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蓝妮尔初次醒来

路维德递给薇拉3瓶缓唤醒药剂，他眼珠转了转，看向薇拉身后一车的安神汤剂。

        “你是找到了固定买家吗？”薇拉那一车，只要她不说，普通人猜不到里面是什么，毕竟没人像薇拉一样“批发”药剂。

        “是一个戴着宽大礼帽的银发男人下的订单，他定金都给了，约好今天上午交货，我等到中午人还没来。”

        “银发男子下的单？”路维德想到自己刚成为药师那一会儿，也有这么一个银发男子。那人见到自己后，下单就是20瓶安神汤剂，还说要一周内交货，这个单子被他爽快地拒绝了。

        不过后来在霍兹伊太太那儿得知，这种银发，是狼月村过去的一种古老种族，那便是狼人。

        “或许他最近很忙呢？”路维德不是刻意帮人说话，最近狼人失控事件频频而出，狼月村那个血武战士快杀不完了。

        狼族高层那边，他也肯定忙得团团转，先是要去各地寻找安抚精神力的药剂，还要寻找更厉害的巫师祛除失控诅咒。

        狼人一族天生是战士，并没有巫师，没有人会教后代巫术。

        他们找过最强的巫师，是位差临门一脚就要跨入主教阶级的琉渡巫师。这位巫师找不到诅咒的源头在哪里，便使用占卜推测。

        结果，那个巫师似乎看到了可怕画面，血液从双眼两耳还有口鼻中流淌出。

        狼王察觉不对劲，过来查看时，发现巫师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他不受控住地嘶吼着，捂住自己的头，拇指陷入了太阳穴。

        几个狼族高层将这位巫师按住，避免他轻生的行为。最后，巫师保住了性命，只是变得疯疯癫癫，经常说着胡话。每到月圆之夜，他便蜷缩着身子，陈述自己的忏悔，求神灵饶恕，却没有说过是哪个神灵。

        找不出诅咒的来源，目前狼族唯一的办法，就是缓解那些因失控带来的负面影响。

        于是，狼王一边指派中高层去寻找药剂，一边下令禁止向满月祈祷。来自满月力量的狼族，不得不守望着月亮。

        可他们发现，即便不祈祷也会遭遇失控。

        只要狼人注视着满月，他们就会失控。

        “墨赫菲斯先生，你能告诉我那个银发男子的身份吗？”薇拉非常好奇，昨天凯奇有提到过这个男子，他分明知道却没有告知，大概是不想薇拉掺和进去。

        但路维德不一样，在他眼里，这个银发男子只是自己的顾客，还是个放了她鸽子的顾客，薇拉有权寻找那人的足迹。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最好不要卷入对方的事情，不要盲目接受他们提出的恳求。”路维德说着，又将话题牵扯到发布给薇拉的任务，“上次让你找失控狼人的足迹，我不勉强你一定办到，你该优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劝你近日除了来镇上之外，其余时间呆在狼月村里不要出去。”

        薇拉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内心却有着其他盘算。

        看到女孩的保证后，路维德虽不知她的想法，但瞧见她起码表面上乖巧答应，实际有什么操作自己也管不着。

        “银发男子应该是中高阶层的狼人，那些低阶狼族失控，是因为受到满月诅咒的影响。而中高阶狼人，暂时没有受到这些影响，于是中高层成了寻找破解诅咒方式的主力军。其中一些狼人，是寻找缓解失控的方式，最直接的就是喂给失控者稳定精神力的药剂。”

        “然而，他们需要大量药剂，但药师数量少，所以要到处跑。”路维德看向薇拉，随后把视线转到那俩小推车上，“他们看到你能拿出几十瓶药剂卖，绝对会与你进行长期合作。就算这次爽约，他们下次还会来找你。”

        “所以说，来交易的男人是个中高层的狼人，他爽约可能是因为被族人失控的事件绊住了？”这是薇拉自己推断出来的，既然他们这么需要药剂，怎么会留着整整50瓶不拿走？

        “八成是这样，我找不到别的理由。”路维德认同薇拉的猜测。

        “看来今天攒不到钱了。”上次班郎的一次玩笑，薇拉还真想把家庭经营成中产阶级。

        这样的话，最好在镇上有房产，镇子里一套够两三人住的独栋小屋，需要不到100枚金币。要是楼下铁匠铺，楼上住房的结构，就要高于100枚金币。

        要是以前，薇拉是怎么都不敢想的。现在按自己制药的速度，感觉也不是很难。

        “你如果急需用钱，可以向狼人提出要求。”路维德说了一个建议，薇拉仔细聆听着。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狼族都可以接受，他们缺的是药剂资源，而不是金钱。你可以向他们要制药的材料，包括仪器、药材，也可以提高市场价，只要不是过分贪婪地溺价，他们都能接受这个条件。”

        正好安神汤剂的药引没地方买了，可以让狼人来提供。

        “谢谢你的建议，墨赫菲斯先生。”薇拉由衷感谢，巫师前辈对赚钱的事儿很老道嘛！

        出身流浪儿的巫师依旧抿着唇，他表示能提供的消息就这些了，至于诅咒秘密他也不敢知道。

        与路维德的午间会面结束，薇拉的车原封不动地推回来，还多了3瓶唤醒药剂。

        趁着班郎在做菜，薇拉把一瓶药剂给蓝妮尔服下后，去清理空瓶。

        班郎已经一碗鱼汤端了上来，突然听到蓝妮尔的卧室有异响。

        “薇拉你还在里面吗？快出来吃午餐吧！”

        当薇拉从厨房间里跑出来时，班郎觉得自己似乎眼花了。

        “爸爸，虽然我长得不高，你也不能这样无视我吧？”

        “你在厨房，那蓝妮尔的房间里发出的声音是什么？”

        班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黑面包，推开了妻子的房门。

        薇拉放下瓶子也跟着父亲查看情况，她想到一种可能，蓝妮尔或许醒了。

        沉睡症治疗到一定程度，可以拥有短暂的清醒时间。这三天蓝妮尔一天喝3瓶唤醒药剂，也该是这个时候苏醒了。

        “薇拉，快把桌上的汤和食物拿一下，蓝妮尔醒过来了！”房内传来班郎惊喜地呼叫声。

        薇拉一手盛了碗滚热的鱼塘，另一只手端着置有土豆洋葱的盘子，稳稳地冲了进去。

        薇拉把那碗鱼汤放在窗口晾着，她看到蓝妮尔正被班郎扶着做起来，即便有营养液支撑，她也瘦得脱相。刚清醒的蓝妮尔面色苍白，脸颊略有凹陷，那双绽放的眼，已经努力展现微茫。

        她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大海的颜色，很漂亮，和原主一样。

        作为与薇拉一样的灵巫，蓝妮尔根本感受不到女儿身上的异样气息。她只看到变得苍老几分的丈夫，还有出落得漂亮的女儿，喉间刚被药水滋润过的声带，发出微弱的零碎声。

        晾在通风口的汤被吹凉，班郎将碗拿过来，用小汤勺给蓝妮尔一点一点地喂。

        蓝妮尔好些时日没吃东西，胃口不开。她喝了半碗鱼汤，吃了一些洋葱土豆，就再也吃不下了。

        “薇拉……”蓝妮尔哽咽着把女儿抱在怀里，哭腔还带着恐惧的颤音，“我做了噩梦，我梦到你……被恶灵附身了，梦到恶灵吃掉了你的灵魂……还在就好，还好这只是个梦……”

        薇拉心里不是滋味，原主的遭遇和蓝妮尔的噩梦对上了，她抱着的女儿或许是另一个恶灵。

        “亲爱的蓝妮尔，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你应该高兴才对。今天是团聚的日子，以后你的沉睡症彻底治好，我们就能回到以前幸福的日子。”班郎把母女俩拢住，温声安抚着。

        薇拉被两个成年人挡住了视线，听着他们哽咽的轻言话语。

        班郎擦掉蓝妮尔脸上的泪水，随后触及女儿干净的脸，他愣了一小会儿……

        遂即，班郎想到妻子清醒的时间不多，就和她说起外面的事。他特地把狼人失控事件隐瞒，蓝妮尔不用出狼月村，不需要知道这些负面的消息。

        “对了，我的妻子，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班郎摸了摸薇拉的小脑瓜，在他印象里很久没有这么对待女儿了。

        “薇拉现在走上了和你一样的路，不同的是，她的天赋很棒，没有任何失控的现象，最近还学会了制药。”

        会制药的巫师精神力不会受巫术的控制，但可能受到药剂掌控。但制药和巫术不一样，巫术是刚入门的时候最需要注意，而低阶药师反而不易遇到危险。

        蓝妮尔有些担心薇拉以后的路，但是看丈夫兴奋的样子，再加上自己药剂的充分供应，应该与薇拉成为药师有联系。

        “不知道薇拉有没有老师，如果没有的话……”说到这，蓝妮尔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开始沉重，“如果还没有老师，可以让妈妈过来指点下……说起来，我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希望下次醒来，大家能在一起吃个饭。”

        蓝妮尔明白自己将再次陷入沉睡，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自己很久没有见母亲，薇拉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外婆了。

        班郎轻声安抚着，蓝妮尔躺在柔软的枕头上，眼前视线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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