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又是三年过去，小巷的事仿佛已经被三位当事人所忘记，孟余和许令白仍然在吴石的琴行里练琴，孟余开始学钢琴和各种其它类型的乐器，包括插电乐器。

        孟余和许令白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孟余用闲暇时间苦练钢琴也是为了和许令白做搭档，一起参加市级以及省级的比赛。

        “一等奖……a组孟余，许令白”

        "二等奖，c组……d组"

        “三等奖……"

        台中央站着的两个小孩，不仅容貌出众，手中拿着的奖状更是让台下的几位家长咬碎手绢，可话虽如此，他们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拍起了照，因为人人都是颜狗，谁能抵抗住两个小孩的颜值暴击呢？

        那个小男孩漂亮的跟女娃一样,一旁的小女孩含苞待放的青涩感，略显优雅的礼裙反而把她显得更加可爱了。

        尤其是两张稚嫩的小脸故作严肃的样子反而更加令人喜爱了。

        合照时间结束，许令白很绅士的牵着孟余的手走下台，后面的小孩也纷纷效仿，拉住自己搭档的手，只不过他们忽略了下台阶要帮女伴提裙子的这一个细节。

        下了台孟余主动松开了许令白的手，两人走向厕所的方向，几乎没人注意到，现场参赛的小孩，只有孟余和许令白没有家长的陪伴。以及，只有他们两个一下场就将奖状往包里一扔，走向厕所脱去演出服。

        “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来看我们的演出啊，小白的爸爸妈妈也是。”孟余和许令白走出演奏厅，装演出服的包有些沉，许令白一人拿着两个包，孟余也没空着手，帮许令白背乐器箱。

        “你难过吗。”许令白将包往地下一放，转身看着孟余，孟余走在他的后面，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一头撞上了他的下巴，许令白眼睁睁的看着孟余撞向自己，却没有躲。

        “唔……”孟余揉了揉自己被撞得微红的额头，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我难不难过，我就是好奇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来看我们表演。”

        “但也无所谓，我有小白就好了，小白就是我的苦力。”

        拎着两个大包的许令白突然有被冒犯到。

        “我觉得我是不难过的，那小白呢？”孟余盯着许令白的眼睛，他却移开了视线。

        “我习惯了。”

        “呼~小白习惯了就好！”孟余这样说，仿佛没有情商一般。

        许令白的眼睛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受伤，转瞬而逝，紧抿着唇。

        孟余看不出他的悲伤，也不懂他的难过，她只是笑嘻嘻的继续对许令白撒娇

        “有小白和我搭档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拿第一！”

        孟余从包里翻出今天的奖状，给许令白展示。

        “所以你只是想满足获奖的虚荣心才和我搭档的，对不对？”许令白淡色的瞳孔失与受伤几乎溢出。

        “可是小白，你不开心吗？我们拿了很多第一名诶。”孟余歪头，她不懂，她就是想和许令白一起拿许多许多的奖而已。

        “孟余，你怎么像个灵智还未开化的动物一样！”许令白瞪着她，瞪着瞪着自己莫名仰头哭了起来，哭得鼻头和嘴巴都变红变肿起来，嘟嘟的还有点可爱。

        “我想妈妈啊呜呜呜……”许令白胡乱的擦着眼泪，糊了自己一脸的水。

        漂亮小男孩在街头大哭，惹得路人都驻足围观，孟余也慌了，她伸手拉住许令白的衣袖，扯了扯。

        “你你你，你别哭了……我错了。”

        “骗人！呜呜呜，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许令白吼她。

        好家伙，孟余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吧唧”

        众目睽睽之下，孟余狠狠咬了许令白的脸蛋子，还给嘬出好大一声，糊了许令白一片湿漉漉的口水。

        见此场景路人觉得好笑，指指点点了一番后自行离去了。

        许令白呆在原地，哭泣都忘记了，用一脸“我脏了，我不干净了”的神情看着孟余，孟余嘿嘿笑了两声。

        “小白可不哭了？嘿嘿。”

        可能就是这一亲，许令白躲了孟余两年没有和她接触，连平时练琴都刻意和孟余岔开了时间，在学校因为两人差了两个年级，碰不上面。

        就是这刻意的躲避，许令白没有发现孟余已经不在吴石的琴行学琴了，她的父亲为她找了一个老师，一位很有资历的老艺术家。许令白和孟余再次接触，是在学校后面的垃圾场，她正被一群人围着殴打。

        那天下午班上轮到许令白去倒垃圾，他拎着黑色的塑料袋走向垃圾场，垃圾刚掷向垃圾箱中，就听到了一旁拉着铁门的竹林传出女孩的尖叫。

        “啊啊啊！她是狗吗！咬我！”

        “我操，被打几次了骨头还那么硬。”

        “你他妈乖乖让我们打一顿我们或许就不找你麻烦了，啊？孟才女。”

        “……”

        “爹不疼妈不管的，哥哥来好好爱爱你啊哈哈哈哈～”

        许令白皱眉，男人的笑让他直犯恶心。他推开小铁门，看见的便是孟余被两男三女围在墙角揪住短发推搡的情形。

        其中有个男的正在贴近孟余，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人，孟余挣扎，胳膊却被人按住，在男人快要贴上自己的时候，孟余猛的一脚踹向他的下三路。

        “滚，sb！”

        孟余那一脚一定使了十足的力气，不然那男的怎么会护着自己的那处狂跳脚。

        “卧槽，你个贱人啊啊啊！痛死我了！！”

        巴掌马上就要落在孟余，她侧过脸躲避，却听到一道男声，打断了那人的动作。

        “你们在干嘛。”

        众人看向声源处，少年逆光而立，有几个女生立即认出了许令白。

        “是高中部的许学长！”见到传闻中的大帅哥，众女眼中的爱心几乎要溢出来。

        许学长果然名不虚传，传闻只要看他一眼，呼吸都会停顿一秒，漂亮的像女孩一样的脸却不阴柔，现在站在逆光处的他，像是西欧神话里的纯洁天使视察人间一样。

        “许学长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其中一个按着孟余右手的胳膊生松开孟余，屁颠屁颠的跑向许令白准备献殷勤。

        那女生没跑几步，就被孟余抓住了头发，孟余狠狠一拽，那女生竟然被她拽到趴在了地下，头皮拉扯的剧痛感让她哭了出来。

        孟余又准备用脚去踹她，但抬起的脚却被左手的男生猛踹一下，女生和男生的力气当然不能比，被踹的那只腿痛到让孟余几乎难以站立，冷汗沁满了额头。

        “草，这都没哭。”

        “我说……你们在干嘛！”少年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几人的面前，眸中的冷意肆虐，给这群初中小孩吓得不行，却有一个不怕死的开口了。

        “关你什么事。”

        那个不怕死的人就是孟余。

        “就你他妈长了张嘴！”孟余左手边的男生说着就要给孟余的嘴来上那么一巴掌，他害怕许令白把他们校园欺凌这事儿上报学校，孟余嘴那么一贱他们可能全部遭殃。

        没想到他自己的脸上被人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

        许令白看起来瘦，力气可绝不小，这一拳差点给那男生干晕过去，血几乎是喷溅式的。吓得另外三个女生脸都白了。

        左手的桎梏松了，孟余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被踹的那一条腿太痛了，孟余用手撑墙，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这片阴暗的竹林。

        许令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孟余下意识的躲，抬头对视的时候孟余看到许令白的眼睛，他的眼中仿佛是台风过境的秋日森林，一片涌动。孟余被他愤怒炽热的眼神烫到，伸出手覆上自己青肿的脸颊。

        肯定很丑，不想见他。

        “孟余。”许令白说着就要追上她，孟余更是不顾疼痛，拔腿就跑，模样滑稽。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另外两个在地下打滚。

        一只脚怎么能跑得过两只脚呢，没跑多远孟余就被许令白捞住了手腕。孟余惊叫，许令白以为抓到她的伤处了，手一松，孟余又跑。

        孟余回头看到满脸黑云的许令白，她还是怂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干脆的坐在台阶上等他来拉自己。

        许令白走到了孟余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孟余，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可一向迟钝的孟余却看出了他在生气，为她生气。

        “孟余你可真能耐，一个人打五个。”

        许令白的语调让孟余很不舒服，明明两年来是许令白对她避而不见，现在却还来对自己的处境指指点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两年经历了什么。

        许令白原准备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孟余脸上胳膊上还有腿上的一块块青肿，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他蹲在孟余的面前，冰凉的手指碰到伤处，明明也是痛的，但孟余总感觉和以往的痛不同，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说你啊，对打的勇气是有了，但好像还没有什么真本事，给自己搞得这么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别戳了，痛……还有痒。"孟余打掉许令白的手。

        许令白看着孟余身上的伤眼角泛红，孟余将自己没有受伤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坐在台阶上的孟余和单膝着地的许令白齐平高。

        少女对天使说

        “许令白，救我。”

        “求你了，救救我。”

        可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悲伤绝望，只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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