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智与情感3

德拉科性转，all向。

        她走入自由的初原，在将死之时。

        德拉科隐隐地察觉到家中的氛围发生了变化。父母的争吵越发密集，伴随着母亲歇斯底里、有违贵妇人礼仪的尖声叫嚷与父亲冷冰冰不加解释的转身离去。她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望见午夜十二点的大宅被一群戴着兜帽的巫师充斥，低声交谈的嗡嗡声令人心烦。

        她无所适从地发现父亲的眉宇间多了几条惆怅的皱纹，嘴唇一反常态地紧抿着，铂金色的发丝也显得暗淡无光。她难得克服了对父亲的恐惧，在登上火车前鼓足勇气问道：“父亲，家中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卢修斯望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女孩，无数的言语在口腔里沸腾，迫不及待地从齿间蹦跳出，但终化为一句云淡风轻的安慰：“什么事都没有，你不需要担心家里的一切，有我。”

        汽笛声催促着响起，滚滚浓烟淹没了告别的人。德拉科匆匆忙忙地给对方一个拥抱，纵使内心有百般疑问也只能暂时作罢。她登上列车的包间，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注视父亲的身影。他同样凝望着她，眼里翻滚着难言的情绪。

        列车鸣响了第三声汽笛，哐啷啷地向前驶去。看着男子将右手举至肩头慢慢地挥了挥，德拉科鼻尖不由有些发酸。她想起了拥抱结束时父亲逗留着不肯收回的双手，与附在耳边轻轻的话：“小龙，你只管好好享受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便好，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学校里的生活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便是没有了魁地奇比赛，取而代之的是暂停了几个世纪的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将于十月抵达，小巫师们兴奋焦急地等待着，这种情绪焦灼了平静的空气，格外令德拉科感到不适。

        与此同时，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警告着她：这是一场彻头彻脑的阴谋。

        “你走错方向了，那边是格兰芬多的长桌。”布雷斯拉住女孩的手，颇为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浸润着点点笑意，引着她向另一边长桌走去，“你怎么这么迷糊，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她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至脑后，小声嘟囔道：“我有点不安。”

        似乎没有听清她的声音，布雷斯俯下身来问道，两人的脸颊只有几厘米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扑洒在脖颈间。“你在说什么？”

        “马尔福，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关系这么亲密。”挑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德拉科狐疑地扭头一看，只见罗恩厌恶地撇了撇嘴巴，满脸不屑地望着他们。一旁的赫敏又急又气地拉扯他的衣服，用余光观察着哈利的神情。

        男孩静静地战立在漩涡中央，仿佛与这场闹剧无关，翡翠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最终落到对面两人相握的手掌处，眸色愈发深沉。

        赫敏心中一惊，手下的动作也越发不客气，强行捂着罗恩的嘴拖着他向后退去。“罗恩，你刚才的行为很失礼。”她低声责备道，触及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又不由得心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德拉科气得浑身发抖，高高举起今日的预言家日报，指着运动的图片大声嚷到，嘴里脱口而出的话因为羞恼而越发刻薄尖锐：“你先管好自己吧韦斯莱。你看看你们家的房子，哼，你管这叫房子！你妈妈要是能减点肥，模样也还凑合。”

        她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几缕发丝拂在脸颊旁，声音响亮得使门厅里的每个人都能听清。

        “你竟敢侮辱我的妈妈，马尔福！”罗恩挥舞着拳头扑去，即使身后的赫敏用力抓住他的长袍后襟也无济于事。德拉科灵巧地侧身躲过，赶紧伸手到长袍里去拿魔杖准备反击，可是还没有等她碰到魔杖就听到一声巨响，身下是冰冷的地板。

        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楼梯，直指着浑身雪白的白鼬。那只假眼咕噜噜地转动着，低沉沙哑的声音让门厅里一片寂静：“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人。”他粗声粗气地说到，又怒气冲冲地冲布雷斯大喊一声：“别碰它，小子！”

        布雷斯丝毫没有被威慑到，慢条斯理地把动物揽入自己的怀抱里，修长的手指梳理着柔顺的毛发，灰蓝色的眼睛如同深海拒绝着阳光的布施：“你的行为恐怕不符合教授的准则吧。”

        “她需要狠狠的教训，不要违背我！”穆迪滴溜溜转动的眼睛钻入了他的脑袋里，大吼着将魔杖指向白鼬。布雷斯警惕地向后退去，紧紧地把它护在怀里，但没有躲过魔法的力量。

        小动物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四条腿和尾巴绝望地随便摆弄着，又猛然下降，似乎要狠狠地甩在地板上。赫敏张大了嘴巴，惊愕地望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一旁的罗恩也连忙磕磕绊绊地解释到：“我们只是开玩笑，教授。”

        但出乎意料的是，哈利伸手接住了白鼬，还安抚性地用手轻拍它的后背。“教授，只是同学之间的小摩擦罢了，这样做并不合适。”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低头看着它拼命扒拉着将头埋入自己的衣襟，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

        “穆迪，你在干什么？”斯内普抱着一摞书匆匆走下楼梯，黑色的巫师袍划过圆滑的弧度，嘴角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意。他的身后跟着面颊微微泛红神色着急的塞德里克。

        “教训，只是小小的教训。”穆迪简短地说到，一脸厌恶地盯着对方。斯内普径直走向哈利，把白鼬从男孩的怀抱里拎出，轻轻地放在地板上。片刻之后，随着噼啪一声巨响，德拉科复原了，哆哆嗦嗦躺在石板地上，眼睛里因为痛苦而汪着泪水。

        她简直不敢面对周围的目光，他们一定在毫不客气地耻笑她，这只不同寻常的白鼬。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想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手臂和双腿都颤抖得使不上任何气力。

        “教授，我想德拉科需要去一趟医疗翼，她应该被吓坏了。”塞德里克担忧地望着女孩缩成一团的身影，伸手想将她抱起，却被男人抢先。

        “麻烦你向邓布利多校长报告此事。”斯内普平静地吩咐道，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赫敏不安地看着哈利直勾勾注视的眼神，里面蕴含的情绪使她本能地感到惊慌，只好拉拉男孩的衣角，低声建议道：“我们走吧。”

        哈利这才如梦初醒般恢复平日里神情向格兰芬多的长桌走去，留下布雷斯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德拉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同学们热烈探讨的外校学生到来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她明白自己的思考是无用的，但她无法控制胡乱的思绪。

        难道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她的灵魂便归属于被世人厌弃的黑暗吗？

        她避开了塞德里克的关心，不再和布雷斯同行，甚至连对立学院的挑衅也熟视无睹。她没一晚都做着狂乱的梦，梦见黑色的睡眠压抑着她，不让她出来见光日。她想要凭意志掌控和扭曲东西，想要掌控和扭曲自己。但梦醒，她还是她。

        十月的那一天，空气里弥漫着沸腾的喜悦情绪。课堂上没有人专心听讲，大家的心思早已飞到三强争霸赛的幻想之中。德拉科百般不愿地按照吩咐放下课本并且穿上指定的长袍，淹没在绿色的人群里。

        “嘿，你还好吗？”布雷斯挤到她身边，用身体隔开一个安全的空间，眼睛里翻滚着关切与更深的情绪。他明白这个女孩是他的，母亲已经暗地里打听过了，马尔福夫人非常乐意与扎比尼家族联姻，但马尔福家主的意思……

        “我没事。”她缓缓地摇摇头，视线越过无数人准确地落在哈利身上。梅林的袜子，她已经许久没有正大光明地看他了。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男孩微微转身，翡翠色的眼睛里流淌着她不明白的情感。

        德拉科的面颊微微发烫，急忙移开目光，装作兴奋的样子拉住布雷斯的胳膊嚷道：“快看，是布斯巴顿的代表！”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降落到大地上，金色的马匹抖动着它们的脑袋。身穿蓝色制服的学生们鱼贯而出，脸上带着敬畏的神情。霍格沃茨的学生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卡卡洛夫来了吗？”马克西姆夫人问道。她橄榄色的面庞画着精致的妆容，脖子和手指上闪耀着许多华贵的蛋白石。

        “如果喜欢，我可以送你一整套。”察觉到女孩艳羡的目光，布雷斯体贴地提议到，噙着淡淡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脸。

        “才没有，我看不起那些。”德拉科嘴硬地辩解道，在寒风里跺了跺脚。男孩将自己的披风给她围上，余光扫过几个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身影。

        平静的黑湖翻起巨大的水花，一艘气派非凡的大船升出了水面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穿着毛皮斗篷的男生走上斜坡，卡卡洛夫热情地向邓布利多张开手臂。“老伙计，好久不见。不介意让我的两名学生暖和一下吧？威克多尔和格林德沃仿佛有些感冒了……”

        德拉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男孩摘下了兜帽，露出垂至肩头的金色头发。他隔着人群向她投来一瞥，咧开一口白牙做口型道：“我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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