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云重还推荐阅读:
剑来
明星潜规则之皇
逆天邪神
怪谈?这个团宠文不太对劲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仓元图
好色小姨
被迫万人迷的炮灰[快穿]
从柯南开始重新做人
郎悔
从ue顶天立地的高楼里走出,周覆没能幸运地再领取到一辆单车,只好在路边拦了一辆打表的出租车。北京的夜里也不消停,大街上仍旧可以看见俊男美女的身影,他们很快乐,至少比殚精竭虑的周覆要快乐。
他拖着脚下车,“啪”的一声将车门拍上,随后便慢慢吞吞地朝小区里移动。或许是他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缘故,小区的保安大爷还以为他是陌生人,防备地盯着他瞧了一路,直到他在门禁前刷脸成功才收回了注目礼。
几年未曾回过家,他呆愣地在门口迟疑了良久才想起来电子锁的密码,真真切切得像个踌躇不前的盗窃者。
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空气里也难得没有闻见浮尘的呛人味道——因为长期空下来的缘故,再加上这里离周立易上班的蓝厅比家属院更近,所以偶尔周立易会在这里留宿。
周覆洗过澡,随意地套了一件宽宽大大的睡衣,跟腱分明的脚腕从深色裤子里走漏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好几年了他都未曾理会过,眼下还能走应该也是周立易好心给它换过电池的缘故。
他喃喃自语,“都十点零三了。”
能否穿越回过去好像是个不确定事件,无特定的时间,无特定的方式,不过都是突如其来的困倦,随后两眼一抹黑,再度苏醒就是在另一个时空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片刻,硬是找不到一星半点儿的睡意,更别提前几次穿越时的那种恍惚感,不过他总是抱有一丝幻想,觉得迟早能再次过去。
或许是因为床头柜上那盏小夜灯太醒目才无法彻底进入时空隧道,周覆抬手给它摁灭了,原本是打算留着点光方便起夜,眼下为了能如愿以偿,它还是不亮了为好。
房间在熄灯之后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窗外的月亮凉得像是打着光的冰,又亮又冷,盘旋在被照耀的大地上难以消解。
是不是非要在医院才可以?人在夜晚的思维好像都非常活跃。周覆闭上眼睛,想天想地,耳边的心脏撞击声逐渐不再清晰,不知不觉中,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天边的日暮早已西沉,仅余下少许霞光苟延残喘地挂在苍穹。一阵呼啸的冷风恰好照着周覆的面门打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抬头望了一遍周遭的环境,错愕地发觉自己正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坐在某家咖啡厅的店内。
“老板,您看这个牌子这样挂行不行?”
“再往上提一点吧,我觉得这个位置有点低了。”
“这里吗?”
“可以,就这里吧——你们都装得稳当点,之前突然砸下来差点砸到人了。”
“您放心,我们几个干这行都好几年了,保准给您处理妥当。”
几米之外的玻璃大门外,左右两边各架了一张三角梯,稳稳当当地坐在顶端的工人手里拽着一块硕大的木板,拎着专门的工具在上面敲敲打打,企图将它悬挂在指定的位置。
“154号客人,您的生椰拿铁好了!”穿着整齐的服务员将托盘推上桌面,里面盛放着一杯椰香扑鼻的拿铁。
周覆凝视着门外的动静,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头愣脑地听着对方嘴里蹦出来的韩语,身体好似被刚才冲过来的冷风冻僵,迟迟看不到任何动作。
服务员只好提高声音再喊了一遍,“154号客人,您的生椰拿铁好了!”
此刻,周覆才像是驯服了他新装的四肢,低头去找自己桌面上的小票,惊觉一张打印出来的小票上正印着明晃晃的“154”。
他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弹起,抓起兑换的票根,提脚快步朝着前台走去,折返回来时手里拖着一只放了咖啡的黑棕色塑料盘。
坐回原位,周覆撕开吸管朝塑料盖的孔洞上戳入,却没有急着用舌尖去品尝它的醇香,而是翻出手机去找现在的时间——2031年12月24日,日期下面还贴心地附带了平安夜的醒目标识。
没有随身携带记录工作日常的平板,他一时半会也难以追溯起今天是出于何种目的出现在这里,或许他只是想要买一杯生椰拿铁来犒劳为工作劳心费神的自己。
在手机里找不到任何线索,周覆在椅子里休息了半晌,然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捧起自己用真金白银换来的咖啡,慢慢吞吞地朝闹腾的大门外走。
不久之前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一脚踩下去就是一道响,留下一串脚印证明自己曾经从这里经过。
周覆在大平层里养尊处优久了,一年四季都待在如春的环境里,出个门都有开着暖气或冷气的车代步,根本不需要他去精挑细选要穿多厚的衣服来御寒。
几阵瑟瑟寒风走街串巷地朝他打来,折腾得他合了合轻薄的羽绒服,最后的倔强逼着他不去伸手戴上帽子。
走了五分钟不到的路,他前前后后接了三个电话,一通来质问公司这个季度的业绩怎么没有提上去,一通来催某个重点项目的进程,期间他只抽空浅尝了一口在风中逐渐凉掉的拿铁,手持好几个亿却连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都赶不上趟。
挂断电话,周覆才觉得耳根子清静了许多,将发烫的手机揣进口袋当一只暖宝宝,双手捧着一杯散着热度的咖啡来汲取温暖。
他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了一句,“今年的首尔为什么这么冷啊?”
“因为你穿的少了。”倏然,李度希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顺着风飞入了他的耳朵。
周覆本能地回头,惊讶地盯着身后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李度希?”
“你耳朵都冻红了,为什么不把帽子戴起来呢?”李度希上前走了一步,裹在白色羽绒服里的手轻车熟路地捏住周覆的帽边,轻轻地罩在了周覆的脑袋上。
瞬间就不再如方才那般冷飕飕了,好似被坚不可摧的保护罩圈住,暖意开始沿着经脉循行,从五脏六腑发散到四肢躯干。
为什么每次穿越都能恰当正好地碰见李度希呢?
周覆愣愣地盯着李度希的脸端详了良久,目光宛如在观察一幅挂在画廊里的绝世佳作,在剖析,在费解,在寻找答案。
李度希眨了眨眼,脖子上围着的一条红色围巾遮上了嘴巴,衬得他的脸白到发光,“你是冻傻了吗?”
围巾挡住了嘴,导致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周覆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回过神,攥着咖啡的手指头紧了紧,“没有,就是没想到外面这么冷。”
李度希笑出了声,湿热的气体在天寒地冻里化形,凝出一团轻薄的白烟,“现在就扛不住以后怎么办?下个月寒潮就要来了,你是打算去非洲过冬吗?”
“那倒不至于,”周覆抬眼扫过眼前人的着装,白色羽绒服搭配一条厚实的红围巾,休闲裤下盖着一双小白鞋,光是看着就觉得是个首尔大的学生,“你今天是休息吗?”
他不觉得李度希打扮成这副模样是去研究所与死气沉沉的数据打交道,倒像是和朋友约着出去愉快地啤酒配炸鸡。
“嗯,和朋友一起出来过节,”李度希笑了笑,眼里闪着明亮的光,“不过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
周覆梭巡了一转前方的行人,并未发现与李度希嘴里相衬的朋友,于是不解地问:“那你朋友人呢?”
李度希腼腆地一笑,“他们说要去酒吧,我不想去,就先走了。”
周覆微微蹙眉,“你研究所里的同事吗?”
李度希摇了摇头,“不是,我一般不会去参加他们的活动。”
“为什么?”周覆问,“他们排挤你了吗?”
李度希瞪大了眼睛,慌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在场,他们会放不开。之前我参加过一次,总感觉他们非常拘谨。”
那哪能是拘谨和放不开?是担心酒精上头后跑出一些真心实意的话来被你听见。
周覆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李度希天真得有些过分可怜了。
又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李度希将双手缩进袖子里,“你呢?是今天也休假吗?”
“或许吧,我不太记得了。”
周覆眼尖地发现面前人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抬手想要学着对方为他拉起帽子的方式依葫芦画瓢,不成想手伸到一半才猛地惊觉他的羽绒服上没有连着帽子,稍微迟疑了一下,只好帮他将围巾向上提了一把。
李度希藏在围巾下的嘴唇抿了抿,耳垂红。周覆只当是风吹出来的颜色,没去多想一些其他的可能。
“你帮我拿一下。”周覆单手折腾一条围巾太费劲,这边提起来了,那边又落下去,好是烦躁。
他好不见外地将手里温热的咖啡塞进李度希手中,自顾自地捣鼓如何更有效的保暖。
李度希的手伸出袖口,接过周覆买的咖啡,暖意便二话不说地传达进他的手心,顺着皮肤的纹理逆流而上,远比藏匿在羽绒服里炙热数十倍。
周覆双手操作要更灵活一些,左右开弓,恨不得将堆起来的围巾褶皱全部拉直,建造起一堵高高的围墙来挡住扑向李度希的刺骨冬风。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取了风度就失了温度,择了温度就弃了风度,而周覆俨然就是根正苗红的后者,将围巾拉得要抵上李度希的眼睛,希冀把他打扮成挥舞着武士刀的日本忍者。
李度希觉察出事情正在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狂奔,慌忙悬崖勒马,阻止周覆毫无章法的折腾,“你别拉了,我要看不见了!”
周覆吓得赶紧松手,方才只顾着捣腾局部,忘记了顾全大局,此刻再抬头望去,李度希的脸都快要被红围巾罩住了。
“噗呲”一声,他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被自己烂到爆炸的手艺戳中了笑点。他方才超常发挥,将白白嫩嫩的男大学生捯饬成了银行抢劫犯。
李度希转身在橱窗的玻璃里找自己的脸,都快被裹成木乃伊了。他瞬间就气急败坏,在听见罪魁祸首的笑声后凶神恶煞地将手里的咖啡推了回去,“西八,好丑!你是故意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重新补救,最后越折腾就越惨不忍睹,他磨了磨牙,只好取下来重新再戴上。
周覆强忍住自己不厚道的笑,“抱歉抱歉,手艺有些失常了,我以后一定多练一练。”
李度希没有理他,亲自给围巾塑性后才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一眼眉眼弯弯的周覆,气鼓鼓地就朝前大跨步地走。
周覆在后面追,大声喊道:“喂,你等等我啊!”
李度希不吭气,脚下生风。拜周覆所赐,在冰天雪地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烧得他都不觉得浑身冷了。
周覆提速追了上来,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问:“你生气了?”
李度希:“……”西八,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周覆冲着他挤眉弄眼,委屈巴巴地求和,“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炸鸡好不好?”
李度希:“……”西八,不听不听!
周覆突然刹住脚步,定在原地不再走动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走了!”
李度希咬了咬牙,谁稀罕和没有艺术细胞的白痴一块走?!
他继续朝前快步走了几米,结果当真没有听见身后有任何动静,就连鞋底踩上脆雪的声音都荡然无存。
真的走了?
李度希想着想着,莫名有些不爽,犹豫一下后就想回头看一看周覆还在不在。结果还未等他看清身后的景象,一只突如其来的雪球就正中了他的脸,拍得他脑子里懵懵的。
不远处,搁在地上的咖啡旁,罪魁祸首周覆手里攥着一个圆不圆、方不方的粗糙雪球,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让你不理我!”
被猝不及防的雪球在脸上糊了一层薄薄的雪,李度希怒气冲冲地瞪着没心没肺的周覆,恨得牙痒痒。他立马在地上随手推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雪球,报复性地砸了过去。
周覆笑得提不起气,同样被正中的面门,疼得他呲牙咧嘴。
李度希望着面目狰狞的周覆,十分解气地抬起下巴,耀武扬威地说:“狗崽子,让你惹我!”
“嘶,李度希,我可是北京东城第一霸,你敢惹我?!”周覆啐了一口带雪的唾沫,方才呲个大牙笑时被雪灌了满嘴。
李度希冷哼一声,不服气地说:“那我就是首尔江南第一霸,你看我有没有资格去惹你!”
周覆的好胜心瞬间被激起,原本只是想逗一逗李度希,不成想百转千回之下成了一场关乎成败的赌局,“行,咱们两个今天非得分出个高低来!”
李度希也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周覆的赌约,趾高气昂地问:“可以,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周覆隔着数米的间距与李度希眼对眼,暗戳戳地打起了如意算盘,“同样,你要是输了也要答应我一个。”
李度希斩钉截铁地否决,虽然此刻他跃跃欲试,但脑子仍旧清醒,“不行,你要是说一个非常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周覆见下套没成功,牙疼地咧嘴,只得换了一个,“如果我输了就叫你一个晚上的爸爸,如果你输了也要这样叫我。”
“狗崽子,我本来就是哥哥!”李度希磨了磨牙,直接一只雪球就砸了过去。
周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雪球飞速奔向他,好似一枚来势汹汹的炮/弹,“嘶,你搞偷袭!!!”
他下意识地蹲下躲避,结果还是慢了一拍,满脑袋都开满了醒目的白花。
李度希沾沾自喜,雀跃地一挑眉,“你们古代不是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这都是计谋!”
“行,你给我等着,”周覆被气笑了,拎起手里的雪球就回了过去,“看谁能笑到最后!”
偌大的街上,两个加起来年纪都过半百的小年轻像个孩童一般你追我赶,惹得周遭经过的路人纷纷绕道而行,生怕被哪一方的弹药殃及池鱼。
“周覆,你有本事就站着别动!”
“狗崽子,全都砸我头发上了,你看我怎么报复你!”
“西八,我今天必须要把你做成雪人!!!”
李度希是愉快的,从未玩得如此畅快淋漓,像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童年时光。他眼里的光芒远胜过树枝上眼花缭乱的彩灯,清澈且耀眼,是海面的粼粼波一道光,是极点冰川上坠落的一滴水。
周覆在李度希难以忽视的光中晃了眼,手下一个迟疑,便被一团雪球塞进了脖子,冻得他牙关打颤,慌忙伸手去扒黏着皮肤的冷雪。
任何一场胜利都能使人耀眼。李度希笑容明媚,似春日枝头无暇的天光,“愿赌服输,你让我想想应该要你答应我什么事情。”
周覆一边清理脖子上的雪,一边瞪着李度希的脸,“不公平,你开始就耍赖!”
“我说过,那叫兵不厌诈!”李度希三令五申,“要是你不服气,我们就再比一场。”
“累死了,不跟你比了。”周覆跺了跺脚,抖掉全身沾染上的雪花,单手捞起丢在一旁的拿铁,抵在唇边吸溜了一口,椰香霎时间便攻占了他的口腔。
他觑着眼瞥见李度希脑袋上顶着的雪,好似落下的一层棉花,看得他莫名有些心软,“算我让你一次,你说你想我答应什么。”
“真的?”李度希眉飞色舞。
谁能想到一位年少有为的st首席技术官,会因为一场打雪仗的胜利比攻破了技术上的难关更加欣喜若狂?
平日里在诡谲的商战环境中运筹帷幄的周覆眼下心软得一塌糊涂,变成了一朵在阳光的滋润下蓬松无比的棉花。他注视对方那股欢天喜地的劲儿都不忍心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李度希小心翼翼地探向周覆的脸,将嘴唇藏在一条沾雪的围巾里,轻声细语说:“今晚你陪我过一个平安夜吧,我想和你一起过。”
(https://www.biqiugexx.cc/book_60907107/1598286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iugex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ugex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