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石夏太在意自己的排球处女秀了，竟然好像偷吃了火锅一样上火了，嘴唇一片水泡，嘴里还长了溃疡，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瘫在座位上，哀嚎道：“我终于要变身了！这么多年，我就觉得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个火星人……”

        “快来试试你的队服吧！”

        唐悦拉着石夏一块试衣服，男生都被赶去走廊里以后，唐悦小声跟石夏说：“我跟王秦在一起了。”

        “嗯……嗯？”

        石夏本来心不在焉地试穿队服，还计较着这身鲜亮的红色特别招摇不符合自己文艺的气质，冷不丁听见这个劲爆的消息，差点把裤子撑裂。

        “你说啥？”

        唐悦娇羞地吐了吐舌头：“他答应我了。”

        “什么叫答应你了？和着还是你主动的？”石夏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你们玩真的？你们是学生，现在还不到20岁，我告诉你啊，现在咱们都在人生的重要阶段，可不能鼠目寸光啊。”

        “啧，道理我能不懂么，石夏同志，现在我已经投敌了，国共合作期间，你可千万别把我的身份暴露了，感谢！”

        石夏靠在墙上，看着唐悦冒着青春痘的脑门，十分真诚地惋惜道：“可惜了，这个人不见得是你的宝哥哥。”

        证明这俩人男女朋友身份的证据，来的就是这么气势汹汹。

        当天下午放学，王秦就把和石夏并排走的唐悦拽走了。留下石夏一个人在食堂忿忿地吸溜面条。

        正吃着，隔壁桌来了俩女生，石夏轻扫了一眼，是黄岩和汤旭阳，这俩人关系还挺好，坐下就开始悉悉索索地小声说着话。

        “夏夏！”

        许梦竹抱着几本书，见石夏一个人在吃饭，忍不住道：“你们寝室的人呢？就你自己？”

        石夏苦着脸：“她们都弃我而去了，这年头重色轻友的人大于等于三分之二了都。”

        “你等等。”许梦竹放下了书，回头跟一个正打饭回来的小男生说了两句话，那男生看了看石夏，转头去了别的桌。

        石夏敲敲碗，好奇道：“这什么情况？你的跟班？”

        许梦竹整理了衣服坐下，“他是高二的学长，学习很好，帮我补补课。”

        “……不至于吧，咱们才高一。”

        知道瞒不过石夏，许梦竹凑过来小声道：“是我姐的男朋友，你别跟别人说啊，我管他私下里叫哥。”

        知道这个八卦，一点没有让石夏觉得惊奇，她开始有点担忧，她姐在高中谈恋爱，难免不会影响到她的三观。

        “你觉得这样好吗？”

        石夏问道。

        她还挺期待许梦竹的答案的。

        许梦竹温和的笑笑：“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影响学习就行了。我姐的成绩都是他带起来的，你说这样好不好？”

        石夏哑口无言。

        之前跟彭有文保证的信誓旦旦的话，忽然暗暗地打了石夏的脸，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看不清许梦竹了，她颇为失望，心里憋闷着一股气，抬起碗将面条汤喝的一干二净。

        运动会当天，整个七中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到处都是横幅彩条，校门口挤满了凑热闹的人群和期待孩子表现的家长。

        检阅已经是家常便饭，走了方队以后，各班带队到自己的分区坐席处，绕着足球场坐的满满当当，各班的队服也不尽相同，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大家纷纷讨论哪套队服更好看。

        石夏穿上了队服，看着各班的班长上前抽签分队比赛，心里别提多紧张了。

        没一会，彭有文和张关生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彭有文说道：“排球还好，咱们班和四班比，四班的排球队女生个头都不高，咱们赢面很大。”

        石夏隔空往四班的方向看过去，确认了对方的排球队女生果然个头都不高，心里安稳了不少。

        又听彭有文道：“篮球，咱们班和八班比。”

        “八班的都是女生啊，咱们怕他们？”

        张关生摇摇头，“不是八班，我们肯定能打赢八班，只是晋级以后，对上的是11班。”

        11班的高手不少，平时都是喜欢玩篮球的。

        石夏安慰彭有文道：“说到底不就是场篮球赛嘛，谁怕谁啊，班长，咱们班不是有你呢嘛！”

        彭有文看向石夏，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很好，他忽然觉得有点难为情：“谢谢。”

        11班就在12班邻近分区，李爻坐在最后边也是最高处，好巧不巧地，正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番激烈的争夺下来，12班的排球果然赢了，在休息间隔的半小时里，她连忙跟班里的女生又转换角色成了啦啦队，去篮球场给自己班加油打气。

        石夏转场刚过来时，正好12班碾压胜利，全班都在欢呼，在汗水味的人群里，石夏终于得以喘息喝口水，刚喝一半，忽然有人推了她一下，“你怎么就自己喝啊？不给咱们班队员送水啊？”

        第一次当啦啦队，石夏确实不知道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她一抬头，果然，其他的女生已经纷纷拿着矿泉水和湿毛巾冲上去分给队员了，她收回了迈出去的腿：“这……不用我了吧。”

        张关生无奈地推了推眼镜，“下回积极点啊。”

        休息了半小时，排球的分组竞赛表也分好了，12班的对手很厉害，石夏印象里，那天日头高悬，她在这场比赛里，整整摔倒了十五次，汗水把队服都浸湿了，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从来没有从头皮流汗流进过嘴里，她切切实实地喝到了盐水。

        可惜最后因为队伍的磨合不足，默契度不够，终于输给了对手。

        最让她印象深刻地却是她们已经累的瘫在地上了，张关生还拿着鞭策他们过去篮球场区贡献一分‘呐喊’的力量。

        本来精疲力竭地石夏以为来篮球场就是走个过场，假意喊喊得了，却不经意被吸引。

        果然她这个德行是打不了篮球的，彭有文也没当真的训练她，看着两班的球员在场上挥汗如雨，争夺比分，她竟然觉得热血沸腾，刚才自己比赛那个兴奋劲又上来了。

        看着看着，她莫名地觉得，自己班的男生还是挺帅的，特别是进球的瞬间，她恨不得上去抱住亲一口说：“看看！看看！这是我们班的！帅吧！”

        又一个球进了，石夏忍不住蹦起来，“好！”

        即便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浪潮中，等到下一次进球的时候，她依旧毫不吝啬地为他们欢呼。其他的竞赛渐渐地都结束了，篮球场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引来了很多老师们驻足观看，比赛也已经接近尾声，石夏垫脚抻着脖子看了眼比分，依然胶着。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句：“加油！”

        引来了无数跟风，“加油！”

        石夏也跟着叫，大白更是肺都要吼出去一样卖力，若不是脚底下有条白线拦着，只怕这群人都要冲进去爬在球员耳朵边加油鼓劲了。

        在一片加油中，仔细听还分成了两派，左边喊彭有文加油，右边喊李爻加油，更多凑热闹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喊的是谁。

        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时间就剩下了不到一分钟，两队比分不相上下，就等着加时赛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世佳这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忽然爆发，从姜宇杭的手里夺球，竟然在最关键的时机传球给了李爻，进球2分结束了比赛。

        一切来得有点突然，很多围观的人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吹了终止的口哨，才纷纷鼓掌。

        输了比赛，啦啦队顿时灭了嚣张的气焰，任凭隔壁班怎么喧哗挑唆，都再提不起力气。

        张关生从队伍中走出来，安抚了下球员，说道：“就差2分，咱们输也输的不难看，男人，下次再比过！”

        经常打球的都懂，输赢是常事，没有谁会一直赢，一直输，只是这次在全校面前露脸输了，太折面子。

        “老师知道，你们很有集体荣誉感，这让老师很欣慰，咱们班的同学，才磨合不到半年，就能打的这么好，很出乎老师的意料，老师真的想不到你们这么优秀，是老师小看你们了。”

        张关生虽然是个理科生，但是颇爱篮球，一直觉得自己篮球打的不错，对学校组织的篮球赛嗤之以鼻，觉得都是小学生篮球，味同嚼蜡，来观战纯粹就是响应学校号召，担负班主任的责任。

        意外地，觉得这群学生很认真。

        几个啦啦队的同学纷纷从地上拿起了矿泉水，一一递给球员，石夏这次可没落下，忙跟着过去送水，像是个仪式一样，安慰着自己班的球员。

        “你不是打球挺厉害么，怎么让李爻给毙了？”

        彭有文脸上全是汗，他掀起球衣擦了把，然后接过石夏手里的水，“我小看李世佳了，我以为他玩的不好，这孙子肯定偷偷练了。”

        他拧了下水瓶，拧不开，他皱眉又试了下，发觉自己打球打到手掌无力握拳，这个瓶盖又刚巧很紧。

        他尴尬地看了眼在一旁一脸鄙夷的石夏，“我这是……”

        “别狡辩了。”

        石夏接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拧开。

        她嘲笑道：“唉，我真是高看你了。”

        “我……”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挤眉弄眼，你来我往地用一瓶水聊的火热，让还没有下场的王秦很新奇，“彭有文你这些招数都跟谁学的啊？”

        李爻瞥了一眼，便将视线转到别处。

        彭有文抬眼望11班的啦啦队区看了眼，见许梦竹也杵着往这边看着，他当下急道：“我哪有什么招数啊，我手没劲儿！”

        他特意大声喧哗，生怕旁人听不见，喊得石夏耳朵嗡嗡直响。

        运动会开了两天，第二天依旧走过场的踢正步，听讲话，继续比赛，但是12班的运动会，真正意义上已经结束在昨天。

        一切比赛结束后，还不到4点，于是那天石夏等人，穿着走方队的一身西装，戴着贝雷帽，提溜着领带，腰上还别着一副白手套，就这群人，满大街的找吃的。

        两天的运动会，嗓子哑了，皮肤晒干了，吃了顿饱的以后，他们一干人等，决定集体包宿打游戏。

        一群人围着闹，围着笑，倾泻了所有的精力。

        第二天早晨，天还是灰蒙蒙的，石夏拖着疲惫的身躯，被网管赶出了网吧，一边走路一边眼前还是游戏画面，直到去了一趟附近的公共厕所出来，才觉得眼前没那么花花绿绿。

        刚出厕所，迎面看见了李爻从巷子里过。

        李爻和石夏对视了很久，均不可思议。

        “你怎么在这？”李爻一脸鄙夷。

        石夏抓了抓毛躁的头发，再摸摸油腻的脸，非常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网吧。她闪躲着李爻探究的目光，问他干什么去，人家一脸浩然正气地告诉她说是去上课。

        哦，对，今天周五。

        李爻走远了，张大白从厕所跑出来，嚷嚷道：“刚才我才想起来，今天咱们还上课呢！”

        石夏朝已经看不清的背景瞧了瞧，满脸焦虑：“是啊，我也是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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