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砸死

老师下体流了血，孩子就没了！

        孩子与血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初一的我们竟然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几天，同学们都是三五成群的议论着这件事，而我们女生更多的把生小孩与来月经联系到一起，可是具体什么关系？还是没弄明白！因为关于性，从来没有人给我们讲过，父母没讲过，老师没讲过，那么孩子又去哪里知道呢？至少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初一女生真的不知道！因为不知道，反而有了更多的胡思乱想！

        “金增钢喜欢你，是不是？肖下雪问我。

        “拉倒吧，别恶心我，要是他喜欢我，我只想去死！”我不假思索的说。

        “那他把书蒙给你？”

        “那能说明什么？他还给你起过好听的外号呢，不是喊你白雪公主吗？难道也是喜欢你？按你的理解，就是喜欢你了！”我回击她。

        “也是啊，他才不能喜欢我，当然我也不会喜欢他，就他那样的，总是欺负弱小同学，谁不烦他？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还没杆称啊！你看他这次被学校开除，多少人在鼓掌！早就该滚了！”肖下雪不留情面的说。

        这一节是历史课，我的同桌孙民遇打起了嗑睡，老师偏偏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只是在睡梦中慌乱的听到老师点名，然后睡眼惺忪的就站了起来，面对老师的提问，他一脸的茫然，那表情象只懒散的哈巴狗，我笑了，是嘲笑！但是我决定帮他，我马上在书上找到答案，然后指给他看，他就照着念。

        没想到老师又接着问了他一道题，他又一怔，显然根本不知道答案在何方？我想自己就好事做到底吧，在我的帮助下，他嗑嗑吧吧的念完，一下了爆露了他语文也没学好，竟然还有大白字，也就是说小学时就没学好语文。本以为，这一次老师会让他坐下，没想到老师又接着问了他第三道题。

        他急得满头大汗，手慌乱的翻着历史书，看着他那窘迫的模样，我苦涩的笑了笑，唉，这就是我有生以来喜欢的第三个男孩，好在，我已经不喜欢了！

        记得还很喜欢的时候，我就和他同桌过。

        那时第一次和他是同桌，满腹的开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骂人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刚刚离开金增钢这个同桌，烦透了他骂人！

        “我不骂人，但是我气人！”

        当时，孙民遇沉稳而挑衅的说。不管怎么样，我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只要他不骂人，我都能容忍。最后才发现，不能容忍他的笨与学习不好，还有对秋芍药的恋恋情怀！而我的这些心思，想必他永远也不知道！虽然他学习不好，可是曾经有一个女学霸还曾经暗恋过他，虽然是那种浅显而迷蒙的，而且时间也没有太长，但是果真是事实！

        为了曾经的情份，我开始给他找第三道题的答案，然后他又照着我用手指指着的内容读着，终于回答完了，这一次，老师让他坐下了！其实我帮助他，老师和同学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老师为什么连问他三个问题？估计是看到他睡觉了，想让他多站一会儿，好让嗜睡虫离他远一点儿吧！每个老师都是希望学生们能够好好学习！

        经历了这三道题的事儿，我对孙民遇彻底死心了，甚至是开始讨厌他！最后让我讨厌到极点的事情是我发现他竟然好几天没刷牙，牙齿上挂着食物残渣，然后就那样肆无忌惮的和我说东谈西，而我意趣全无，刻意的回避他，当然我的态度完全被他捕获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过了一些天，他竟然不念书了！退学了！

        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这出乎我的意料！

        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决定，还是家长的决定或者是家长支持了他的想法！

        在农村，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有机会念书，也并不是每对父母都支持孩子念书，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男耕女织”上面，仿佛会种地就行，反正祖祖辈辈都如此守着一亩三分地，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乐呵着，这就是他们要守住的幸福！至于别的，他们没领略过，也不认同，而且认为除了种地，干什么都不保靠！我的父母也如此，而我之所以一直能念书，得感谢哥哥不念书，还有妹妹搞体育。

        “出事了，出事了，有人被砸死了！”不知道谁喊的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回应着，然后大家一起往门口拥挤。

        当我和肖下雪赶到现场，已经围了好几层的学生，还有老师们。

        是一个男生，我们上一届的，他们在踢足球，瞎踢，反正球踢进了正在新盖的教学楼现场，现场是扯着红绳的，并且每隔几米有警示语：闲人禁止入场！入场请戴安全帽！

        平时这里干活的人，来来往往，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故！

        这群男生把球踢进去，并没有请求里面的工作人员帮忙捡回，其中的这个男生自告奋勇的进去捡球，当然也没有人拦住他，然而就在他进去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高处一块跳板掉落，正好砸中他的脑袋，当场死亡……

        这就是他的命吗？

        该他死的时候，他逃不脱！

        我是那样的好奇，肖下雪也如此，我们俩见缝插针的往里面钻，许多男生表示愤怒，可是一看到两张俏脸，就作罢了！这样，我们还算轻松的挤到了前面，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血腥的场面：脑袋被拍成了馅饼似的，五官挪移、变形，泡在血水和脑浆里……

        顿时，我觉得很后悔往前挤！

        惊悚，太吓人了！

        浑身发抖、冒冷汗……

        我终于为好奇付出了代价！

        从此，我终生都在思索着死亡！

        虽然之前在上小学的时候，我也会想关于死亡的一切，那是受父母的影响，他俩感情不好，经常打架，打得死去活来，然后的抱怨，就从来没离开过死，尤其是妈妈经常这样说她自己：生不如死！早死早享福！一死百了！什么时候能死呢？早死早托生！快点死了得了……

        父母之间关于死亡的咒骂让我对死产生过许多浮想，这种想法经常在睡梦中来找我，所以小学时，我经常梦到坟墓和陵园，还有棺材……

        而这一次，我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死人，而且是刚死的，死相又是那么的恐怖与惊心，尽管我内心惶恐，但是我看起来却很冷漠，而肖下雪已经躲到了我的怀里，而我就象一个老人一样搂着她……

        许多女生逃也似的走开了，只有我和肖下雪夹杂在这群男生中！

        其实我也想走，我也想挪动脚步，但是我发现我就象被什么力量定住了，我的腿脚根本不听使唤，如果我要生硬的搬弄双脚，我有一种意识，那就是我会倒下！

        为了不倒下，我只能故作镇静的站着，可是到底是什么力量让我动弹不得？

        就象中了梦魇！

        可是我并非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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