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老头，积点德吧

石头谷口的山顶上，站有两个老人！一大一小！

小的没有大的半边大！远远看去，颇像个大人带着个孩童在看风景。

两个老人一直注视着脚下发生的一切，大的始终淡然，甚至看不到半点神情波动；小的始终激动异常，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出口骂娘……

两个老人，一大一小，一静一动！

“孔老大，你阻止我杀那两个白家族人，又阻止我杀这宝器楼的滚蛋王八蛋，到底为何？这混蛋刚才可是差点杀了小家伙！”小的老人，铁铺老孟忍着一肚子气，言语中满是火药味，眼前大的老人若是不给个交代，大有战斗一场消消气的冲动！

“为何？”大的老人，老孔微微扭头看了眼铁铺老孟，淡声问道，“你说为何？”

铁铺老孟愤愤不平又心有不甘道，“杀了那两个白家族人，再杀了宝器楼的滚蛋，这里的事就再也没有外人知道了。这样，小家伙就安全了！”

铁铺老孟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心里却是十分后悔，为何听眼前这老头的话，当时就该不顾一切冲下去，快速结果了那三个混蛋，省得麻烦，省得他们找情无畏麻烦。

“安全了？”老孔淡淡的看了眼铁铺老孟，老孟从老孔眼里看到的是满满的鄙视，如同在看幼稚小儿似的。这让铁铺老孟不解又微微愤怒，目瞪着老孔求解！

“何为安全？”这老孔又问。眼睛却盯着山下，注视着情无畏三人远去。

“何为安全？”铁铺老孟再听老孔如此相问，心中疑问，突然感觉真被人家轻视真被人家当作幼稚小儿了！老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着老孔，不，是逼视着老孔！

“何为安全？”这老孔又问，这次是沉声问，根本就是直接无视铁铺老孟！

铁铺老孟微微邹眉，见老孔投来的目光，却下意识的闪躲，一息后，说道，“没外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钱家，白家，宝器楼只能疑神疑鬼，再怎么也怀疑不到小家伙头上去！”

老孔叹了口气，问道，“这就是你心中的‘安全’？”

“去你娘的，你说呀，我听听！”铁铺老孟怒道，“老子最见不惯你这故作高深的吊样！”

“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老孔又微微叹气，此时只见情无畏身如闪电般闪入天水镇！

“十年零六个月了！”铁铺老孟毫不犹豫的回答。

老孔点头叹道，“十年了！转眼就十年了！谁敢相信，我们几个竟然会在这生活了整整十年！怕是说出去，整个九州王国都无人相信！无人相信我们几个能承受得住十年寂寞！”

老孔长叹，铁铺老孟却是微微邹眉！

“哎，转眼就过了十年！我们还有多少个十年！再有这样一个十年，不用别人动手，我们都成一捧黄土了！我们窝在这里太久了，如同你家的柴刀不磨，都生锈了！”

铁铺老孟哼声说道，“确实都快生锈了。”

“小情儿已经十二岁了，凭借他的心智手段，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了。应该出去闯荡了。我们也该走了。在这里会成为他的依赖。一个人一旦有了依赖，他成长的速度会慢很多！”

老孔真心巴不得情无畏赶紧离开天水镇，不是因为害怕白家，钱家，宝器楼报复，纯粹是希望情无畏在江湖中历练得到快速的成长！最主要的是，能够趁机找到或治好情无畏的腹痛，他们早早就已确定情无畏灵道修为无法进阶必与腹痛脱不了干系！

“是该出去闯荡了！”铁铺老孟附和道。他早就希望情无畏出去闯荡了。

“将来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老孔又坚定的说道。

“我相信那小子，绝对不会让他自己失望！”铁铺老孟满是憧憬的说道，“别看那小子，平常全身心买药材试药炼药，其实内心比谁都要强！他绝不会让自己失望！”

“那小子在明地里是只绵羊，是只狐狸；暗地里是头狼，是头老虎！”

“那什么腹痛根本不是事，解决只是迟早的事！黑暗森林出来的，又岂是这世界能阻挡的！”

提到情无畏，铁铺老孟心里痛快淋漓，没完没了，没有边际。

老孔淡然笑道，“我们也是时候离开这个温柔乡了，再不离开，都生锈了！手脚生锈了也就算了，连内心也生锈了，那就太残忍了，那我们活着纯粹就是在等死了。”

“战场将军，马革裹尸是最好的归宿；江湖儿女，身死江湖是最好的归宿！”

铁铺老孟颇为惊讶的望着老孔，满脸不解，随之，又满脸不屑。

“要是死在病床上，那这一世英名也就全完了。”老孔颇为坚定的说道。

铁铺老孟双眼兴奋爆射而出，嘴巴上却满是调笑嘲弄，“想不到孔老大一大把年纪了，雄心壮志依然不减当年！本以为你孔老大准备窝在这石头谷直到老死发臭，我和老程朱还以为你被‘臭巷’里的那几个老娘们祸害得双腿发软，骨头也发软了！莫非我和老程朱这些年误会你孔老大了？”

老孔连连咳嗽，大手握拳贴嘴，眼睛有点飘忽，反正装作没有看到铁铺老孟！

铁铺老孟……空气而已，就是不那么新鲜了！

铁铺老孟阴笑连连，接着嘲弄道，“臭巷里的那几个老娘们，个个如狼似虎，个个如魔似妖，你孔老大这些年‘硬’撑下来，如今恐怕也‘硬’不起来了吧。”

老孔嘴角连连抽搐，此间话简直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啊。

这铁铺老孟，也真不是东西，将那“硬”字咬得特别重，特别醒目，特别有画面感，老孔真是心惊不已，这老孟如同观看了现场直播，是清清楚楚啊！

铁铺老孟阴阴笑道，“看来兄弟我说到你心坎里去了！你孔老大果然是因为不行了，变成软脚虾了，才打算逃离这里？那几个老娘们果然了得！想你孔老大一世英雄，七府八堡都颇为忌惮的硬骨头，如今却硬是被几个老娘们给磨软了！十年了，你孔老大还真是挺耐用的！”

老孔那张老脸是又羞愤，又想笑，面对自己兄弟，是笑也不是，羞愤也不是，这短短时间，那张老脸就在羞愤与想笑间交错，搞得整张脸十分别扭，僵硬的模样，如同刚经历了场战争！

“十年了，你孔老大还真是挺耐用的！”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纵然他老孔是泥捏的树雕的，也控制不住闷笑出声了。只怪眼前这老混蛋太不是东西，骂人就算了，还能将人骂笑了。老孔这一笑，就完全处于下风了。

老孔这一笑，铁铺老孟立马报以鄙视的眼神，鄙视中颇为yin荡，大有“奸夫淫妇”的味道！

“想我们兄弟刚来那几年，老鲁多少次建议出去行道啊，就是怕在这里安逸久了，跟不上他们的步伐，要是什么都不干，等着等着将自己淘汰了，多么不甘心啊。”

铁铺老孟继续说道，言语中颇为不平，准备大揭老底！

“可老鲁每次建议有用吗？每次你孔老大都做了什么？你孔老大每次都硬压了下来，说什么，年纪大了，心累了，不同年轻了，筋骨都老了，不要与年轻人比，这是年轻人的天下……”

“现在回想起来，你孔老大真是够无耻的！”

“十年前说自己老了，筋骨老了，不愿意出去行道了；他奶奶的，十年后，你孔老大却突然冒出来叫嚣着要出去行道天下了，你孔老大莫非发羊癫疯了？还是越活越年轻了？莫非那几个骚娘们每天喂你吃的乳水，是仙丹灵药？让你孔老大返老还童了？”

“莫非你孔老大现在，每天早上都‘一柱擎天’了？”

这太污了，太混蛋了，太直接了，太不可思议了，这连环炮，轰得老孔站立不安，老脸根本招架不住！他多想反驳一句，可憋了半天硬是一句憋不出来，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用，这铁铺老孟的连环炮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是目标明确，后劲足，炮弹也足，一打一个准！

差点，老孔就头顶“生疮”了！

老孔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哥的气场不好使了，那就拳头解决。要是再这样让铁铺老孟说下去，自己都想挖个口子钻下去了，藏起来，不再出来见人了。

“什么兄弟啊，原来这该死的铁铺老孟是将这老孔往土里面整啊。”

老孔出手就是一拳，老孟哪能让他如愿，一掌迎了上去，火焰包裹着拳头，“砰”的一声，火花四溅，老孟大笑一声，顺势一退，躲得远远的，嘴上依然不饶人的叫喊着:

“孔老大，你都变成老不死的了，还要出去逞匹夫之勇！你怕是刚出去，马上就会变成通缉犯，要不就变成七府八堡那些学员们建功的目标，变成他们的踏脚石！”

“能硬的时候，你萎缩不前，现在硬不起来了，却想勇往直前！”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孔老大的都快玩报废了，还妄想着‘金枪不倒’，这糊弄谁啊。”

“你现在还能捅破一张湿透的纸吗？”

两个老头，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追得漫山遍野，到处是人影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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