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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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反手锁上房门,确认隔墙无耳,何夕沉眸盯住时雨。
她将时雨逼到角落里,举着“罪证”严刑拷问:“……不解释清楚,你可能没法站着走出去了。”
一摔,一砸,一怒,她那绵软无力的调调早一扫而空。
时雨非但不慌张,还顶着何夕的威压说笑:“病猫变老虎,这转变有点大啊……”
“少给我胡扯。”何夕倾身,封堵了时雨逃跑的必经之路,“抗拒从严,不过就算坦白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时雨被何夕的思维绕晕了,无奈至极反而笑出声:“那我说还是不说嘛。”
“说。”
“是这样的,手机里的照片我确确实实删掉了……”她别有深意地拖长了尾音,眼梢跟着一并拢起,“但你也没说不能洗出来啊。”
何夕:“我的宽容是让你用来曲解的吗?”
时雨顶嘴:“拍得多好看,删了可惜。”
“……管你什么借口,没收了。”何夕面不改色,把手往回收。
相片落在何夕手里,只怕尸骨无存。时雨舍不得她的收藏品就这么陨落。
她一把扯住相片另一角,在何夕再三警告“松手”之后,幽幽地央求道。
“你就行行好,把它留给我做纪念嘛。”
她笑,纯良中透着一丝说不清的魅惑。
舌尖向上,抵达上颚的那瞬触电般弹开,再轻轻回落到齿间。
“姐、姐。”
简短分明的两个音节,好似被妖精施了咒。
何夕一晃神,手上卸了力,相片被时雨不慌不忙抽了回去。
惊慌失措的视线,昭示了她的心绪不宁。
“你……”
“谢谢姐姐。”
时雨掐准了何夕换气的空档,乘胜追击。
……卑鄙,狡猾,恬不知耻!
何夕顿时失语,脑海中像烟花爆炸似的蹦出一堆贬义词。
试问,世上还有比时雨更难对付的人吗?
她会使坏,会明知故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节节败退的底线。
最可恶的是,她每次都能得逞。
天理难容。
“何夕,我建议你先去开个门。”时雨善意提醒,笑得有模有样,“否则别人找过来撞见,我和你加起来都不够说清的。”
胸有城府却极少显山露水,当真是腹黑的最高境界。
“……”
在何夕心里,面子比天大,她输也要输得像平局。
“下、不、为、例。”
后槽牙咬得严丝合缝,生生磨平四声气音。
下午授课时的何夕与早上判若两人。
她绷着张阴沉沉的脸,眉眼寒凉,既不挨着时雨坐,也不张口闭口使唤她,一副要和时雨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时雨一手撑着侧脸,看似在读书,目光却总有意无意往奓毛的那位身上移。
何夕生性冷薄,一般不轻易和谁真的发火,顶多碍于傲气耍一阵横,怒气下了头便成过眼云烟。
眼下她决定较真,想必是被捅到哪点敏感之处,一气之下走进了死胡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对于这么一个在乎脸面的她,人前道歉无异于火上浇油。时雨敛起心性,垂下鸦羽般的睫毛,以不变应万变。
身处低气压中心的小满浑然不觉气氛有多沉郁,聚精会神进行着她的计算。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铅笔划过白纸的“沙沙”声。
半日功夫,何夕很好地奉行了她的冷战策略。
她看屋外的天,看室内的装潢,看小满孜孜不倦动着笔,就是不看时雨分毫。眼睛装了定位系统,一瞥见时雨的影子便光速离开十万八千里。
颇有种小学生闹矛盾的绝交既视感。
志愿结束时,何夕只和小满说了声象征性的“再见”,头也不回,决意而去。
时雨合上没动几页的书,叹口气,浅浅一笑。
“时雨姐姐,你和何夕吵架了吗?”
小满理性分析后,问。
“没有啊。”她脸侧泛着笑,摇摇头。
概率论告诉小满,时雨说的可信度不高。她没有拆穿,拐弯抹角地想将上午的疑问彻底解完:“姐姐,你会不会讨厌何夕?”
“讨厌?”
“如果喜欢得不到回报,不会变成讨厌吗?”
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她这么想无可厚非。
小满真可爱。时雨忍俊不禁。
她真诚地注视着女孩,柔声道:“说起原因,那太复杂,小满现在也许理解不了。”
“但是我永远不会讨厌何夕。”她说得轻柔,却掷地有声,“这是所有不确定因素中,我唯独能确定的事。”
“哦……小满知道了。”女孩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叮——”提示音倏然响起,微信消息随之而来。
屈指可数的聊天之中,那人是置顶。
——“楼下,来带我。”
这句还算矜持,下一句就成了肉眼可见的慌张无措,中文里还夹着乱符,标点横飞。
——“我被那只狗看上了。!……”
郁闷溃败成军,欣喜瞬时若狂。时雨摁不住上扬的嘴角,索性由着它野蛮生长。
“小满,你再坐一会儿,等下我叫张阿姨送你回去。”
“姐姐要去哪里?”
“有一朵娇贵的玫瑰,等着我去救她。”
——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时,何夕的魂已经丢了一大半。
半人高的狗,围着她嗅来嗅去。厚实的毛发蹭着脚踝和小腿,仿佛一股电流自下而上横贯全身。
何夕冷汗直下,如一座雕像,僵直在原地。
心悬在嗓子眼,卡得喉咙生疼不已。
倘若时雨再晚来两秒,何夕铁定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微臣救驾来迟。”
她擒住大白脖子上的项圈,嬉皮笑脸地念着对白。
“请恕罪。”
心脏平稳落地,何夕终于能说出话了。
“你走前面,拦着点它。”她活动了下发软的双腿,迈出一小步。
时雨昂首道:“那么,请跟我来,陛下。”
就事论事,她台词功底还不错,一看就没少练。
何夕默声,寸步不离时雨的身旁。
狗子可能是想找个人陪它玩,才黏着何夕不放的。它力气大得惊人,时雨几次差点没牵住,逼得何夕“秦王绕柱走”,狼狈逃窜。
“大白好像蛮喜欢你的。”时雨赔笑道。
何夕撇撇嘴,满肚子怨言:“这福气我受不起。”
时雨:“你怕狗的毛病也太严重了……”
“没办法。”何夕想起往昔,打了个寒战,“小时候目睹同学被狗追着摔下楼梯,下巴磕出个窟窿,心理阴影太大了。”
“原来如此。”
“……知道还不看紧点它?!”
走过了手忙脚乱加鸡飞狗跳的一路,她们平安抵达大门外。
日落西山,晚高峰刚刚开始。
粤式家常菜的香气,从对面小区人家的窗口飘来,悠悠忽忽,时隐时现。
大白端坐在伸缩门前,依依不舍地望着它留不住的玩伴,可怜兮兮。
时雨拍拍大狗的背,安慰它:“别难过,何夕下次还会来的,对吧?”
何夕脸上写满了抗拒:“时雨,你和它多说说,找谁玩也别找我。”
“行吧。”时雨温温柔柔地帮大白顺了顺毛,“主要今天阿亮不在,它嫌寂寞。”
“咳咳,那个,照片你留着吧……”何夕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嘴,“拍得还行。”
时雨窃喜:何夕啊何夕,你果真没自己说得那么心狠嘛。
“我们这算和好了吗?”
她对行将远走的何夕问道。
正式确认下,无伤大雅。
“……自作多情。”
何夕默了默,一侧身影逆着光,顿足低首,冷清的面容波澜不惊。
“我们什么时候闹掰过。”
——
有过前车之鉴,何夕后面两天踏进福利院的大门,第一件事就是找时雨来保驾护航。
叔叔阿姨还以为她俩有多相亲相爱:
“时雨,交新朋友了啊。”
“俩姑娘感情不错诶。”
……
何夕起先还有闲心强调她们不是朋友,后来这种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时雨的态度更耐人寻味,她每次都只不愠不喜地笑笑,不置可否。
“我有别的事要做,你先上去陪小满吧。”
“……要多久?”
“不固定。”时雨从不放过每一个逗何夕的机会,“怎么,你就那么想和我待在一起?”
“不是……”何夕神情肃穆地纠正她,“我和小孩处不好。”
时雨:“没关系,我对你的最低期望就是别和小满吵起来。”
何夕汗颜:“……承蒙厚爱。”
见何夕单独走进教室,小满张口便问:“何夕,时雨姐姐今天不来吗?”
经过两天的相处,何夕察觉这孩子貌似更喜欢对她直呼其名。不知她到底是在模仿时雨,还是纯粹觉得“姐姐”这个称呼仅仅代指一个人。
“她晚点会来。”何夕说着,抽过一张椅子坐下。
小满垂头丧气,做题的热情都没了。
何夕:“你好像非常喜欢时雨。”
小女孩不假思索:“小满最喜欢姐姐,她对我很好。”
“何夕……”
“什么?”
女孩原先清亮的眼黯淡了些许。她踌躇着开口:“姐姐说她马上要离开福利院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何夕心脏一紧,整个人怔愣住。
“她和你说过吗,她要去哪儿?”
急切、不安、患得患失,这些情绪出现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荒谬而现实。
“她还会回来找小满吗?”
她明明坐在椅子上,却仿佛跌入深渊,自由落体的身躯,全然不受控制。
——何夕,你哥哥他……他走了。
——他再也回不来了。
她厌恶这种话,它比直接阐述死亡委婉不了多少。
因为结果是一样的。
失去谁的结果是一样的。
粉饰后的细盐洒在结不了痂的创伤上,难道不比丑陋的粗盐渗得更快,更钻心剜骨么。
可是总有人需要这些残酷的比喻句,以求在天崩地裂的悲恸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时机。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双手,指腹因缺血而发白,指尖用力,几近刺穿皮肤。
“何、何夕……”
局促又稚嫩的童声,在她濒临崩溃前,及时带她脱离了魔怔的状态。
小满涨红了脸,用尽力气掰着何夕僵硬的十指,急出一点哭腔:“再握下去,会出血的……”
何夕空洞无感地看着女孩,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她关心的。善良都是他人的,她是最不仁的那一个,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她是不觉爱为何物的,彼得潘。
冷静过后,何夕放开蜷紧的手指,将温凉的手掌搭在小满颤巍巍的手背上。
“我知道时雨要去的地方。”
她压低了声,营造逼真的神秘感。
“是、是哪儿?”
“你听说过永无岛吗?”
“永无岛……就是住着彼得潘的那个岛吧。”
“对。”欺骗自我,何夕得心应手,“她会去那里,做个永远长不大的,快乐的人。”
她绷紧下颌,轻启已然微白的唇。
“她会过得很幸福。”
用童话来骗人,并不是何夕的本意。但凭小满对时雨的缱绻之情,她断然不可能将真相告知。
编一幕甜蜜梦幻的结局,瞒过无知的孩子,也瞒过……懦弱的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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