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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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在几份文件的解决下悄然而逝,周覆没能忘记周局长的消息,掐着点从办公室往外走,乘坐电梯往下滚。
滚的途中遇见了也要乘电梯朝下的赵宁,眉尖一挑,“你这是准备翘班?”
赵宁面无表情地瞪他一眼,算一下时间,“你不也是翘班吗?”
周覆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我去接外省来的市建局长是打好关系,哪能说是翘班呢?”
领导翘班不叫翘班,那叫接待重要人物,生掰硬拽都能吹成一项顶了天的业务。还有一小时才下班,赵宁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我帮佛祖拿他的天庭外卖也不算翘班。”
佛祖是谁?
周覆愣了一秒,盯着赵宁不耐烦的脸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郑一鸣,笑了笑,“他的美女秘书呢?”
“鬼他妈知道,”赵宁磨了磨牙,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四个大字,又愤愤不平地接着说,“我是他的私人助理吗?我是前台人员吗?我好歹也是一个赴韩归来的高级主管,居然被吆喝着跑下楼给他拎外卖?!”
周覆笑得更厉害,“指不定是他看上你了,恭喜恭喜,你要走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了。你给我交个底,我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喊你一声总裁夫人?”
滚他妈的总裁夫人,娇妻文学绝对不可以发生。赵宁听着那声戏谑的总裁夫人就头皮发麻,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哆嗦,呲牙咧嘴地剜了一眼周覆,“领导,求你快点滚。”
领导当真就往外面滚,拽着一串大众辉腾的车钥匙,闲庭信步地移向停车场。赵宁在门口拎到一大袋子的外卖,交到他手里后肩膀径直向下一沉。什么东西这么重?他想着,抓起订在袋子上的外卖单看,林林总总好多甜点,总费用直逼八百大关,吓得他都要将它顶在脑袋上供奉着送过去。
大众辉腾慢慢悠悠地从里面朝大门口开,停在赵宁的身边,落下贴过膜的玻璃。周覆鼻梁上架一个骚包的太阳镜,歪头瞥过他手里笨重的袋子,一眼就瞧出是个意大利百年老品牌,说:“这么一大包还挺贵的,用了券,少说也有七八百。”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点外卖都不敢超五十,他一下子就花七百多,”赵宁又见证了世界的参差,烦躁地质问,“这东西不能过夜吧?”
周覆反问:“你觉得郑一鸣会吃隔夜菜吗?”
“真浪费!资本家好可耻!”赵宁立马给郑一鸣判下罪状,都不容对方辩解一句,“我是说为什么非要我跑下来拿,原来是心疼美女,舍不得她干重活。”
“啧,”周覆轻笑一声,“你就败在性别上了。”
“快滚!”赵宁恨不得一脚揣在面前的辉腾上,但又担心周覆逼着他赔偿高额的车损,只得忍气吞声地用语言来作反抗的工具。
周覆左侧的车窗升上去一半,接着又降下来,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又唤住了气急败坏的赵宁,说:“你等下去一趟我办公室,桌上摆着一份招标文件,你把他送郑一鸣那边去过目。”
赵宁的掌心被勒出一条红痕,刹住脚步回头问:“这回又招什么标?”
“公司要在河北那边打算新建一个研究所,地都拿了下来,结果中标的承建方施工到一半公司涉/黑被查封,老板卷钱逃美国避难去了。现在那地又不能丢在那里不管,只好重新组织招标,照着原来的架子继续建,”周覆望一眼手腕上的表,又浪费了五六分钟,周局长指不定都正在准备下飞机了,“我走了,记得把文件交过去。”
“就知道使唤我。”赵宁冷哼一声,转头与周覆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挪动。
机场的路上不如早高峰时期堵,辉腾的四只轮子在地上滚了半晌就在机场前停下。周覆扫一眼来来往往的巨大人流量,完全找不到周局长的影子,密密麻麻的攒动人头看得他眼花缭乱。拉下手刹,捞起中控上的手机去拨周局长的电话,说:“我到门口了。”
“哦,刚拿到行李。”周局长挂断电话,拖着砸了一个豁口的行李箱朝外走,工作人员抱歉地想要帮他换一个做赔偿,但他直接拒绝了,说他儿子在外面等着。
一分钟后,周覆听见拍打车门的声音,朝外望了一眼,周局长的半个身体正浮现在车窗玻璃上。他解开安全带迅速下车,绕过车头去帮周局长搬行李,结果一眼便撞见了摔破一角的行李箱,半开玩笑地说:“周局长,你真廉洁。”
周局长将手里的行李箱推给他,不紧不慢地说:“等着你给我换个新的。”
周覆脸都抽搐,抱起破碎的行李箱朝后备箱里面塞,力道不敢太大,怕直接给身受重创的行李箱再添一伤,“你这也太没财政自由了吧?我妈每个月给你几百生活费?”
“够生活就行。”周局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周覆的后备箱里面没多少东西,三角架和起重器都算是大物件,随便将行李箱朝中间一甩,它又多了几道裂隙。好脆弱,西瓜都比它能扛。
“啪”的一声合上后备箱的门,他重新走到驾驶座里去,周局长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只等他上来将车开走。老领导就是老领导,脱下正儿八经的西装都掩盖不了领导的气质,好像他一出生就注定是当领导的好料子。
周覆怒了努嘴,扯下安全带扣住自己,一边发动引擎朝前晃,一边接着方才的话朝下聊,“幸亏我没结婚,否则也要跟着你一样穷困潦倒。”
“你想不穷困潦倒可以写婚前协议,标注清楚财产问题就行,”周局长朝后靠了靠,后脑勺抵住靠背,话锋一转,狠狠地说,“不过你要是敢写,我打断你的腿。”
“为什么?”周覆打转反向盘,将车开出了停车线内,“现在的有钱人都干这种事情。”
“那都是不够喜欢,你如果真心实意的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挖空心思地去防着她,像防一个近在咫尺的窃贼,”周局长顿了顿,又说,“你会和窃贼结婚吗?”
“肯定不会,我只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周覆笑了,他的措辞不用结婚,换作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在一起”。
在一起是个比结婚更包容的词汇,它不限制性别,不限制年龄,也不限制时空,是一张蚕丝编制出来的网,一圈圈将人缠起来后破茧成蝶。
来时不堵车,回时开始堵。大排长龙里周局长趁机给周夫人打了一通电话,报备自己已经上了周覆的车,两人正准备回家属院吃饭。周夫人此时趴在理疗床上接受推拿,眼睛舒服得都懒得睁开,嗯嗯啊啊地应付了几句,嘱托周覆开车慢一点。
这哪用得了周覆刻意去降速,完全就是被迫无奈地跟着前车挪,非机动车道上蹬三个轮子的收废品大爷都比他速度快。
周局长听见电话那头困倦的哼哼声,问一句:“医生说你腰没有问题吧?”
周夫人打了一个哈欠,举起手机的力量都使不出来,直接将它贴着耳朵放,“没什么大问题,都是老毛病,再怎么治疗也只能养着。”
周局长眉头都蹙起,中心凹陷下去两条沟壑,好严肃,好认真,“最近别做饭了,到外面吃,免得你还要去几只洗碗。”
“上海的花销好贵,一碗面就二十多,都吃不起了。”周夫人心里都发笑,但面上还是故作不乐意的模样,声音跟着委屈。她都愿意在美容护肤上疯狂砸钱,几万几万地朝无底洞里甩,难不成还真的心疼一碗面的二十多块钱?
周局长见过的心口不一都数不清具体数量,当然也能听出周夫人冠冕堂皇的假话。照着他在工作中的状态,本应该毫不犹豫地戳破才对,可惜眼下那个人是他夫人,所以非常双标地陪着她演下去。
他只讲:“你最重要。”
撒娇女人最好命。周夫人在那头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周局长真的将她当成女儿来宠,放任她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肆无忌惮。
脸都能给人听红。周覆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腻腻歪歪,两个岁数加起来都过百的夫妻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他一个单身小青年只能沦为周局长的司机,还得仔仔细细地伺候着,搁谁谁都受不了。
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和李度希这样,不一定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仅需周遭的人都清楚对方的存在就行。光是拎出来想一想就觉得任重而道远,只希望在终点能得偿所愿。
车流逐渐疏通,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的交警汗流浃背,但仍旧指挥着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通行。
周局长挂断电话后望着窗外的光景,与他记忆中的变化了好多,每一秒都在发展。辉腾驶过最后一个岔口,稳稳当当地滑进了修建在路边的家属院,左拐右拐地停在了他们家门口。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没了方才宠夫人的模样,面对被强行喂狗粮的周覆,找不到一丁点的负罪感,一本正经地指挥他说:“记得把行李箱搬进来,里面还塞了一盒你妈做的椰子酥。”
真他妈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周覆无语死了,听着周局长略带不满的语气,好像他应该连一盒椰子酥都吃不到才对。火不好对着人发,只得闷闷不乐地接受领导下派的任务,哼哧哼哧地拖着即将散架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回到家里。
周局长在房间里面整理自己的行李,周夫人前一天帮他收拾得工工整整,箱子里还塞一袋薄荷味的香包,沾在衣服上都清爽。
周覆没有这个福气,为了踩着点来接周局长,他旷了一小时的工,现在得抓紧时间将耽误的事情全部补回来。打开笔电,端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郑一鸣半小时前戳了招标的红章,后续只怕手机都要被某些叔叔伯伯给打爆。
泡一杯浓茶提提神,搁在桌上都凉透了,茶叶病怏怏地浮一部分在水面,沉一部分在杯底,都不知道该说哪一部分在消极怠工。把点卡在一个小时,超出的部分就是加班,他的眼睛朝右下角的时间刮一下,暂停住手上的工作不再继续。
周覆拧了拧自己酸痛的脖颈,打开内部网站去找有没有刚发布的公示,果真有一样,不过是招标的文件,并非他心心念念的归化文件。
他忍不住嘟嘟囔囔几句,“戳个章子的事,怎么搞得这么慢?人事部都是吃干饭的吗?”
周局长慢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先看一眼右侧的餐厅,再转头去盯无精打采的周覆,最后去找手机上的时间,问:“你这个点还不做饭吗?”
周覆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做。”
他就算做了也不见得周局长敢下嘴,毕竟他炸厨房的名声已经在分部传得人尽皆知。
“……我也不会。”周局长平日里的吃饭问题全都是退休后的周夫人一手操办,就算是周夫人在做理疗赶不回来,他也能在食堂混一混,完全犯不着去学做饭这件事情。
周覆努了努嘴,不解地瞪着站在不远处尴尬的周局长,“我妈没教会你吗?”
“我有老婆,学什么做饭?”周局长提起周夫人就趾高气昂,转头又开始数落起被狠狠刺伤的周覆,“你在国外都吃什么饭?光喝西北风吗?”
周覆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们单位都有食堂,我们公司会没有配置吗?”
周局长无奈地扶额,“……你在国外都学会了什么?”
“熟练掌握了一门语言,比你厉害。”周覆不甘示弱地挺起了胸膛,斗志昂扬地想要跟周局长比较一场。
“小兔崽子,”周局长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忍让自己的夫人,却不愿意输自己儿子一头,“我体制内,有老婆,有孩子,比你厉害。”
“我年轻!”
“我有老婆。”
“我有钱!”
“我有老婆。”
这句话是什么万能用语吗?周覆好想将笔电砸在地上发泄怒火,眼下就算打电话跟周夫人声泪俱下的控诉,只怕也不会收获半点怜爱,反而会让夫妻两个更加腻腻歪歪,受苦受难的还是他。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捞起丢在一边的手机给人打电话,语气不善地说:“你来我家一趟,顺便带点菜。”
十几分钟后,一辆suv靠着辉腾并排停。周立易风风火火地从蓝厅赶过来,拎着一大袋新鲜的菜出现在家属院前,脖子以上都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欣忭。周覆将他迎进门后拍了拍他的肩,被他凶神恶煞地剜了一眼,“你以后好好给我学做饭。”
周覆嬉皮笑脸地将他朝厨房里推,拎出周局长这个挡箭牌来堵周立易的嘴,“少说废话,周局长都要饿死了。”
周立易望一眼坐在沙发里看新闻的周局长,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姨父。”
周局长笑着颔首,“立易工作挺忙吧,我看最近国际上的事挺多的。”
“还好,喘气的时间还是足够。”周立易拎着袋子走进厨房,招呼着闲的没事干的周覆进来帮他打下手,一边指挥他将发黄的菜叶都摘了,一边又去找刀切肉。
可惜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周覆压根就不适合出现在厨房里,于是最简单的摘菜叶都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堆硬邦邦的根。
谁家炒菜不吃叶子只吃根?他气得牙都痒,恨铁不成钢地一脚把周覆踹出了厨房,严禁他再次踏足。
正好周覆也不打算继续在里面待下去,撂下手里的东西,在水池旁边冲了冲手,慢条斯理地朝周局长身边走,在另一头坐下陪着他一块看正在播报的新闻。
“你前几天相亲了。”周局长开口都不说问句,于是他的话又变成了另一种调子。
周覆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反问:“你不会也是来说服我的吧?”
“我手上的事情比你都忙,就没打算来催你。”周局长这句话是结结实实的真,从早到晚除了能抽出一个中午的时间来回家,其余的时光都在市政与区里来回奔波,熏一身烟味,喝几杯浓茶,披星戴月都是当饭在吃。
周覆松一口气,捞起桌上的椰子酥朝嘴里塞,模模糊糊地回答:“那挺好的。”
周局长不爱吃椰子,觉得味道非常奇怪,所以将椰子酥朝周覆面前推了推,接着又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想听?”
“你妈想听。”
周覆咀嚼的速度都放慢,想起李度希的脸觉得应该坦白,藏着掖着就如申天骄所说像个渣男,支支吾吾地说:“……有了。”
“哦,”周局长点了点头,不去刨根问底对方的姓名、家庭、工作等,只是若有所思地说,“那挺好的。”
再嚼几口嘴里的椰子酥,舌尖刮过甜腻的内心,像是在品尝一枚小小的椰子糖,周覆又想起机场离别前李度希别进他手中的糖,神情都温和好几度。抬头去看周局长,好奇地问:“你就不继续问下去?”
“犯不着,”周局长抓过电视机的遥控器,将声音稍微调大了一些,“再过三年我就要退休养老了,只要你在这段时间里安分一些就行。”
周覆缄默了良久,细细品味周局长的话,似乎说得非常透彻,但又感觉里面还藏着一些其他的内容不曾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隐晦且深刻。
饭做得很快,不消片刻就被一盘盘地端了出来,三菜一汤里还掺合了一堆格格不入的菜根。周立易喊父子两人过去吃饭,转身又钻进厨房拿了三套餐具摆出来。周覆洗完手,在毛巾上擦了一把,坐到位置上去捞汤底,沉了好多羊肉在底下。
全部丢进自己碗里,他说:“你放料真舍得,这搁在外面餐馆,起码都要八十。”
“你是打算付我工钱吗?”周立易一挑眉。
周覆端起碗,慢慢地喝了一口汤,有些烫,在口腔里滚了几圈才被咽下,“你当我没说好了。”
三个大老爷们吃饭不太去聊天,一个是管理建设问题,一个是搞新闻发布会,一个是处理公司业务,隔行如隔山,没地方能精准切入。周覆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去上班,周立易也是,所以周局长大手一挥亲自来洗三人的碗筷。
周立易可不敢麻烦领导,连忙冲上去夺了过来,“我来就行。”
“在家也是我洗,你下午又不休息,就到房间里睡一会儿。”周局长又给从周立易手里顺了回来,抱着朝厨房里走。
周覆进不得厨房,一进去就能折腾得鸡飞狗跳,于是理直气壮地看两人在那里推推搡搡了半晌,然后打着哈欠钻进自己卧室去睡觉,合眼前还定了一个闹钟,方便到时候叫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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