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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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柘勿不惜违背魔尊意愿,给月不挽用麻沸散这件事来看,大致可以推断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或者说,此人虽身处魔界,尚怀着一颗仁义之心。
对待这种人,打感情牌总不会有错。
柘勿果然微侧过头,沉声道:“我亦知你有难处……罢了。这药需得耗时三日,三日后于此地不见不散吧。”
及至月不挽拿到毒药,已是三日后的酉时了。
她啃着同样的馒头,心里想的却是——关于白虹的一千种死法。
-
这日月不挽来到白虹常坐的主厅拜见。
“哼,”白虹斜躺在椅子上,抬了抬眼皮,一双长腿却放在桌上,神情慵懒,动作极为媚态放荡,“稀客啊。”
月不挽一改往常,竟然突兀地行了一礼,面带愧色,道:“不瞒白大人,属下近日来时常反思己过,今日是前来请罪的!”
白虹冷笑一声,并不相信月不挽所说的话,讽刺道:“你能有什么罪?”
“属下不该……”月不挽支支吾吾,看起来很是害怕,“不该杀人!还不该、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您掀倒在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虹面色忽变,那日之事早已被暗门上下传的沸沸扬扬,什么夸张的版本都有,甚至有人说她连个低级杀手都打不过,这位置已经坐不稳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只要一想到月不挽,就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轻易动作,只能一股脑地把脏活累活都丢给月不挽去做。
“属下一想到当日情形,就觉得自己忒也过分,”月不挽似无所察,火上浇油地说道:“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这么做,可让您的老脸往哪搁?”
正说着,她的手指在衣袖下缓缓挪动,那里面藏着一个小瓷瓶,此时堵住瓶口的木塞已被打开。
一股淡香袭来,月不挽想起柘勿的嘱咐。
“气味会有一点,但非常淡,似花香。寻常人闻不出来。”
她按照柘勿所说,早已服了解药,不会为此毒香所影响。
现在只需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以让对方吸入更多的毒性,还要尽量地吸引白虹的注意力,避免让其发现个中玄机。
白虹气得脸都变了色,她浓妆艳抹,头上戴着繁杂的发饰,看起来简直有千斤重,两耳又垂着巨大的蝴蝶耳坠,穿的更是花枝招展。
勿论品味如何,如此做派,必是极爱美的,然她此时翻身下桌,一拳重重地砸向桌面,平素里端着的姿态全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不挽笑了笑,道:“不干什么呀,我不是说了,属下今日是诚心来请罪的。”
她顿了顿,似乎很是为难,“白大人平日里对我多加‘照顾’,我一个小小的低级杂役,实在不堪重负。只好前来请罪,希望白大人能饶我一命……”
“不要脸的臭杂种!”白虹怒不可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就凭你,也敢在我白虹面前耀武扬威!真以为自己沾了魔族嫡系血脉的边儿,便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她看见月不挽带着笑意的面庞就讨厌,连日来苦苦琢磨着那人的来历,心下愈发嫉妒,此时竟然口不择言。
这次轮到月不挽变了神色,她笑意褪去,眼睫轻垂。
一抖衣袖,里面藏着的小瓷瓶滑出来,重重摔在地上,瓷片顿时炸裂四散,香味也扩散开来。
她从未见过爹娘,也最痛恨别人骂自己“杂种”,不过市井粗话,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但白虹所说的什么“魔族嫡系血脉”,她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到底是什么让这人如此失控,冲着自己声嘶力竭地喊。
白虹看见那瓷瓶破碎,粉红色的液体泼洒一地,当即对月不挽出手,她一招使出,月不挽飞身闪了过去。
白虹招数落空,打在那后面的檀木柜上,“轰”的一声,木屑纷飞。
“那是什么东西!”她收手,皱眉惊怒道。
月不挽心道怎么药效还没起作用,若是要与白虹交手,真刀实枪的干,她还真没多大把握能赢。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即使是真的打起来,自己经过了十余日的高强度训练,也不一定会输给她!
“谁知道呢。”月不挽既是回答这一问,也是回答上一句里的贬低与咒骂。
她旋身踹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那椅子受力飞向白虹,眼见就要砸个头破血流。
白虹挥掌击碎来物,飞快向月不挽冲来,她本是一个性格跋扈的人,此刻一心想要杀了月不挽,只知进攻不知防御,破绽百出。
但正因为如此,这一招来势汹汹,威力也非比寻常。
月不挽眼见自己身后便是正厅大门,倘若此时躲闪,屋内施展不开,白虹必定引她一战。
仓促间来不及细想,她迎着那人的万钧雷霆,硬是接住了这一招。
好大的力量!
呵,不愧是暗门高级杀手。
她感觉自己站在风暴中心,天地肆虐,皮肉被野兽撕扯着……
撑住!月不挽,你不能败。
恍惚间,她忆及雨今单薄的笑颜。
那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还有……师父!
倘若不能手刃仇人,又有何颜面见他!
月不挽一咬牙,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一臂之间,那眼神狠得直像是要与人拼命。
正在此时,她突然感觉到那股与之对抗的力量逐渐微弱下去,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她箭在弦上,已然收手不及,那团黑雾浓烈,挟着不可阻挡的煞气,尽数打在了白虹身上。
那人衣衫破碎,浑身是血,然后……竟然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月不挽简直怀疑有诈,这个戏剧性的操作是什么鬼?不过介于自己打碎的那瓶液体,想必是柘勿给的毒药终于起了作用。
她最初的设想很美好,以为那味儿闻一闻就能倒,自己动武也懒得动,轻轻松松就能扳倒白虹,没想到还是费了这么一番功夫。
整个大厅安静下来,桌椅的木屑碎得满地都是,那人倒在地上,愈发显得颓败不堪。
月不挽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她想,自己即便是死了,恐怕也难能再与师父相见。
她极为短促地叹了口气,又自嘲一笑。
师父那么好,一定会去天堂。
而她,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月不挽静静地看了白虹很久。
其实这人也不是非死不可,但谁让她挡了自己的路。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默了片刻,她突然揪起那人的衣领,用力地摇晃了几下,手掌拍打在白虹脸上,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道:“死了么?哪能那么容易?”
“咳、咳……”白虹将脸侧向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发现自己被人拽着衣领,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你、你做了什么手脚!”
月不挽换了左手拽着她,将那人拉近些许,蓦地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笑道:“别客气,这是我还给你的。”
白虹被打得一张脸偏过去,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她乱发披散,上面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发饰都跌落不少,不过看起来顺眼多了。
此情此景,着实狼狈不堪。
谁能想到这人不久前还坐在主厅的大椅上,颇为惬意地伸展着她的双腿呢?
“你究竟想干什么!?”白虹脸色煞白,她喘着粗气,嘴唇也开始颤抖,却依旧不肯服软,强撑着道:“哼,杂种就是杂种,只配耍些鬼蜮伎俩。”
月不挽拽着她的那只手陡然一松,那人痛哼一声,掉在地上。
“告诉你也无妨,”她一双凤眸平静,却暗藏着惊涛骇浪,睨着地上那人,“我想要你死。”
白虹先是一惊,浑身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冷笑道:“既然你想杀我,就痛痛快快打一场!何必如此假惺惺,跑来说什么登门谢罪!”
“我怕我打不过你啊。”月不挽也笑了笑,那笑声里满是压抑的欢悦,“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
她绕着白虹缓缓踱步,“还有啊,白大人可能没听明白,我是登门来请你谢罪呢。”
白虹不看她,只望着地面发呆,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还有翻了一地的桌椅,残破碎片。一时间竟显得有些冷凄。
“你动手吧。”白虹苦笑起来,带着哭腔,断断续续。
在浮华的外表之下,强撑着的情绪终于崩溃了般,她失控地尖声吼叫起来:“五十三!我早看出你狼子野心,不愿做那池中之物!今日我身死,可惜无人听我肺腑言!”
“说什么呢?”月不挽依旧是那样轻飘飘的语调,“不过是死了一个杂、种……”她刻意在这二字上面流连一番,又道:“有必要说的这么严重么?”
月不挽看着主厅的破败,仍记得它曾经的庄严。
她会替代白虹的位置,但这里并不属于她。
“放心吧,我会踏着你的尸体,好好走下去的。”她面无表情,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白虹凄厉地大笑起来,一直笑到眼泪都弄花了脸颊上胭脂粉末。
她恨声道:“你这人……果真是睚眦必报啊。是我白虹小瞧了你。”
早知道自己便不该失了先机,她以为月不挽那时没有动手,是因为忌惮自己高级杀手的威势。
但她始终没有想明白,这个籍籍无名的五十三,先是被丢到试炼地,又被安置于暗门低级区,怎么看都不像是与嫡系血脉有所关联之人。
可她那日爆发的魔气,又与尊上极为相似……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她渐渐平静下来,不甘心道:“你和尊上究竟是什么关系?”
月不挽走近,自上而下地俯视着那人,笑道:“你马上就要死了哦,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说说,你喜欢哪种死法?”
“算了……我为什么要满足你呢。”
她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在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刻,白虹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正常,她像个嗜血的恶魔,正在杀死自己。
正在……
杀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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