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理想

秘密是开在暗处的花，是灵魂在深夜的低语。

        这场初春的冷雨，准确来说是意料的龙雨，将某些细枝末节下的秘密掀开。其实这个秘密只要用心去看，又再简单不过了。

        宇智波一族之长的房间里。

        “斑，宇智波裕也根本不适合这个任务。”宇智波田岛冷着脸说，“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才能取得任务成功，不要因为过多的感情影响到你的决定。”

        因为某件事情，宇智波田岛本来决定舍弃宇智波裕也这个好用的棋子，尽管他现在什么也没做错，看起来仍是个忠心耿耿的部下。

        ''又是这样，父亲总是这样，用永远冷静客观的角度看待所有人，利用他们的一切，包括我和泉奈。''

        “父亲，裕也是位优秀的忍者，这次任务交给他最合适，而且我相信空对裕也的判断。”宇智波斑只是如此回道。

        “你们的判断是什么？”宇智波田岛又问。

        “在决定潜入人选的时候，我们……”

        ——“裕也不会做出背叛一族的举动。”宇智波空很坚定地说，“那件事情……就算是面对羽衣一族。”

        事实证明，空和斑他们赌对了，这次行动从军师诈骗来说是成功的，当然，就算是这样，意料之外的却是宇智波裕也杀死了羽衣静，也是羽衣一族中宇智波的强敌。

        宇智波裕也来认领任务的过程很顺利，当时宇智波斑以为他想通了，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中途宇智波裕也差点玩脱了，要不是宇智波空救场，估计斑的计划也要翻车。

        从结果来看，宇智波裕也确实违背了任务要求，但他也带回了搜集的情报和交换来的卷轴。

        ——宇智波裕也用半真半假的情报迷惑了羽衣，同样得到了一卷半真半假的卷轴，但是没有出卖宇智波一族，虽然和任务给出的诱敌方案有所不同。

        任务的关键点是宇智波空，空基于对伙伴的信任和任务过程的把控，做出正确的判断进而继续推动了原本制定的计划。

        至于空要我躲开宇智波裕也的原因，是他怕失控的宇智波裕也伤害我，保护心切罢了。

        /

        应付完父亲的宇智波斑回到自己的房间，按压着太阳穴，复盘这次的失误，然后光速洗澡，头上搭着毛巾坐在床上，拉着恹恹欲睡的我聊起这次的行动。

        从斑的话语中我了解到，宇智波裕也此人执行过多次秘密侦查的情报搜集任务，利用他独特的写轮眼和优秀的体术，是一族中最可靠的隐蔽力量。

        “被称为宇智波的利剑。”

        我沉默了，众所周知，祖传炸毛的宇智波又名海胆，那么这个称号翻译一下应该是，

        aka“海胆谍王”

        我也不想给他贴上奇怪的标签，但是啊……

        一起抓海胆吗朋友？这里有粪海胆，紫海胆，赤海胆，海胆碟王。

        派大星请求出战。

        【派大星的账号已在异地登录】

        迪达拉：艺术就是派大星！（大雾）

        我堪堪拉住跑偏的思绪，回过神来，爪子拍了拍柔软的床，干脆飞到斑的身后，拿起毛巾想替他擦头发，斑身体一瞬间僵住，然后飞速起身拒绝了。

        行吧，斑不喜欢有人在他背后，不满地吹了吹龙须，我顺势占据着床继续听他说话。

        “直到一个人的死，彻底改变了宇智波裕也。”宇智波斑靠在窗户边，看了一眼窗外又收回目光。

        这熟悉的刀子，我扯平了嘴角。

        “友人？”又是宇智波的偷摸大鸡？

        “不，是……彼此想要守护的人。”宇智波斑双手抱在身前，低垂着眼眸，“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休战期间结婚。”

        “……但是她死在羽衣一族手里，结婚的日子之前，是吗。”我淡淡地说。

        “没错。”宇智波斑肯定了这句话。

        “我出门一趟。”我突然说。

        “不用，泉奈他们能解决。”斑转头告诉我不用担心。

        “不，我去接空回来，麻烦斑煮一碗热的红豆汤等我们回来。”我直接从斑旁边的窗户飞出去，卷起一股强气流，转眼间就消失了。

        斑看着地上的毛巾叹了一口气，一个个不省心的家伙，年仅12岁的他操心的想着。

        /

        宇智波裕也违背自己的理念，亲手杀了羽衣静——害死宇智波橘夏的人。

        水汽，雾气交织，浅浅蒙着，湿冷的空气直入肺里，晚风划过，勾起的那些记忆，千丝万缕，仿佛今夜的细雨，没有尽头。

        雨停了，将宇智波裕也从回忆中解救出来，停止那煎熬的思念，他抬头望向月亮，眼前总是浮现手戴红绳的女孩，又或许什么也没有，宇智波裕也拼命眨眼将眼泪憋回去，不让难过流露出来，冲着月亮微笑。

        宇智波裕也漫无目的的走，踩过后留下的水晕在水洼里荡开，树叶上无声几滴的细雨滴入水洼又跃起。

        被水洼磨平的地面上倒影出海市蜃楼般的美景，在水晕的牵引下越发如泡沫虚假。

        在一处陡峭的崖壁下，宇智波裕也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后说：“空，你来了。”

        “……”宇智波空失望地盯着他，没有回话。

        “你是来处置我这个叛徒的吗？”宇智波裕也转身，慢慢举起双手，“我身上没有刀剑，你可以直接杀了我，能做到的话。”

        宇智波空当然知道裕也的刀不在，他在追来的路上看见了河中的短刀，刀的半身浸湿在水中，水面的刀柄上缠绕着一条绷带，毫无疑问，这是属于宇智波裕也的短刀。

        “裕也，我们不是有相同的理想吗！”宇智波空仍然没有回答裕也的话。

        “是啊，我们的理想……”

        战争不知何时停休。

        只要爱还存在，同时就会孕育出仇恨，忍者就会被这份仇恨所利用。

        在这永无止境的仇恨连锁长河中，比起痛楚，更重要的是孕育出暂时的和平，这就是他们的理想。

        宇智波裕也想问宇智波空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和平，有的话是在哪里，可是他懒得再和宇智波空说话。无望的追寻将他压垮了，这条路上他总是想：忍一忍吧，就快到了。但是啊，他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

        “现在我放弃了，因为根本没有所谓的和平。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战火下死去的的亡魂和活着的复仇者。”宇智波裕也从袖口抖落出苦无。

        突然出现的坚硬龙鳞弹飞了苦无，赶来的我挡在空的前面，长得足够大的我已经能够完全遮住空。龙鳞金属质感泛着冷冷的深蓝色，像刀子一般刺痛了宇智波裕也的眼睛。

        从前的宇智波裕也，也是这样站在女孩前面，用苦无打飞所有的攻击，相似的场景让他像在刀口上刮了一刮，无法忽视的疼。

        “你说，拔刀能留住落樱吗？”宇智波裕也问了一个堪称浪漫的问题。

        “不能。”我冷冷回答。

        “如果没有刀，你就不能保护她。如果有刀，你就不能拥抱她。”

        我束缚住没有战斗意志的宇智波裕也，将他整个人倒立着吊起来，用力抖了抖，又掉落了不少忍具。

        随后赶来的泉奈看到后，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勉强叫停我，接手了随后的事宜。

        我松手后，又跑到空的前面，微微俯身：“空，上来吧，我带你回家。”

        空沉默地抱住了我，过了好一会才闷闷出声：“好。”

        宇智波裕也心思不坏，本质没长大的小孩而已，太单纯。橘夏的死不仅是宇智波裕也喜欢的女孩死了，更是因为忍者制度橘夏不得不死。

        宇智波裕也受不了的是世界的黑暗和不完美，受不了自己的朋友不开心，在他的理想世界里，大家都很快乐，你没法和一个固执的人讲道理。

        宇智波裕也这一生，家人都几度因立场问题向他举起过刀，只有橘夏，能不论立场地对他付以信任。没有怀疑与隔阂，只是从心底里坚信，即便短暂地分航，也终有一天会重逢。橘夏对他没有过任何要求，所有的信任与守护，只是因为他是宇智波裕也。

        没有任何一族能像宇智波那样看重感情，知晓了爱的宇智波族人一旦失去了那份浓烈的爱，取而代之会孕育出更浓烈的恨。

        这份血脉就像一个放大镜，它能把你的感情放大，不管是爱还是恨。而你的爱和恨放大之后，你的力量会和感情一样放大。你爱的越深，恨的越深，力量就会越大。

        /

        天亮了，阳光掩在云间，橘黄的光把雾驱薄了，把天际变得温柔，而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零星的温暖，阳光在宇智波空的发丝上跳跃，与天边云霞想接的地方俯瞰，让他感叹人的渺小，心中郁结散去。

        虽然同是活着的“卑劣者”，虽然同是宇智波，却是不相似的他们。

        大部分宇智波开眼都是愤怒或复仇，而空是为了心中的信念，空想报复的不是杀死族兄的千手，而是这个该死的忍者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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