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理智与情感8

德拉科性转，all向。

        她走入自由的初原，在将死之时。

        德拉科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像面包里薄薄的芝士片。梅林的袜子，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围着迪戈里的学生那么多？

        空气里弥漫着低劣的香水气味，耳旁女生叽叽喳喳的讲话声击打着她脆弱的耳膜。她打开印着马尔福家徽的怀表看看时间，烦躁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痛恨这种无力的情绪。

        她正皱着眉思考下一步的举动，却见塞德里克微笑着拨开人群向这个方向走来。

        男孩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小巫师饱含探究与不甘的目光，眉眼间都带着亲切的笑意，“早上好，德拉科。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迪戈里先生……”她触及到对方微微委屈的眼神，猛然想起自己在前日已和他交换教名，急忙补充到，“塞德，我们去那边说话吧。”

        她向前走了几步却见男孩没有反应，又返回来牵住他的衣袖向一旁无人的庭院走去。对方温热的手指时不时刮过她冰凉的肌肤，光与影交汇着在走廊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幅画面很美，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违和感。

        “第一个项目是火龙。”德拉科压低声音交代道，左右四顾害怕被其他两所学校的同学发现。

        塞德里克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言语，面露困惑地弯下腰示意她再说一遍。她只好凑近对方的耳朵轻轻地重复到：“第一个项目是与火龙搏斗，其他三位选手都知道了，塞德。”

        男孩直起腰来，嘴唇无意间擦过她的面庞。德拉科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几丝红晕，正想开口斥责，却见对方若无其事的模样，内心也有几分把不准刚刚是否发生了这个小插曲，只好佯装平静地盯着对方，殊不知这略带羞怒的神色更易激起对方的兴趣。塞德里克看着女孩像炸毛的猫般竖起尾巴左右摇晃，唇边不由地溢出笑意。

        “谢谢你，专门来告诉我这件事。”他很快收敛了内心翻滚的阴暗想法，温文尔雅地道谢，又话题一转惹得女孩脸颊愈发通红，“我想，这些事情你一定先告诉哈利了吧。”

        “才没有，”德拉科有些心虚地辩解道，但想起自己确实没有把题目透露给哈利，底气又足几分地说到：“韦斯莱先生告诉了他。”

        她的回答引得男孩发出低沉的轻笑，蜜糖般粘稠的视线聚焦在女孩身上，片刻也没有移开。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哈利不知晓我们得赶紧告诉他，这样才公平。”塞德里克正色说到，隐藏在宽大巫师袍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表现着主人不平的心绪。他怎会不知晓她的目的呢，昨晚他的同盟便寄来信件告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他不过是一个附庸品罢了。

        自小他便清楚，倘若他做错一点事情，定会遭受他人的苛责，因为他的常态便是优秀。作为巫师界里微不足道的一支，父母几乎把所有出人头地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必须时刻完美。

        塞德里克不是他，只是一个完美的傀儡。他厌倦了周围人的赞美，还有，那些女孩们含羞的眼神。有时候他会颇为坏心地想到，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他坏透的内心，自己身上的标签又是怎样呢？

        “再次谢谢你，德拉科。赶紧去上课吧，只有几分钟时间了。”收回思绪，他的微笑挑不出一丝差错，柔和的嗓音任谁听了都会心生好感。望着女孩匆匆忙忙远去的背影，他才收敛了全部的笑意，英俊的脸庞隐没于黑暗里显得几分瘆人。

        过了几日，第一个项目如约而至。德拉科抱着为霍格沃茨选手加油的旗帜在赛场边寻找着哈利的身影，她想对他说一句“加油”，简简单单两个字便好了。搜寻了一圈无果，却看见西里斯和一位魔法部官员模样的人正立在帐篷外交流。

        “德拉科，这边！”男子冲她挥挥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气派，狭长的眼睛里暗含着计算、斗争与执念，但影子却拜托不掉年少时鲜红色的轻狂气，仿佛下一秒便可以摆脱束缚身体的正装骑着扫帚在天空中遨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

        她不由觉得几分陌生，一年前在法庭上面容狰狞、大声叫嚣着要一根根扳下彼得骨头的男子似乎从记忆里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布莱克族长。究竟哪个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这位是德拉科。”西里斯搭着女孩的肩膀向对面那位戴着礼帽的男子介绍到，下巴微微昂起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他刻意没有提及她的姓氏，正如他下落不明的弟弟，他们都不喜欢那个古老的家族。

        “马尔福小姐真是如传闻中那般美丽动人。”对方巧妙地恭维着，圆滑的嗓音里仿佛盛着蜜糖。

        德拉科不得不端出平日里社交的那副神态，亲切又略带点疏离感地行礼道：“日安，先生。”

        西里斯佯装装震惊的模样拍了拍她的后背，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调笑之意：“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优雅的一面，印象里你还是躲在我怀抱里哭的小东西呢。”他咧开一口白牙大笑，对男子惊讶又拼命掩饰的模样视而不见。

        她有些气恼地斜眤了他一眼，见他仍不加收敛地想要说出更多两人相处的细节，急急忙忙踮起脚捂住了他的嘴唇，压低声音嚷道：“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小天狼星。”

        他这才止住了笑声，重新挂起礼节性的微笑，但他深灰色的眼睛是会讲话的，愉悦的因子仍争先恐后地从中跳出。“抱歉，罗切斯特先生，我和小龙平日里就是这般相处的，”他云淡风轻地解释到，但话语背后的含义又令人无限遐想。

        他仿佛是故意给人造成这种感受的。

        “你在寻找什么，我看见你一直在这边打转。”西里斯又转头向女孩问道，微长的黑色发丝被一根讲究的墨绿色发带束在了脑后，整个人如同油画里走出的贵公子般英俊潇洒。

        德拉科掩饰性地将手里的横幅藏在了身后，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想给霍格沃茨的选手说声加油，但不知道他们在哪一顶帐篷里。”她没有直接说出哈利的名字，而是拐弯抹角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期待地望着对方等待他指清方向。

        她知道哈利是小天狼星疼爱的教子，他们一起住在布莱克大宅内。有时她会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能不能拜托对方假期里邀请她去家里做客，以此有和哈利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但转念回想起父亲和小天狼星间拔剑弩张的氛围，她便打消了这个浪漫的幻想。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这是她从小便记在心里贯彻至今的理念。

        “那顶帐篷便是。你赶紧去吧，他们正紧张地等待比赛开始呢。”西里斯指了指不远处的三角锥形状，眼睛里闪烁着嫉妒与不甘交织的光芒。

        想起教子来信里半真半假的叙述，他在心底沸腾的破坏欲又被强行压下。谁能想象这文明的皮囊里竟居住着未开化的野兽呢？

        “听闻马尔福先生十分宠爱这唯一的女儿。”男子等女孩蹦蹦跳跳远去后才试探着重新搭话。

        西里斯眼里闪过一道暗光，嘲讽的笑容转瞬即逝，快得使对方认为自己仅眼花而已。他压抑着陶醉观赏着刚刚碰触过她肩膀的手掌，漫不经心地接话道，“是啊，恨不得把她永远关在家里呢。”他呢喃的最后几个单词化为气音消散了。

        他又想起那日的会面。他们匆匆擦肩而过，一张照片晃悠悠地从卢修斯的袖口里飘出。他提前一步将它拾起，女孩明媚的笑颜撞入他的眼中。

        照片收藏得很好，边角没有翻折的痕迹，但边缘处隐隐约约地留着几点白色的斑。

        身为成年的男性，他无比清楚这代表着什么。血液轰的一声全部涌上头脑，心脏在糜锈的胸腔里重新开始强有力地跳动。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虽然，即使缺少原因他也会肆无忌惮地顺从自己的心意。

        “请把它收好。”他微笑着将照片递给对方，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上女孩的眉眼。

        卢修斯眼神里翻滚着警惕，但神色却一派平静，“我会把她保管好的，谢谢你。”西里斯敏锐地察觉到他使用了她，而不是它。

        他们神色不明地笑笑，一派和气地离开了人来人往的大厅，各自怀揣着猜忌的心思离开了。

        这真是棘手的局面，既害怕轻举妄动惊扰了猎物，又担心其他猎手抢先一步。

        而另一边，德拉科正趴在帐篷上透过缝隙向里张望。哈利低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手里百班聊赖地转动着一只火龙的模型。

        “哈……波特。”她放轻声音呼唤到，不安地环视着周围，生怕惊扰了其他人。

        男孩毫不惊讶地起身走近，两人的身子隔着层纬帐靠得极近，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哈利翠绿色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语调也轻快了几分，“你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你不要受伤了，我可不想看见你哭哭啼啼地离开赛场……还有，比赛加油哈利。”她磕磕巴巴地表达了自己委婉的祝福，甚至在结尾时口快地说出了自己心里排演过无数遍的他的名字。她听见对方发出一声轻笑，脸红得更厉害了。

        “不用担心我。”对方简短地回答道，但德拉科却从中感受到了胸有成竹与稳重。

        哈利抓住了她的手臂，强迫她摊开手掌，在女孩僵硬的反应里递过模型，好心情地说到：“你不是喜龙的模型吗？这个送你了。”

        还没等到她的回复，身后便传来响亮的脚步声，女孩匆匆忙忙地挣开他的手，一溜烟跑掉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来者，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平日里隐藏的气势尽数展现，“来得可真是时间，亲爱的迪戈里先生。”

        塞德里克看着摇晃的布帘，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看似友善地说到，“祝你好运，哈利，可被偏爱的不一定会笑到最后。”

        他的语气里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恶意，与平日里的形象大径相庭。

        “是吗？”哈利若有所思地挑起一道浓密的眉毛，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神色。他耸耸肩，听着外面的喧闹提醒道：“快要到你上场了，可要注意安全啊。”迪戈里大步向外走去，在门口转身时却刻意强调道：“他的存在是最危险的。”

        第一个项目便在霍格沃茨的欢呼声里落下帷幕，四个学院的学生叫嚷着向学校走去，潮水般涌动着。他们当然有理由高兴，为两位选手优异的比赛成绩与展现出的从容不迫，更因为即将到来的舞会。

        一些说明:

        1日更，更新时间为下午或者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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