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能干出这种事的，都是你爸妈没教好你！李肃清也得来给我们家夏夏一个交代！道歉！”

        石同伟知道李爻是李肃清的儿子后，怒火中带着恨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除了没有动手打人之外，气氛已经非常紧张。

        李肃清的电话通了，李爻叹口气，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和石同伟对视了一眼，清了清嗓子，“爸，是我。”

        “怎么了，我这里正在开会。”

        “我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你来处理。”

        石同伟要求道：“把你的免提打开，你们别说什么悄悄话。”

        石夏恨不得上去捂他爸的嘴巴，又实在不敢动手。

        李爻无奈地打开了免提。

        “什么事情要我来处理？你在哪里？”电话另一端响起一个颇为低沉的成熟声线。

        李爻抬头看着石夏，对电话里的李肃清说道：“有些事情，看来要说清楚了，地址我发您。”

        他发了短信给李肃清，将地址告知后，便和石夏一起靠着墙沉默着，石夏明白他是打算趁这个机会，将最近他们知道的事情公布，但是他们都还没有想好，这没头没尾的事该从哪说起。

        没一会，李肃清按照地址找到了石同伟的家。

        “李肃清。”石同伟从沙发上慢慢站起身，“大局长，你还记得我吗？”

        李肃清努力辨认着他的样子，这么多年在外打工干活，风吹日晒，石同伟的模样变了一些，李爻介绍道：“爸，这位是石同伟，石夏的父亲。”

        对于李爻知道自己大名这件事，石同伟隐隐有些吃惊。

        一听是石同伟，李肃清有了模糊的记忆，他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李肃清。”

        石同伟伸手握住，脸上并没什么笑容：“当年我兄弟下狱的时候，好像还是常务副局啊，今非昔比了。”

        李肃清没搭话，他话锋一转：“不知道您找我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了看李爻，目光扫过石夏和石夏的母亲，三人均是目光躲闪，最后还是石同伟将话头拦过来，“那就问问你的公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吧，我是没好意思问。”

        “说，出什么事了？”李肃清目光一凛，直指李爻。

        李爻也是虎父无犬子，对上李肃清犀利的眼睛，丝毫不惧，他不卑不亢地说：“是石叔叔误会了，我昨天来给石夏送作业本，因为雨势太大，淋了雨发了烧，在他们家沙发上睡了一晚，期间我和石夏同学绝无任何越轨行为，你们可以查证。”

        李肃清目光落到石夏身上，石夏一个激灵。

        “是这样吗？”

        “是的。”石夏心说，除了发烧，其他的绝没撒谎。

        石同伟坚决不信，“这种事怎么查证？！”他质问着李爻：“我不明白，你一个大男孩为什么三更半夜留宿在女孩家里，要说你送作业本我信，但是这雨是昨天晚上才下的，你怎么会三更半夜来送作业本？我和他妈昨晚就因为这个大雨没赶回来，否则回家开了门正好捉到你，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硬气！”

        李爻眉头微皱，百口莫辩，昨晚确实他有意留的有些晚，也根本无法解释他和石夏之间的关系。

        石夏挣扎道：“爸，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呢，我和李爻就是普通同学。”

        石同伟失望地摇摇头，眼睛微红：“夏夏啊，你当爸是傻子吗，你听听，你们说的话，对的上吗？漏洞百出！”

        李爻深知不说实话石同伟必不会罢休，他挡在石夏身前，下巴微扬，眼神里满是坚定：“石叔叔，我胸怀坦荡，绝对没有对石夏做什么不该做的。昨天，我留在这里确实有原因。”

        “什么原因？”李肃清非常会抓重点，听到他儿子另有隐情，忙命令道：“别跟我撒谎。”

        李爻不得不说起昨夜的经历。

        当时李爻下了楼准备打车回家，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几个小混混穿着雨披站在墙边，他以为那几个人在上厕所，没怎么在意。但是他等了一会车，这几个小混混，竟然在有意无意地在偷看他。在出租车来的时候，李爻从车的后视镜里还看到了他们在偷偷打电话，他心里存疑，叫司机在拐弯处就停了车，下了车一路跟着几个混混进了狼嚎一条街。

        在一家歌厅门口，他看见了石立冬、彭有谦，还有臧阿里。

        “臧阿里？他不是被拘押了吗？”石夏一惊。

        “能保臧阿里的人太多了，当时恶性斗殴事件许多当事人都不肯再作证，被伤害人的家属也同意了调解，且收了钱，便没有再深究。”

        “说下去。”

        李爻继续说道：“石立冬和彭有谦多次找石夏的麻烦，石立冬更是和我发生过多次冲突。原因，就是当年的石同至杀人案。我想，你们该清楚，他们几个聚在一起，跟踪我，在石夏家楼下做埋伏是要干什么吧？”

        赵大爷嘀咕一声，“怪不得这几天我出门买菜，老看到几个小伙子鬼鬼祟祟的。”

        臧阿里的人在暗处发现了李爻，石立冬等人追出来的时候，李爻已经不见了踪影，以为已经打草惊蛇，李爻肯定有所防备，三人因此打消了后面的计划。

        李爻狼狈地来到石夏家楼下，决心要留在这里守着，他一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直到2点多确认不会有人来了，才放心睡下。

        “所以你才拖着我看球赛看到2点多？”石夏恍然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会害怕。”

        石同伟满脸不可置信，他没想到石立冬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夏夏，是真的吗？冬冬还找过你麻烦？”

        石夏点点头，不再隐瞒，沉声道：“是真的，已经好多年了，他放不下三叔的事，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他。”

        徐洁握住石夏的手，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有些后怕，“你怎么从来不跟爸妈说啊，这么大的事，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啊？”

        “爸，妈，我就没想到他会真的这么干，以往都是小打小闹的，我根本没放心上，再说，他们也最多就是打我一顿，还能干嘛？”

        李爻严肃地说：“以往是小打小闹，这次未必是，石立冬要翻案，他恐怕是要用你，来威胁你父亲出庭作证。”

        “小崽子他敢！”石同伟啪地一拍茶几。

        赵大爷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别急别气。

        李肃清理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环顾了在场人一圈，他拍了拍李爻的肩膀，赞许道；“儿子，你能保护你同学，很好，但是你还小，你不知道臧阿里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小流氓，他是背靠大山的，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大白天去你们学校打架。他主动给石立冬出主意翻案，这有可能都不是他的意思，他和石同志、石立冬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帮他们，你想过吗？”

        李爻犹如被点化一般，听的浑身发凉，联想到他怀疑的真正的杀人凶手，此刻正逍遥法外，还有杀人凶手身后的人，只觉得这件事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李肃清对着石同伟微笑道：“我知道你兄弟的事，你有愧疚，但是亲人上法庭的证词效用微乎其微，你也未必肯愿意做伪证，这一点你做的很好。石同至蓄意杀人是做实的，他坐的这几年牢，一点都没冤枉他。只不过李爻跟我研究过几个疑点，可供你参考。”

        石同伟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一侧。

        李爻对李肃清说；“这些疑点我都和石夏说过了。”

        李肃清点点头，“那也好，就不用我多费唇舌了。今天的事呢，也是误会一场，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那大侄子要干什么，还有要小心点当年沙场的人。”

        徐洁很同意李肃清的话，她站起来感谢了几句，石同伟当时就不太开心。

        李肃清安抚了一番，便告辞了。

        李爻整理好了被石同伟撕扯乱的衣服，跟在后面，“石夏，周一放学如果你要回家，别自己走。”等我。

        他虽然没说什么，石夏却领会了。

        石同伟一边和老婆生气一边赶客：“赶紧走！”

        等人都走了，石同伟才缓过神来，“周一放学爸去接你，我倒要看看能出什么事！几个毛孩子还能翻了天了！”

        他是打心眼里不相信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能对亲人干什么坏事。

        李肃清从石夏家里出来，一路上都颇为沉默。李爻坐在副驾，见李肃清一身低气压，也不好说什么。

        “当年的事，确实是我急于收尾，正巧赶上我升职，没顾得上，如果能再查的深入一点，也就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了。”

        “爸。”李爻出声安慰道：“这件事是别人预谋已久的，也正是抓住了石同至急于掌握沙场的管理权还有他疑神疑鬼的心理，才让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而且石同至确实有杀人动机，且也主动认罪，只不过杀人未遂，任凭你们有通天的本事，也看不透事情背后的真相。”

        李肃清重重的叹口气，“可惜那个做证的人早年出国了，他家里人就剩一个堂哥了，还在农村种地，根本不知情。”

        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偏过头看了眼李爻，警告道：“你不要管这些事，也别和这个女孩走太近，你别忘了你要全力备战高考。”

        李爻沉默不语。

        “军校就是你的目标，如果你考不上，这么多年吃的苦，就都白费了，也辜负了我的心血。知道吗？”

        车窗外的景色快速远去，李爻轻声答应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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