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二哥，醒了？”

        蓝曦臣睁开眼睛，捂着发胀的脑袋看向金光瑶，昨日种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

        蓝曦臣略感不好意思，金光瑶却和没事人一样：“快去洗漱吧。”

        “好。”

        蓝曦臣本来是有话想说的，最后咽了回去，乖乖去执行金光瑶的命令。

        蓝曦臣正换着衣服，金光瑶就在屏风旁看着，随口问道：“二哥，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练剑？以往你不是每日晨起都练剑的吗？”

        蓝曦臣眨眨眼：“啊？”

        金光瑶皱眉：“前些日子我以为是我回来的缘故，二哥你高兴，我想着你休息两天也没事，可……”

        蓝曦臣垂下眼帘：“如今天下太平、山河宴清，蓝氏也有我叔父和忘机打理……我这剑，也用不着出鞘了。”

        “那你也总不能不练剑吧？”

        蓝曦臣不说话。

        金光瑶又问：“二哥，你不会想着封剑吧？”

        蓝曦臣是宗主，就算他想要封剑，执行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蓝曦臣不能封剑，但他却不想用剑了，便不练剑，把朔月戴在身旁当摆设。

        可这……比封剑更让人无奈。

        金光瑶也不知道该说蓝曦臣些什么好。

        “二哥，你怎么就……”

        蓝曦臣别过头，轻声打断金光瑶的话：“阿瑶……算了吧。”

        金光瑶走到蓝曦臣身前昂视他：“二哥，你为什么封剑？是因为我吗？”

        蓝曦臣默认了。

        “二哥，你不必这样……算了，朔月呢？”

        蓝曦臣到寝室里找了半晌，才把朔月从角落里翻了出来。

        蓝曦臣把剑捧在手上，不敢给金光瑶：“阿瑶？”

        金光瑶接过朔月，在蓝曦臣心惊肉跳的眼神下拔剑：“二哥要是不愿意练剑，那就指点我练剑，这总可以吧？”

        蓝曦臣从桌子上拿起恨生递给金光瑶：“阿瑶你……”

        “就朔月，恨生不必。”

        蓝曦臣答应了：“好。”

        金光瑶剑术不佳，就算后来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和自幼练剑的人比拟。

        于是金光瑶用的是软剑，像朔月这种，还真没什么机会碰过，金光瑶总觉得不顺手。

        金光瑶本身对朔月没阴影，他不喜的是聂清河又不是蓝曦臣，更甭提迁怒朔月了。

        但蓝曦臣不一样，他老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心里障碍倒是很重。

        看金光瑶挥舞着朔月蓝曦臣就心惊胆颤的：“阿、阿瑶，我练就是了，我看你……”

        “瞧不起我？”

        “不是，我只是……”

        金光瑶目的达到，也不逗蓝曦臣了，将朔月还回去给蓝曦臣：“那二哥就练给我看吧。”

        蓝曦臣无奈地接过朔月，到庭院里舞起招式。

        金光瑶在一旁的小凉亭里带着，眼神看向蓝曦臣，其实内心深处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蓝曦臣的剑法生疏了。

        难怪他前段日子，看蓝曦臣拔剑和畜生抗衡对打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

        蓝曦臣灵力不济，跟不上节奏是事实，但这并非最大的主要问题。

        蓝曦臣最大的问题便在于太久没碰剑，没和朔月去磨合，自然而然地就生疏了。

        半柱香之后，金光瑶从凉亭里走了出来：“二哥，先去休息，用膳吧。”

        蓝曦臣蓦地收剑，皱着眉头责备：“阿瑶，你过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万一我不小心刺伤你怎么办？”

        金光瑶失笑：“二哥，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我……”

        金光瑶说：“我会小心的，二哥你不必这么紧张。”

        “我只是怕你……”

        金光瑶走过来抱着蓝曦臣的腰：“我不会再有事了。”

        蓝曦臣缓缓地闭起眼：“嗯。”

        “去换件衣服吧。”

        蓝曦臣去了。

        金光瑶看着蓝曦臣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金光瑶知道蓝曦臣有心理阴影，可蓝曦臣还年轻，以后还有大半辈子要过，总不可能一世人都不再碰剑吧？

        金光瑶怀着心事换衣服去了。

        最近要过节，万一执勤忘了给金光瑶打掩护，他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这身金星雪浪的衣袍，除了金氏宗主没人会穿。

        于是，金光瑶换了一声白底绣青竹纹的衣袍。

        蓝曦臣看到金光瑶的新装之后眼中闪过惊讶：“阿瑶，你很好看。”

        金光瑶笑了起来，对蓝曦臣的夸赞很是受用：“过来吧，别傻站着。”

        蓝曦臣走过来坐下，抿了一口白粥：“早膳是阿瑶做的？”

        金光瑶点头：“不喜欢吗？”

        蓝曦臣认真地说：“没有不喜欢……只是，以后还是我来做吧，阿瑶别累着。”

        “我不累。”

        蓝曦臣继续喝粥，没有再和金光瑶争：“那阿瑶什么时候累了，就和我说，我一定给你做。”

        金光瑶打趣地问：“二哥，你厨艺进步了？”

        “还算能入口，当然没有阿瑶做的好吃。”

        “那以后吧，我以后试试。”

        “好。”

        蓝曦臣这时才注意到金光瑶面前空空如也，不由好奇：“阿瑶不吃吗？”

        金光瑶歪头：“不了，我不需要，二哥你自己吃就行了。”

        蓝曦臣低下头，不再多问：“好。”

        早膳过后，蓝曦臣刚洗好碟子，就被金光瑶逮住：“二哥，你继续练剑吧。”

        “啊？”

        金光瑶抵着门框说：“二哥，你昨天说的话，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哪句话？”

        金光瑶调皮地笑了笑，就是不说：“你猜？”

        蓝曦臣还真的仔细想了想：“我昨天说了好多话，我都忘记了。阿瑶，给点提示好不好？”

        金光瑶不逗蓝曦臣了：“我想，我还是应该多考验你，再决定要不要做你道侣。”

        蓝曦臣脸色突然涨红：“咳、咳咳咳……阿瑶我……”

        “去练剑。”

        “好！”

        条件反射地应下之后，蓝曦臣怀着满腔的心事，抱着朔月练剑去了。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蓝曦臣并非不记得，只是……他以为那只是阿瑶哄他开心的玩笑话，根本没当真。

        也不是没当真，而是不敢当真。

        因为某些表现欲在作祟，蓝曦臣出剑收剑的一招一式中，剑招越发凌厉。

        他虽荒废多年不练剑，但自幼习剑的底子还在，花点时间再回感觉并不难。

        金光瑶看着蓝曦臣渐入佳境，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二哥，你先练着，我去给你切点水果，你可别偷懒哦。”

        蓝曦臣颔首。

        临走前，金光瑶回头看了蓝曦臣一眼，眉眼带笑。

        希望蓝曦臣能逐渐放下那些不愉快。

        金光瑶走了没多久，蓝曦臣手腕一转，将剑重新收入鞘。

        蓝曦臣才把剑收好，蓝湛从远处走了过来：“兄长。”

        “是忘机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蓝湛给蓝曦臣行礼：“兄长怎么突然想起练剑了？”

        蓝曦臣随口说：“心血来潮罢了。忘机找我可是有要事？”

        蓝湛颔首：“叔父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趟。”

        “现在吗？”

        “是。”

        蓝曦臣不好推托：“好，那我先走了……哎，忘机，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不必送我。”

        蓝湛的脚步顿了顿：“兄长慢走。”

        蓝曦臣微笑着转身离开，心里却在隐隐担忧。

        弟弟来得突然，万一阿瑶回来之后看见他不在，会不会以为他偷懒而生气？

        蓝曦臣倒是想留个纸条，但蓝湛在一旁看着呢，蓝曦臣也不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只能离开。

        行至雅室，自然而然地看到雅室门前那棵魁梧的松树，蓝曦臣突然心虚了一瞬，不太清楚叔父为何找他。

        难不成是因为私下在云深不知福酿酒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那阿瑶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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