,也有一两头驴和骡子。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饲养室门口,听见饲养员在屋子里打着鼾声,正睡得很死。我想拉驴和骡子,但我知道这很危险,你只要一惊动,驴就会发出“咴咴”的叫声,很容易惊动饲养员。而骡子脾气又坏,不好控制。我想了想,还是牛最安全。便伸出手,一个一个地解拴在杆子上的牛皮绳。我不敢拉得太多。太多了,不好控制。好在牛很听话,我一只手里牵着三根牛皮绳,绳子的一头连着牛鼻桊儿,另一只手里牵着两根,把五头牛轻轻地就拉出了饲养室。
等走到大路上,我把牛缰绳盘在它们的脖子里,用手里的鞭子吆着它们,朝城里走去。本来想走小路的,但牛太笨,小路又太崎岖,当心把它们掉到沟里去摔死,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月亮像一个闪亮的银盘,高高地挂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把水银一样的光柔柔地洒下来,涂抹在五头牛的身上。它们身上棕黄色的毛也好像闪着光,在明亮的月光下那么醒目。
前边儿的牛不慌不忙地走着,它的身上散发出牲口圐圙里青草和粪水加起来的特有的气息,不时地飘向我的口中。偶尔有微风吹来,把公路两边壕沟里的小草,吹得“咝咝”作响。我看着一只只晃动着的牛屁股,那圆圆的黄黄的肉瘤,幻化成一个个硕大的银元,在我眼前飘动着。好像一个个都正从别人的口袋里飞过来,钻进我的口袋里,甚至钻进我的肚子里,要跟我融化在一起。
每一头牛,至少是一百块钱。这五头牛就是五百块钱。用二百块钱给丈母娘治病。再用三百块钱,每人给他们做一副棺材。让三位老人将来都能放心地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我对老人们的责任也就完了。一切都这么简单,但一切又是那么难以办到。
一切就看你们的了。我心里冲着这五个巨大的宝库说,不要怪我无情,好歹是给你们换一个地方,又不是出西门,去杀你们的头。
我有些口渴,拿出水壶来喝了两口凉水,天也渐渐地放亮了。有两头牛看见了路边的青草,低着头去吃,我赶紧抽了它们两鞭子,让它们赶快赶路。
等到到了城里,天气已经大亮了,估计集市也开了,牲口市就在城西边的河滩里面。这样不至于影响城市的卫生,牲口吃喝拉撒也非常方便:饿了,河边有青草,渴了,河里有清水。
我用马蔺草编的鞭子,不停地抽打着牛的脊背,督促它们赶紧走。只要到了集市上,不必讨价还价,人家给多少就算多少,一口价完成,交易完就走,越快越好。
五百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多亏我还背了一个挎包,这个帆布包一定能装得下的,成功就在面前。
我远远望见,西河滩里已经有不少人。有人正赶着牲口往那里走,有的来得更早,牲口早早地就站在那里了。人们正在打量着,看着牙口皮毛,判断着大小和强壮程度。牙行们正在帮助买卖双方,商量着合适的价格。
我把牛赶着,刚刚下了公路,正朝着河滩的方向走着。突然间,公路上来了一辆警车,警报声怪叫着,直接开到河滩边。车上下来三个警察,飞快地朝我跑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紧紧地把我的双臂控制了起来。五头牛见没人管它们了,自顾自地到河边低着头去啃着青草。我刚要问怎么回事。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老人,也朝着我走来了。我看到他,一切都明白了:
他正是茂家厍村的饲养员!
我一下就懵了,怎么这么快啊?怎么我还没有到交易地点,还没出手,这难道就这样被抓住了?这老头怎么能找到警察的?怎么知道就是我偷的?一连串的疑问困惑着我。
这些牛是不是你们村的?
警察问饲养员。
是的,他肯定地点点头,我养了半辈子牛了,哪头牛我都认得。连他们的脾气性格我都知道,都是我饲养的。
你认识这个人吗?警察又指指我说。
怎么不认识?他说,烧了灰也认得他的骨头。他是我们全公社著名的小偷,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他转过头指着我的鼻子闂道,瞧你那点出息!我不是小看你。你就是做贼也是最笨的贼,最愚蠢的贼。这世界上有偷马的,哪里有偷牛的?你要是偷盗马恐怕早就跑得没影了。谁能把你抓住?可你偏偏要偷牛,这不是找死吗?
你怎么那么肯定,肯定你的牛就是我偷的呢?也许是你没照管好,牛自己跑出来了吧?你看这几头牛,我只是往这儿走。我既没有拉,又没有拽,我跟这些牛有什么关系呢?你怎么能说我是偷牛贼呢?
我还试图为自己辩护,反问他说。
你别狡辩了。他怒气汹汹地说,我听见驴叫声,以为没有草料了,正好也到了给牲口上料的时候了。但一出来就看见牛槽的后边是空着的,有五头牛不见了。牛的缰绳都在杆子上拴着,不可能自己跑出来。就算是跑出来了,也不可能自己跑到城里来。我赶紧就找到了队长,队上就打电话报警。因为我们估摸着,城里这几天正过古会。丢了的牲口,一定是要到古会的集市上去卖的,就让警察到这里去看看。警察为了认得更准确,并没有马上到集市上去,而是到我们村里勘察完现场,就带着我到这里来辨认,正好碰上了我的牛和你这个贼。
他坚定地说我就是贼。
你可不能那么说。我说,我只是离你的牛靠得近,我没有拉它们赶它们,你不能当着警察的面就给我扣这个贼帽子的。
我看似假装镇定,勉强为自己辩护着,但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因为那个老人很快发现了证据,连警察也不必破案了。
他指着我手里的鞭子说,你不是说你没有赶牛,那你手里的鞭子是干什么的?你是一个大人,总不能说自己是抲着鞭子玩的吧?
我这时才发现,因为我的美梦还没有做完,就突然被警察抓住了,手里的鞭子都忘了往地下扔,根本就是人赃俱获,没有什么好说的啦。
警察也没有再跟我废话。从口袋里掏出手铐子,“咔嚓”一声戴在我的手腕上,推搡着把我搊进了警车里,还把鞭子也没收了,放在后座上。
警察对那位老人说,你的牛我们就不管了,你自己赶着牛回去吧。
老头答应着,跟警察挥了挥手,朝着正在河边吃草的五头牛走去。警车鸣着刺耳的警笛,朝着位于鼓楼北大街的公安局大院开去。
透过车窗玻璃,我望着街道两旁的房屋,电线杆子,甚至街上的行人,如同一个个大大小小喝醉了的人,纷纷朝后倒去。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如同做了一场噩梦。从想像的天堂,一步跨入了人间的地狱。一切都结束了:亲情爱情,父亲母亲丈母娘;妻子孩子票子房子,一切的一切,都完完全全的被隔离在飞驰着的车窗外了。窗外窗内,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自由世界和不自由世界,正常人和囚徒,甚至是人间和地狱。这次可不是批斗批判和劳动那么简单了。实实在在地做了坏人,做了囚犯,要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戴着手铐脚镣,不知要过多长时间了。
然而,法律很快给我做了回答。还不到一个月,我就被带上法庭,当场判决:罪犯马吉平偷盗集体耕牛,破坏生产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由于我是累犯惯犯,从重判决,总共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很快被送到市里的第三监狱服刑。
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得从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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